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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担忧,平常段书锦虽然执拗,但绝不会胡来,更不会为难人。如今他怎么敢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闯进猛兽众多的密林。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他要如何同宣平侯府交代,如何同皇上交代?

就算他侥幸没事,乌尔木还在林中。两人若是遇到,乌尔木未必不会为天牢和文宴的事出手报复段书锦。

“段书锦啊段书锦,我当初不过是当众出言刁难了你一番,你不至于特地为难我吧?”苏拯苦笑连连。

第六十三章 大辱

林中树木直冲天际,地势险峻,歧路多,宛如迷障。

纵马所行之处,不时能看见禽兽留下来的粪便,萧韫便停了马,仔细防备四周。

忽的,远处的草木无风而动。

萧韫猛地拉弓搭箭,干脆利落地射箭。一声清响后,远处半人高的鹿倒地,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段大人好箭法。”身后守着的侍卫立马恭维,带人上前将猎物抬走,免得有人换掉箭矢,将别人射的猎物充数当作自己的,蒙蔽他人耳目。

萧韫没理会侍卫殷切至极的恭维,淡淡收箭,毫不留恋地纵马离开此处。

他参加武宴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借段书锦的身体拔得头筹,让人误以为段书锦在武艺一事上也藏了拙,让像乌尔木这样的不轨之人不敢轻易对段书锦动武。

二是,他要借此机会和一些人算账,以报段书锦昔日受到的委屈之仇。

萧韫目的明确,心坚硬得如磐石,没丝毫犹豫退缩。

他骑射极好,箭无虚发,一箭一头猎物,没有落空的时候。在别的武官还没追上来之时,他已纵马逛完了大半个林子,偌大的密林中似乎只剩萧韫一人清亮的纵马声。

行到一处斜坡时,萧韫忽然勒住缰绳,停下了马。

在他正前方,有一头毛色纯白的麂子背着他俯身吃草,并未察觉危险的到来。

猎死物终究不如猎活物,心思微动间,萧韫将原本对准麂子脖颈的箭移到了腿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箭射出去,身后忽然飞来一只碍事的箭,射在麂子身旁的树干上。方才还没察觉危险的麂子受了惊,拔腿就跑,消失在林中。

“哎呀,不好意思段大人,我这箭射偏了。”

萧韫转头回望,就见乌尔木骑在马上,极为挑衅地说话。

他这话让人误以为他是想抢萧韫的猎物,结果射偏了不小心将猎物吓走。

可是萧韫分明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搭在弓箭上的手指微动。下一刻乌尔木果然猛地抬箭,箭头正对准萧韫。

他哪里是射麂子射偏了,分明是想射萧韫,但在射箭之前,故意射偏一箭以作挑衅。

这样萧韫在发现他想对他动手时,才会恼怒惊惧,惊慌失措。

乌尔木当然不会蠢到用箭射伤萧韫,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他只会一箭箭逼得萧韫惊慌,座下的马也开始发狂,然后从那个斜坡坠下去。

坠马是多好的折磨人的方式,轻则断一两根骨头,重则丧命。但这一切和他乌尔木有什么关系,是萧韫的马受惊,是萧韫骑艺不精,才会摔下去。

乌尔木想得很好,却独独没料到萧韫至始至终都在防备他,他刚抬手射箭,萧韫就纵马跃开了陡坡,放手搭箭往他的马射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息之间。

乌尔木的马是好马,马匹健壮,皮毛油光水滑。正是因为是好马,马的性子才颇烈,中箭后就吃痛扬蹄,嘶鸣一声后,猛地往斜坡冲去。

任乌尔木如何勒紧缰绳,夹住马腹都不管用。

“丢人现眼。”碍眼的人消失在眼前后,萧韫搁下弓箭,冷冷嘲讽。

他一刻停留也没有,转身纵马离开此处,追着方才那头麂子的踪迹巡去。

半路上,他还碰到了听见动静匆匆赶来的侍卫。

“段大人,前面可有发生什么事?”

密林颇大,即使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来巡逻,维护围场内武官的安全,侍卫们还是觉得精力不足。

眼前这个侍卫不想多跑一趟,便恭敬求问。

“没事。我射中了一头脏东西,又嫌它碍眼,便将它踢下去了。”

想到方才听见的动静,侍卫并没有多想,只感叹萧韫豪气,猎得那么大的猎物,却说丢就丢。

看来段大人对武宴魁首这事有十足把握,丢了一头猎物也不心疼。

不过京中不是都传段大人是个病秧子,娇弱得走路都会喘息,不通半点武艺,怎么如今骑射这么好了?

仅疑惑了一瞬,侍卫便想到了答案。

原来段大人不止在舞文弄墨一事上藏了拙,还在武艺上也藏拙了。

想不到朝中竟有文武双全之人,奇才!段大人简直是奇才!

萧韫自然也看到了侍卫越来越灼热,几乎崇敬的目光。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小幅度勾唇,不打算再在此处逗留,纵马离开。

狩猎规定的时辰很快过去,乌尔木几乎是满身伤,一瘸一拐地从斜坡上爬出来,脸上还溅着血迹。

萧韫的算计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防备,只能被疯马带着往斜坡下坠。

马摔下斜坡没死,是他拔出头上的玉簪,疯狂刺着马的脖颈,最终生生弄死了一匹疯马,才从马背上滚到一边,免得受更重的伤,但他整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痛意从身体各处传来,乌尔木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神色一点点扭曲起来。

又耍他!段书锦这个贱人又耍他!他既精通文墨,又善于骑射,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引得他对他动手。

带着对段书锦越发浓重的恨意,乌尔木忍着痛一步一步爬上了斜坡。

还在林中巡逻的侍卫撞见乌尔木如此狼狈的样子,心中嗤笑面上却装出关心的样子,急忙上来扶他。

“滚!”乌尔木反应极大地抽回手,目光阴鸷毒辣,好似他下一刻就要拔剑杀人。

好在他只是神色阴沉难看了一会儿,便像疯了似的笑起来,一瘸一拐往密林外面走,嘴中还发着狠厉:“段书锦,我一定要你死!”

乌尔木就着那副形容狼狈的模样走出密林,回到围场。他像是看不到燕朝武官眼中的嘲弄,也看不到夷族侍从和乌甘孜眼中的不赞同,只神色阴沉地环顾四周,搜寻萧韫的身影。

见萧韫不在场后,他唇畔疯魔的笑意扩大,几乎一瞬间就冒出了一个狠毒的念头:萧韫被猛兽咬死在林中了。

“段大人回来了!段大人来了!”

“快看,是段大人!”

“段大人打了好多猎物,我等自愧不如啊!”

……

耳旁忽然热切起来,武官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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