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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巴眼睛等客人回音。

然后他就听客人无甚重要地问了一句:“这药早上买的?”

“是啊,好早呢。您放心,我们绝对没乱加东西,只负责熬。”店小二还端着老重的盆,有点为难,“那这盆……”

盆里飘散着熟悉的味道,萧亓随手一指:“放那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指得哪,经过店小二这么一折腾,他更加不安,满脑子都是后悔。

后悔昨天没困住柏明钰好好盘问一通,后悔没有一大早偷偷跟踪晏疏。

他不确定晏疏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他刻意断腿卖惨,也就不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跟踪,可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还不如跟踪。

萧亓抓了下头发,这才发现本应该放下东西离开的掉小二迟迟没有动静,萧亓往旁边一瞅,看见店小二正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而萧亓所指的地方则是大敞着的门扉。

“客,客官,这真的是隔壁的客人让我们送来,这,这就这么拿回去,没法交代啊。”店小二早上还收了那位公子一两银子,事情没办完,双手因为东西太重打了颤也不肯走。

萧亓本也不是想难为人,他还不至于冲着个店小二撒气,方才是真不知道自己指的哪,如今回神,叫人随便放。

店小二如蒙大赦,连连称好。

放下东西正要离开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即将关上的门推开,说道:“虽说按照以往,这个时节确实经常下雨,但是今年的雨下的也忒大了,门口的小河眼看着都要满,客官出门最好不要走远,烦请您回头跟您一同来的二位也说一声,我这忙着怕遇不到人。”说完他一边关门一边念叨,“这事儿也得跟其他客官说说,周围山多,可别出了事。”

*

这两日的天仿佛漏了一般,大雨倾斜而下,洗净了街巷里的青石板,使得前路蒙蒙。光线很暗,周围山林变得幽静深远。

换做平时,山林再深也会有人活动的痕迹,或来自采药之人,或是来自捡柴之人,如今因着这场大雨,什么痕迹都找不见了,甚至连虫鸟的声音都难闻一二。

而就在这样一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天地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行在雨幕里,撑着一把白色纸伞,雨水和着泥巴湿了他的衣角和鞋子。

他步子走的很慢,向着山上。

这座山很高,换做好天,想要爬到山顶也要大半天的时间,更不论这样恶劣的天气。然而那人丝毫没有被天气影响的样子,在湿滑泥泞的小路上,他明明步子很小,眨眼间已经走了老远。

哗啦一声雨突然变得更大,周围起了浓雾,不消多时,那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已经垮掉的小路里。

晏疏出门很早,因为昨晚收到的传信——那是一张很小的纸条,看完就燃了。

笔迹来自柏明钰,托着晏疏闲来不忙时到城外看看,看看这座山上出现的一具尸骨。

昌水郡内的百姓亡故之后大多葬在这座山上,偶尔有骨头裸露算不得奇事,这本不会该引起任何人的关注,顶多是遇到的人找个地方将它埋了,再上几炷香表示无意冒犯。

只是巧在那次昌水郡开了仙宁大会,正好发现骨头的是柏明钰,正好那天柏明钰还见过另外一个人,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于这具骨架同样的气息。

世间每一物的气息都有差别,哪怕只是一根草木,仔细也能分辨出些不同来,更不论是人。只是大多数人不会去留意,而柏明钰又恰巧不是大多数人。

当时柏明钰身上事务繁忙,但他又是个严谨的人,故而暗地里派人去查那具骨头的身份,问遍了整个昌水郡和周围小村,都不曾有谁家的坟出问题,而那具骨头就好像凭空出现。

后来仙宁大会结束,各仙门撤离,查访此时的人怕没办法和柏明钰交代,就说那骨头其实不是村里的人。

此山山势险峻,经常有人失足,死去的是村里一户人家的远亲,本以为那人已经走了,不曾想死在了山里。

柏明钰听完就过了,并没有真的去探查此事。

后来因秽玡之事,柏明钰又来到了昌水郡,遇到了当时的那个人。

那时他依旧为多想,只是无意中听见有人提起,说这人于早年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所有的郎中都说无药可医,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好了,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些怪异,与从前关系较好的邻居也甚少说话。

柏明钰至此察觉到一丝不对,可探查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查到,就如周围人所说的那般,可能因为大病改了性子。

柏明钰也不能因为人家生病好了就将人抓回门派研究,只能作罢。

这次他出来办事,路过昌水郡原本想再看看,结果没想到会碰到晏疏。

最近秽岈异动频繁,柏明钰不好多耽搁,便将此事托付,若无事最好,若有就一并处理了,免除后患。

举手之劳,晏疏自然不会推脱。

雨天山路难走,但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无多大阻碍,昨日的纸条虽已燃尽,却留下一丝气息以做路引,所以晏疏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只是当晏疏到达此处是,周围空空如也,并无人骨。

树木之下遍地杂草,晏疏站在原地,手中珠串一晃,一股气息骤然散开,无声无息地向外延伸,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山都归于晏疏眼下,然而结果依旧。

晏疏并不怀疑柏明钰骗他,那就只能说明那骨头被人处理了。

之后晏疏又在周围走了走,这才慢慢下山。

鞋子上的泥土在踏到青石板路上后,没多久就被洗个干净,连带着衣摆都不见多少泥土的痕迹。

雨天的昌水郡很静,偶有人家冒气袅袅炊烟,飘散在雨幕里未能走多远。

晏疏沿着小河向前,转了个弯便瞧见他们落脚的客栈,同时瞧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靠在门口的木头柱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边杵着一把伞。

“站在这做什么,腿不疼了?”晏疏远远便出声,“天还冷着,当心受风。”

他话音有些凉,跟吹在脸上的风似的。

萧亓拿起伞走进雨里,微跛,走到晏疏跟前仔细打量着,确认晏疏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晏疏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先是低头看了看萧亓的腿,而后问:“怎么了?”

萧亓握住晏疏的手腕,雨水湿了衣袖也没管,他拉着人想往回走。

第一次没拉动,他回头看向晏疏,看见对方挑着眉毛,一副询问的样子。

萧亓脚步稍停,又用了下力道,晏疏这次动了,快一步走到萧亓面前:“要抱还是要背,选一个。”

萧亓正想跟晏疏说些什么,听见这话突然就哑巴了,呆呆地看着晏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说那就扛回去。”

眼看着晏疏就要动手,萧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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