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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之事既然卖不了惨就没必要多说,萧亓索性也不卖关子,直言到:“你这几天在顾虑什么?这几天你心情差得连白千满那个傻子都看出来了。”
白千满其实不傻,只不过跟他俩一比,显得有些白罢了。
晏疏转动着手串思忖着这话要怎么说,又转念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萧亓交代:“那么关心我的事做什么。”
萧亓:“你说我想做什么。”
晏疏:“我觉得你欠揍。”
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去而复返的白千满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问:“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晏疏眼睛在萧亓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看向白千满问:“怎么了,是我给你写的东西有问题?”
白千满摇头:“不是不是,哪能看这么快,只是刚刚想去让小二烧壶热水等会儿给师父您添茶,无意中听见有人说,平阳村那边发现幸存者了。”
萧亓:“活的?”
白千满一愣。
幸存者自然是活的啊,不然还能是死的幸存者?
这话他不敢说,点点头:“官府的人将幸存者送到医馆时被人瞧见,如今这事儿都传遍了。”
萧亓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晏疏时,发现他少有的冷了脸。
第63章
后来证实,白千满听来的幸存者。并非从平阳村灾祸里救出来的人。
那人名叫禹丰茂,确实是平阳村的,是村里少有的健壮男人之一。前些日子因事出了门,惦记着家里还有残疾兄弟、年迈老母还有媳妇,想赶紧办完事赶回来,谁知马上到家了,就听说平阳村出了事,不顾大雨进村徒手去挖泥土,不曾想被坍塌的房屋砸伤,这才送到了镇上的医馆。
虽说这是意料中的是,但是晏疏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雨天的夜晚来的比寻常早,近日因为平阳村的事情,昌水郡的百姓心情都比较沉重,甚少出门,客栈的生意也就跟着冷了。
待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晏疏拿着门边的伞打算出去,临行前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那上面原本放着一串珠串,今日萧亓离开的时候被他拿走了。
萧亓以为自己拿的很隐秘,没被察觉,不过是晏疏懒得管罢了。他依旧没想好要怎么跟萧亓相处,又不能真的将人赶走,每次想到那小崽子居心不良,晏疏就觉得头疼。
街上行人寥寥,路两边挂着通红的灯笼,湿漉漉的石板倒映着红光,让整个镇子多出几分寂寥来。
晏疏先是去了趟医馆看那位“幸存者”——这个镇子不大,医馆统共没几家,临近城门的就那么一个。
医馆内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晏疏没有推门进去,站在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修行之人听力都好些,正巧听见屋子里恰巧在聊禹丰茂。
禹丰茂年轻,主要还是因为大悲之下精神受创,砸的那一下不是很重,但也见了血,人如今还在昏睡着,但想来并无大碍。
而后晏疏没再多留,转身出了城。
如今大雨未歇,官府怕是山上滚石头再砸伤人,下令天黑一擦黑便全员撤回,等天亮了再来,毕竟就连鹤温谷的仙师门都不敢在这样的环境下保证自己安全。
鹤温谷一行人被官府安排在了一间较大的客栈,如此晏疏一直未曾与他们见面。
平阳村距离昌水郡说远不远,天好的时候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如此雨天再加上碎石过多,寻常人少不得得走上将近一个时辰。
雨天没有月亮,离开昌水郡后连灯笼都没了,身后人间烟火。点点灵蝶不知何时盘旋而出,绕在晏疏周围,照着前方的路。
平阳村周围的碎石已经被清理里不少,简单堆砌出了一条路,只是这路没有多远就被厚厚的泥土拦截,再往前更是惨不忍睹。
晏疏脚下未停,步步向前,鞋子似乎陷在泥土中,又好像浮于泥土之上。
越往中间巨石头越多,还有些横七竖八的木头,本事村民用来搭房的梁子,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只只拼命向上伸的手,表达着他们的不甘和怨怼。
大多数人都讲究入土为安,而这些人,所有的怨恨都来自这片土地。
晏疏向前走了不知多远,停在其中一处,乍一看没什么特点,实则这里是村子的正中间。
晏疏对此处并无了解,他第一次来这里,之所以能精准地判别位置,更多的是因为这里埋了一样东西。
覆盖的泥土太厚了,房屋都被遮住了大半,想要挖出本就埋在底下的东西就更难了。
晏疏蹲下身,食指在泥土上搅了搅,雨水混合后的泥土又湿漉又黏,粘在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上,在灵蝶幽蓝色的光线下,看着有些渗人。
上面的土很松,因着太松,刚挖开一点周围的泥土便流了过来,填满了刚出现一点的凹陷。
晏疏有没有隔空取物的能力,倒是可以做个小阵,将四周短暂隔绝。
阵法讲究颇多,即便是个小阵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媒介引子,也就是常说的阵眼,比如当初被晏疏寻回的,本属于自己珠串上的一颗珠子。
眼下这种场景需不得那么复杂,随手捡了块石头点在中间,食指楔进泥里,刚动作一点,却在这时,一只手触不及防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略微宽大,骨节分明,虽不抵晏疏白,却也在这脏兮兮的泥土上干净地格格不入。
晏疏一愣,全然没察觉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诧异地看向一旁。
晏疏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刚刚,在你对着这块地发呆的时候。”萧亓膝盖以下都陷在泥里,整个人就好像长在里面似的,雨伞夹在脖颈处,一手握着晏疏的手腕,一边寻了块还算干净的衣角,替晏疏擦着手指上的泥土。
晏疏无语地抽回快被擦破皮的手,在萧亓肩膀上轻轻一拍,而后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拔了出来,至此,他与晏疏一样踩在泥土之上没再下陷。
晏疏看了眼萧亓身后的方向,地上的脚印已经被雨水冲洗干净,四周隐约还能听见石头滚落的声响,提醒着他们这里并不安全。
“雨还大着,万一掉下来块石头砸着你,到时候想找都不好找,更别提救你了。”晏疏刚说完,就听轰隆隆一连串的声响,紧接着腰间一紧,没等晏疏多看,一股热气冲了满怀。
下一刻,几块脑袋大的石头从身边滚过,越滚越远,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感受到胸膛的起伏,晏疏用力推开萧亓:“你这狼崽子,动手动脚没够是吧。”
萧亓的伞落到了泥里,这会儿算是彻底湿透,稍稍垂首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他轻笑一声:“别生气。”
晏疏心中一颤,不知怎么就被这句话戳得有点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