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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书锦一瞬间心动,却又有些扭捏顾忌,因而低声道:“你在军营前就把我放下,不能让你麾下的兵士看见。”
萧韫眸色瞬间晦涩,心中嗤道,亲都亲了,还怕别人我们关系?
但他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满口答应:“好。”
段书锦便再无顾忌地趴上他的背,还嫌弃迎面刮来的寒风太烈,头埋进萧韫温热的脖颈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他倒是舒服,被萧韫用强硬手段抓来的雪鹰却被藤蔓绑得老老实实,随意地悬在萧韫腰间,任寒风大雪扑面,透着股可怜劲。
萧韫的步伐十分平稳,让背上的段书锦成功酝酿出睡意,一路上都没睁过眼。
很快,军营驻扎地便出现在眼前。踏进军营前,想到段书锦的特意嘱咐,萧韫只是脚步微顿了一下,也不叫醒人,便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这个时辰正是营中将士在营帐外操练的时候,因此萧韫背着一个男人进军营的一幕,被神鸢营所有将士看到。
他们一向信奉萧韫,交付所有信任,服从他下的所有军令,所以对萧韫好男风一事,他们并不妄加指责,只是惊讶地瞪大了眼,忘记下一枪该刺哪,心中仅有一个念头——主将,野。
看上了人便连夜将人哄走,在野外厮混三天才回来,累得段小公子都趴在他背上睡觉了。
任营中将士视线如何灼目,萧韫始终都面不改色,背着段书锦朝他小账走。
直到背上的段书锦忽然嘟囔了一句:“萧大哥,我们到哪了?”
他脸上才出现慌乱之色。
这声问话没有回音,段书锦狐疑地抬头,环顾四周后,下一刻整张脸颊便通红一片,连滚带爬缩下了萧韫的背,如同一道风一样,头也不回扎进了小账。
身后的萧韫则勾唇一笑,罕见地没有训斥顾着围观而忘记操练的营中将士。
赔罪
“主将,你手上的伤该包扎一下了。”等萧韫忙完手头所有的军务后,随行的军医终于敢开口打扰他。
闻言萧韫随意瞥一眼尚红肿,伤势有些狰狞的手指,语气淡淡道:“不用包扎,你且退下吧。过几日这伤就好了。”
军医明显心有不服,却又不敢置喙萧韫的吩咐,只好略显丧气地退下。
在飞霜和沉鱼两位大将来请他为萧韫疗伤时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萧韫是肉体之身,打仗又最是残酷无情,因此他免不了受伤。可肉体之身的人总认为自己大罗金刚,神佛临世,一力扛起百姓的指望,将士的期许。
如果受的伤不是到了不借助外物不会好的地步,他绝不会叫来医师,显露任何软弱。
可那些在萧韫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伤,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也足够心惊,足够令他们忧心。
毫不夸张地说,萧韫便是神鸢营的撑天柱,若是他塌了,令夷人闻风丧胆的神鸢营一定一夕溃散。
营中所有人都诚心希望,萧韫平安无事。
“等等。”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在军医走出一半后,萧韫忽然出声叫住他。
“主将是改变主意了?”军医欣喜出声,眸子欣慰且期待地看着萧韫。
“不是。”萧韫大步起身,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军医前面,淡声吩咐,“你同我去看一个人。”
萧韫也不知是那日直接背着段书锦回营而没有把他叫醒的行为惹恼了人,还是段书锦觉得两人的关系被将士们撞破而心生羞恼,有意避嫌,总之这两日段书锦一次也没来找过他,就算他有心去找人,也往往是无果而终。
今天多亏了飞霜和沉鱼两个爱操心的将领找来军医,不然他去找段书锦都师出无名。
怕这次段书锦又找借口避开他,萧韫去小账的路上走得飞快,害身后的军医跟得气喘吁吁。
不出萧韫所料,待在小账的段书锦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他要来的风声,掀开帘子准备跑出去躲一会儿。
萧韫远远就看见了他探出营帐的半个身体和那颗正左顾右盼的脑袋。
“段书锦!”有些气到的萧韫干脆出声叫他,想着打消段书锦躲出去的念头,谁知听到他清亮的嗓音,段书锦竟自欺欺人躲了回去,伸手把帘子拉得老老实实,就当萧韫从来没来过。
这下萧韫确定是他惹恼段书锦了,不然他也不会避他避成这个样子。
“小锦,为……萧大哥错了。”萧韫顿时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挺直身板站在小账前,乖乖认错。
他本想放肆地道一声“为夫错了”,又怕段书锦不肯认这个称呼,更加气到他,所以才含蓄自称段书锦曾经情急之下叫过的称呼。
小账内没人吭声,萧韫把姿态放得更低了些,甚至把外人拉来说话:“我带了军医来给你看手,你可以不见我,总不能不见他。”
“军医就在外面,那我先走了。”说到最后,萧韫万分落寞来了这么一句。
对萧韫本就无限退让,心志不坚的段书锦在听到这话后,瞬间忍不住了,猛地把帘子撩开让两人进来。
军医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萧韫温声和人说话,更别说看见他放下身段去哄一个人。
但听说过这些日子有关萧韫和段书锦的传闻后,军医便立刻了然,喟叹像主将这样说一不二的人,竟然也会惧内。
军医的职责便是治病疗伤,因此他也不过多八卦,进了小账就瞧起段书锦被锐石刮伤的十个指头。
段书锦的伤其实比萧韫的要轻,对自己伤势不屑一顾的萧韫却对此万分上心,一直盯着段书锦的手指瞧,视线从未移开过。
段书锦自然知道萧韫关心他,那些灼热的目光让他整个胸腔都暖暖的,可是萧韫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戏弄他。
他笃定萧韫背他进军营时没有叫醒他,不是忘了,而是故意那样做的。
当初他百般宣扬他是萧韫的夫,萧韫不仅不信,还数次避嫌,如今倒是学会偷奸耍滑暗暗宣示主权了?
段书锦越想越恼,气得转过身背对萧韫。
惹人的萧韫不反思就算了,心中唯一一个念头竟是觉得段书锦可爱。
“此药一天三换。”恰好这时,军医瞧完了段书锦的伤,从医箱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要给段书锦上药。
“我来吧。”萧韫忽然出声,不由分说抢过军医手中的瓷瓶。
“不要,我要医师来,你手劲重。”段书锦羞恼地拒绝。
夫夫俩吵架,军医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他是萧韫手下的人,自然偏向萧韫,更听他的话,因此他全当没听见段书锦的话一样,转身退了出去。
见萧韫手底下的人也跟着他欺负自己,段书锦气更大了,想再次背身不去看他,却被萧韫双手揽住腰,一下子扭了回来。
“恼什么?改日给你赔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