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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还有秽玡的事情,谁给你支的招,如何在阵里饲养秽玡,从何处得来的法子等等。”
幽蓝的魂元天罗地网一般蔓布而去,事到如今殷燮扶才发现离宿仙尊先前对付他的时候有多么含蓄。
无形的压力出现在每一处间隙里,即便不是针对着殷燮扶,他还是被这气势惊到了,也将离宿仙尊所说的每一个字刻在了脑海里,忽略不得也忘不掉,甚至大脑已经开始自行事无巨细地整合着他所知道的每一个消息。
原来这才是化境仙尊。
原来仙尊先前对他算手下留情,还留了不少。
怪鸟确实有几分实力,在这样威压之下还能煽动翅膀离开树杈,虽然也不过离开堪堪半寸。
怪鸟的叫声变得急切,一声一声“嘎嘎”里,林间突然起了雾,它竟然有唤雾的能力,倒像是这个阵的主宰一样,仗着身体娇小,妄图隐藏身形于其中,偷袭也好逃跑也罢,总不至于让自己像现在这样全然处于被动。
晏疏嗤笑一声:“是个有脑子的。”
说罢一道气刃飞驰而出,打到忽然变得浓郁的雾里,紧接着,那气刃诡异地消失了。
“仙尊——”看着这一幕,殷燮扶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别跟萧亓似的撒娇,自己护好自己,我可不敢保证一个靠嘴就能破我屏障的丑鸟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手上动作却没有含糊,晏疏回手给殷燮扶打了一道符,说起这玩意还是当初他刚从归远山下来身无分文时,随便写了几张卖钱剩下的。
也不算剩下的,是卡在衣袖里没发现,后来抠出来就揣在怀里,恰巧还是个防御类的,如今倒是排上了用场。
符咒贴在地上,一道气息瞬间笼罩在殷燮扶和季景同周身,甚至还包括那个差点被晏疏亲手埋葬的小秽玡,也一同照拂了。
其实殷燮扶之前看见小秽玡受的伤是想骂娘来着,这会儿又骂不出口了。
浓雾蒙了视线,晏疏确定自己那一击未中怪鸟,毕竟那么个小东西,若是中了铁定没命。
林间有细风吹过,带着浓雾流动了起来,一波接一波像海浪打在树干上,冲到晏疏跟前又散了过去,没什么感觉,与寻常的雾气无甚分别。
嘎——
鸟叫声又如先前那样一声接着一声,紧接着一声空气被割裂的声音在林间穿过,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去往哪里,只听见那声音自左到右,紧接着戛然而止。
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破锣嗓子的嘎嘎声。
晏疏眉头一动,还不等再去分辨,眼前雾气飞快流动,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远处。
由远及近,披着夜色而来,如墨的衣衫几乎于黑暗融为一体。
一个全然没想到的人就这样触不及防地从浓雾里走了出来。
晏疏还不等说话,对方先皱着眉头开口道:“找了你好久,怎么一个人跑到了这个地方,是被那只怪鸟困在了此处?那怪鸟我已经处理了,这林子古怪得很,若是实在找不到阵眼不如集众仙门仙师合力强破了罢,此处甚为诡异,不宜久留。”
晏疏看着来人没有说话。
对方见此又往前上了一步,一出手便拉住了晏疏的手,这还不够,温热略有些粗糙的双手将晏疏的两只包在其中,揉搓的同时抱怨了两句:“怎的这样凉,如今都入夏了,可是因为近期奔波受了劳累?”
晏疏:“萧亓。”
“嗯?”来人正是萧亓,英俊又冷漠的表情看不出有多么体贴,他的体贴全都用在一个人身上,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晏疏任由他拉着,看见萧亓眼底适时闪出的疑惑,提醒了一句:“我送给你的珠子为何不在你身上?”
“什么?”萧亓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似埋怨似不舍地说,“还不是你随手收的那个徒弟,一个人留他在那边吓得吱哇乱叫,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这么久不回去,虽说苍芪之人也在,说到底那些人对你心中存疑,不能全然相信,不得已将你的信物留下镇住那些心怀不轨的,总不能让你的小徒弟被欺负了去。一会儿的赶紧找他要回来。”
萧亓一边说着一边哈着气搓着晏疏的手,来来回回也没见那手热。
晏疏垂眼瞧着萧亓的动作。
萧亓一朝成人个子便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这会儿垂首也不见得矮多少,视线下落之处是萧亓白得过头的额头,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扫在上面,再往下是无比专注的双眼。
萧亓的眉眼较寻常人更黑一些,睫毛浓密地像是一条漆黑的线,框住了他冷硬漆黑的瞳,也将应在其上的一双属于自己的手一起框在其中,似乎怪鸟也好,诡林也罢,在这一刻都不抵他一双冰凉的手来得重要。
“萧亓。”
“嗯?”连续两次被叫名字,冷漠的男人软了眉眼,轻笑道,“怎么了?我把珠子借人不开心?以后不借了好不好,我也不想管你那个徒弟,等寻个机会把他扔到苍芪,省得他总黏在你身边,我看着也觉得碍眼……”
萧亓上一刻话说的兴起,下一刻话音毫无预兆的戛然而止,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他嘴唇哆嗦,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倒退,两人错开的瞬间,一把冰冷的由魂元化成的匕首横插在萧亓的腹部。
“晏……”
“太假了。”晏疏一改寻常笑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破绽百出,亏得你敢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我面前,你主子没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在故弄玄虚?”
“你……当真下得去手。”萧亓嘴唇煞白,额头布满冷汗,脸色更是如纸般飘摇,想来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浸满了震惊和哀怨,显得无助又可怜,好像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会这样被轻易抛弃。
“百年前我身上染上的鲜血不计其数,你猜这其中有多少是相识之人,有多少仙门同僚,有有多少同门师兄弟?”明明是惨烈无比的场景,从晏疏嘴里出来就成了一排冷冰冰的字,听不出感情,难以辨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那些人的死无动于衷。
这时的他才是真的离宿仙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我且问你,到底是谁派你前来将我们困在这里,两位化境仙尊同时入阵,何人有这么大的自信觉得能压得住我们?还有……你如何化成了萧亓!”
晏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然而此话一处,原本还在痛苦不已的“萧亓”的表情突然变得平静了。
他肚子上还差着明晃晃的刀,鲜血顺着伤口不住地往下流,可他本人却诡异地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晏疏,而后慢慢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晏疏心脏的位置。
“你说呢?”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萧亓低沉好听的嗓音,而是带着点诡异的高调,与先前那只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