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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烟花。”
“你喜欢吗?”商柏青问。
“喜欢。”
“我是说烟花。”
孟逐然隔着屏幕笑,他的背后邻居家烟花腾空而起,他的笑映在烟花中,“我也是说烟花。”
挂断电话,孟逐然回屋,刚刚亲口说过新年快乐的人又发过来一条微信,“新年快乐。”
孟母准备回房间睡觉,见孟逐然依在楼梯边笑,忍不住问:“是有什么喜事吗?说出来妈也乐一乐。”
“喜事啊,看了场烟花。”
“我以为什么呢,去睡去睡,明早还得去拜年呢。”
年初一,孟逐然接到罗湛电话:“你们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怎么了?”
“下雪,我被困在机场,到现在还没走,回家是回不了了,高铁票抢不到,大巴车停运,倒是有顺风车去你老家,反正我爸妈也不在家,除夕也过了,本想回家守夜,这下也不用守了,我自己找个地方玩几天吧。”
雪是断断续续下的,昨天下雪,今天停,孟逐然给了罗湛家里地址,罗湛订下附近酒店,到这边安顿好后拎着礼品上门,孟父孟母听说是孟逐然朋友,热情招呼罗湛,听说罗湛老家没人在,心疼的直往罗湛碗里夹菜:“多吃点,太可怜了,大过年的,一个人住酒店。”
“没事没事,我习惯了,我家亲戚少,我爸妈喜欢玩,趁着他们年轻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我不可怜的,酒店有吃有喝,真的不可怜。”
初二,原本已停的雪又开始飘落,今天的雪花格外漂亮,大片大片的飘然盘旋,孟逐然陪着爸妈在厨房烤板栗,孟母提议:“然然啊,叫你朋友过来家里吃饭吧,我想着他一个人在酒店过年心里总不是滋味。”
孟父附和:“是啊,多个人热闹。”
“好。”
罗湛带着酒来的,“叔叔阿姨,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多双筷子而已。”
孟母细心地看向罗湛的鞋,一路从雪里走过来,脚肯定是冷的,她拿出孟逐然不穿的棉鞋,“小罗啊,换双鞋吧,暖和。”
“谢谢阿姨,阿姨您真好,跟我妈似的。”
“这孩子嘴甜。”
下午,雪越下越大,门口的小道被白雪覆盖,罗湛带着他的宝贝相机去楼上拍雪景,没一会儿,罗湛在二楼阳台叫孟逐然:“阿然阿然,快上来!”
“我怕冷,你自己拍。”
“不是拍照,你过来看,前面路口好像有辆车抛锚了。”
孟父也听到了,在门口向远处望,“哪里有车?”
孟逐然跑上楼,果然,距离他家几公里外的路口停着一辆车,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雪里慢慢挪动着,孟逐然借用罗湛的单反拉远镜头,“是商柏青。”
“我去,这么大的雪他是怎么开过来的。”
孟逐然没说话,雪大,路滑,他挪动的速度很慢,罗湛戴上手套,问:“要去接吗?”
他没有撑伞,孟逐然撑着一把母亲的红色碎花伞踏着雪往路口走,雪花落在商柏青肩膀上、头发上,隔着很远,孟逐然叫他的名字:“商柏青!”
商柏青停住,整个人定格在白茫茫间,天地万物融成一片白,他在一片白中看到一朵绽放的红玫瑰,直到孟逐然走近,将伞的一半遮在自己头顶,商柏青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在楼上看到你的车,这么大雪,你不应该过来。”
“过来给伯父伯母送点东西。”
孟逐然看向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终于不是茅台,客气道:“其实你不用专程过来。”
“临时想着今天应该过来就来了。”
大雪天出门,不像是商柏青的风格,他做事一向有计划性,不应该出现临时起意的想法。
孟逐然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袋子:“给我吧。”
商柏青手冻得泛青,掌心被礼品袋勒出一条痕,孟逐然碰到他冰凉的手,“我送你的手套呢?”
“在家里。”一想到罗湛跟他有一样的手套,只觉如鲠在喉。
他们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孟逐然脱下一只手套强势递给商柏青:“戴上,手会冻。”
商柏青用没戴手套的手去牵孟逐然的,好几次手指差点碰到他的,又缩了回来。
到家,孟父已在门口等候,商柏青向他问好:“伯父,新年快乐,来给您拜年。”
“快进来快进来,这么大的雪,你不用跑这一趟的。”
商柏青刚进屋,迎面与从楼梯走下来的罗湛相遇,罗湛站在楼梯的第五阶台阶上,穿着孟逐然的棉鞋,手里拿着相机,很随意的冲商柏青点头:“新年好。”
而后又看向商柏青身后的孟逐然,以主人家的姿态说道:“然然,我去厨房帮忙,你们聊。”
商柏青站在原地,屋里开着暖气,却比外面更冷,来之前他设想过无数见面时的状况,他可以以前任的身份来,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给长辈拜年,唯独没有想到在这里撞上罗湛。
孟逐然给他倒来热水,“喝点水缓一缓。”
孟母系着围裙走过来,赶紧给商柏青拿热毛巾:“擦擦手,你这孩子,来也不打声招呼,外头多冷啊,就在家里吃饭,我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马上可以开饭了。”
商柏青把礼物放在桌上,“伯母,新年好,不用忙了,我该走了。”
“不是才来吗?这么急着走,这都快到饭点了,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还得赶去拜年,伯父伯母,你们注意身体。”
见留不住,孟父叮嘱孟逐然送送,孟逐然又拿起伞陪着商柏青往回走,“你来只是为了见一眼我爸妈?”
“不是,”商柏青说,“我想来见你。”
“你想来见我,只是看一眼,没什么要说的?”
“我不知道你朋友在。”他不想在罗湛前面身份前面加“男”字。
“如果他不在,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有如果,他在这里,我只是习惯了每年过来给伯父伯母拜年,你回去吧,外面冷。”
“商柏青,”孟逐然叫住他,“你可以留下来,只要你现在去跟我爸妈说你是过来跟我复合的,当着罗湛的面说出来。”
商柏青在原地站了许久,雪花落在他肩上很快融进他的毛呢大衣里,他把伞推向孟逐然那一侧,“不合适。”
孟逐然笑着,“很好,商柏青,路滑,开慢点。”
说完他转身就走,回到家,罗湛在楼上喊他:“然然,上来。”
孟逐然顶着一股无名火,“怎么了?”
“看我刚拍的照片。”
罗湛把相机移到孟逐然面前,照片一张一张滑过,是他们刚刚撑着伞往回走的照片,白黑,红色玫瑰花伞,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温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