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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缘无故放出那样秽物,总归不是寻常人该有的东西,若不是有灵物,就是机遇,可那黑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晏疏不想让少年走上歧途。至于原因为何并不重要,就好像当初那么多人说晏疏煞星转世,克遍身边所有人,师尊还是将他带回仙门。

萧亓说完那番话后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晏疏的回答,藏在黑暗中的光淡了淡,他内心自嘲,面上没有丝毫流露,一副本该如此地样子说:“既是……”

“你的全副家当都准备给了我,如今再反悔是不是有点晚了?”晏疏突然开口打断了萧亓的话,“家当都给了我,以后你一人怎么活?不做我徒弟你还想做什么?”

萧亓嘴还张着,显得有些傻,紧接着一块滋味怪异的点心被塞了进去。

桌子中间放着店小二昨晚送来的点心,昨晚太晚,店小二不想开灶给他们准备夜宵,索性在客人开口前塞了点顶饿的。

隔了一夜,原本松软的点心外表变得有些硬,晏疏随手拿了块这玩意塞进萧亓的嘴里。

“你不吱声全当你同意了。”晏疏拍掉手指上粘的渣,“先前你进来时说鹤温谷?如何又提到了鹤温谷?”

萧亓脸色由惊讶变成羞愤,他拿掉点心,擦着嘴边沾的渣,自己独自生了会儿气,缓过神来才说:“鹤温谷的人正在四处打听你,不知为何。”

晏疏丝毫不见惊讶,歪着头垫在手上:“那你作何打算,可愿意与我同去?”

先前还在强行收徒的人,如今却愿意听人说话了。

萧亓一时闹不明白晏疏究竟想做什么,不想放晏疏一人离开,也不希望晏疏真的去鹤温谷,如今不知要如何盘算,他随口扯了一句:“之前你不是说你没有伤药吗?夜里那么晚,你去哪找的药膏?”

晏疏:“找鹤温谷拿的。”

萧亓一愣。

晏疏弯着眼睛:“我跟他们说,我家小孩脸皮薄,不好意思让他人动手,便借了点药回来,你当我半夜三更去哪给你弄药?”

所以这哪里是鹤温谷的人找晏疏,显然是晏疏先一步送上门,不知和对方说了什么,让对方思来想去一晚上,一大早就来寻人了。

萧亓的盘算还没冒出头就被彻底打散,他突然觉得脖子上缠的东西勒得他透不过气,手刚要去扯却突然被拉住。

整只手落入一处温暖里,晏疏收起了笑,眉眼柔软地瞧着他说:“放心,无论去哪,我都会护着你。”

萧亓心中一颤,想要挣脱地动作停在半路,他垂眼瞧着握住自己的手掌。

其实晏疏的手并没有很大,手指细长,因着少年手还未展开,便由得包裹住。

震耳的鼓声响在脑子里,让萧亓几乎失聪,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他强行压住反客为主的念头,他想抓住那只手,将他牢牢扣在自己身边,不许乱动不能乱跑,不要再为无关紧要的人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他也知道,自己在晏疏心中,和芸芸众生无任何区别,前世今生于晏疏而言,他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罢了。

萧亓清醒地明白,晏疏对他没有多余的感情,收徒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源于悲天悯人的内心,也源于对他的可怜,可即便如此,萧亓还是贪婪地享受着这个特别待遇——他知道晏疏从未收过徒。

虽然萧亓并不想做晏疏的徒弟。

萧亓舍不得松手,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一个人,嘴边的话也就没过脑子,囫囵个地“嗯”了一声。

听着对方应下,晏疏空出的那只手拍了拍萧亓的手背。

萧亓抬眼看向晏疏,看他细长的眉眼,看他总是带笑的唇,见他高挺如峰的鼻梁,见他纤尘不染的银发,每一处都和梦里的样子重叠,却有比梦里的生动太多。

气氛逐渐暧昧,萧亓一贯冰冷的脸松动了许多,他对上晏疏的眼睛,见他薄唇微动,柔着声音说:“乖,听话,叫声师尊听听。”

第12章

白千满火急火燎推门进来时,一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憋死,嘴边的话愣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直到脸憋成猪肝色,一声音才救了他一命。

“呼气,再吸气,怎的过了一晚上,连怎么活着都忘了?”

白千满一口气终于跑了出去,手还抓着门,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落在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你们这是干嘛呢?”

明显感觉到手心里那只干瘦的手用力抽了一下,晏疏松了力道,顺了少年的意,却在收手时当着萧亓的面捻了下手指,少年面上看不出反映,唯有耳尖通红。

“没什么。”晏疏看着萧亓,却在回答白千满的话,又问,“火急火燎的出了什么事?”

“噢对对对。”白千满赶紧回身,探头看着屋外走廊上没人,紧接着关上房门凑到两人旁边,小声说,“我晨起时卜了一卦,唔,就是习惯随手一卜,每次的意思。”他想起晏疏的修为,又想起和晏疏的第一次见面,将这话含糊过了,切入正题,“就是察觉到有些不对,整个屋子也变得透不过气,本想开窗透透,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白千满闪着一双眼睛,擎等着二人给点反应,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晏疏贵为仙师也就算了,另一个简直像个哑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白千满立刻明白,自己这关子卖错了人,他砸吧砸吧嘴,自我消化着此刻的尴尬,悻悻说:“楼下来了些人,我瞧着很像昨晚在邹家见着的仙师,昨晚天黑,忙乱中我没看清模样,但应该没错。”

白千满说话严谨,这是他经年做道士养成的习惯,说话做事留一线。

晏疏“嗯”了一声:“应该是来找我的,你若是怕可以先回去,待不了多一会儿就离开。”

白千满没说自己,而是看向晏疏:“你要走?”

晏疏笑笑:“总不能一直在这,你不是让我去邹家寻机缘吗?你看这机缘可不就是来了。”

白千满一噎,当初卦象所显示的机遇也包括白千满自己,昨晚他以为自己手法粗糙,一不小心入了死局,命就要交代到在那里,过了一夜他突然想明白,或许卦里所说的机遇并非邹宅,而是去邹宅的人呢?

他看着面前的仙师,银发随意散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垂直身前,遮住了他月白色的长衫,眉眼延伸处带着一点弧度,让本来清冷染上了红尘,柔和里带着少许不易察觉的亲近,这是上次白千满见他时所没有的,至于来自何处,白千满没有去细想,也因着他从前并不认识这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是换做百年前,这一点改变足以让整个修仙界议论上三天三夜。

白千满的名字占了个白字,本人却一点都不白,脸黑黢黢的,他抓了抓自己的动作有点像个成精的猴,以后他又揉了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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