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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的动静,林花琼掀开帘子一角,探出半个头,温润如春水的眸子直直望向段书锦。

“我今日不进宫。你替我向林夫人问声好。”哪怕自己遭遇的苦厄事,有一半是因林花琼而起,段书锦依旧恨不起来她。她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肯替他撑腰的人。

“别别别,大哥你怎能不进宫呢?”就算段书锦不坐自己的马车,他们还能在宫宴上相遇,若是段书锦不去,他就找不到任何由头和段书锦接触了。

十分心急的段书锦左顾右盼,最终落到守着车马的德全身上,顿时大喜道:“大哥你看,那你宫中的德公公,定是皇上派来接你的。你岂能抗旨推拒。”

听见这话,德全走上来替两位世子行礼,而后对段书锦道:“段大人,皇上请你进宫赴宴。”

段远青他尚且可以糊弄过去,皇命却难违。

段书锦轻叹了一口气,捉住身侧萧韫的手,往宫中的马车走去:“既然如此,我便劳烦公公了。”

第六十一章 文宴魁首

燕朝的文武臣盛宴历来都是由文宴和武宴组成,文宴在观星楼,武宴在牧场。

文宴此作词作赋作对子,武官向来都走个流水场,供人一乐,魁首皆是文官。

到了武宴,就开始狩猎、比武,文官一上场就两腿颤抖,满脸菜色地认输,最终在武官的哄笑声中滚下场。

燕朝文武臣自古不合,文武臣盛宴与其说是友好切磋比试,不如说是文武官相互嘲笑,在对方身上找痛快的机会。

因着这层关系,文武臣盛宴总是分外热闹,朝中大小臣子都会参加。

段书锦是景仁亲封的监国,既不属文官,也不属武官之列,他本无意参加任何一场比试,替任何一派出气。

奈何他深得景仁信任,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人人都围上来恭维巴结。

段远青是跟着来接段书锦的马车进宫的,刚停好马车,他顾不上和林花琼好好辞别,就追到摘星楼,远远望见了段书锦的身影。

他本想上前跟在段书锦身后打转,奈何段书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人鄙夷嫌弃的草包,他身边围着一大堆人,连他这个弟弟都挤不到他身边了。

文武官围上来,是想请段书锦参加比试。

武官之流比较客气,清楚段书锦身体病弱,不通武艺,恐怕连文官的一招都过不了,只说请他来助威的话。

文官之流脸皮就厚了。段书锦早年隐匿锋芒,被人传成草包,但后来他凭写得惊才艳绝的策论翻身,又凭聪明才智拉下宋氏父子,如此聪慧之人,替他们上场比试,岂不是大杀四方,让武官脸上无光。

段书锦左右观望一番,没看见景仁后,顿时起了寻个亭子自我消遣的心思。

他拱手一拜,清隽的脸上展露笑意,那双澄澈的眸子便更加动人:“对不住了诸位,段某不才,实在不愿丢人现眼。各位同僚请自行比试,不必带我。”

见段书锦言辞诚恳坚定,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文武官只好作罢,而后缓缓散去。

如此一来,段书锦也不必顾忌了,他转身朝萧韫伸出手,萧韫便主动把手握了上来,十指交握,紧紧的,仿佛永不分开。

有人长眼,也自然有人不长眼,段书锦牵着萧韫才逃开摘星楼几步,就被人挡住去路。

“段大人,好久不见。”乌尔木立在段书锦身前,如蛇般阴冷的眸光紧紧盯着他,要把人撕碎。

这两个月乌尔木在宫中过得极好,身上穿着昂贵精致的绫罗绸缎裁成的华服,脸颊因为有宫中的珍馐美食养着,多了红润的气色。

现在的他早就不复牢里时狼狈的样子,反而更加恣意傲人,仿佛生在云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见过乌尔木殿下。若无事,我就先走了。”段书锦不欲和乌尔木过多的纠缠,假装没看见他眼中满满的算计和杀意,绕过他就要离开。

“段大人不会是怯场了,想要逃走吧。”乌尔木故意拔高声音,让段书锦想装作听不见都难,“也是。听说宣平侯长子,文武不通,在京中就是别人口中的笑柄。”

“你这样无能,都能在朝中做官,得到昭明帝重用。想必你那侯爷爹暗中出了不少力?”乌尔木盯着段书锦的背影,嘲弄一笑,话中尽是讽刺,“说什么宣平侯长子聪慧至极,城府极深,有七窍玲珑心,连稳居高位多载的宋氏父子都栽在你手中。”

“我看就是你爹想打压文官,借着你的手办事,既把你推上官位,又除了心头大患。”

乌尔木说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段书锦闻言若有所思,看来在宫中这两个月,乌尔木并没有闲着,竟然把他的消息打听得这么清楚。

不过他这人高傲,看不起从泥潭里一步步爬出来的自己,所以对打听出来的事有自己的看法,这才有了眼下这番话。

乌尔木轻贱他就轻贱他,左右不过几句话,落在身上不痛不痒。

段书锦只当没听见这些话,绕过乌尔木继续往前走。

乌尔木见自己都这么刺激嘲弄段书锦了,他还如此云淡风轻,顿时气得眼神阴鸷,胸膛上下起伏。

他本想激着段书锦参加文武臣盛宴的比试,这样他才好在比试上羞辱他一番。

既然段书锦不按他的规矩来,那就别怪他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听了片刻,乌尔木唤来夷族侍从,让他悄悄去给段书锦记名。

只要记了名字,那就表示是段书锦主动参加比试的,他腹无点墨,又不通武艺,到时在场上被他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落了燕朝的面子,不知燕朝臣子会不会将怒意发泄在他身上?

想到这狗咬狗的场面,乌尔木眸色变深,唇畔笑意阴冷而危险。

“当真不管乌尔木?若是你想,我套个麻袋将他掳走,绝不会让他出现在宴上,用奸计对付你。”

亭子里,萧韫认真侧目看向段书锦,状若无意地提议。

他看似不在意乌尔木对段书锦的轻视,眸子深处却不可避免藏了杀意,话里更是隐隐透露出一分认真。

“你将燕朝臣子都看作什么了?”段书锦笑着捏了捏萧韫的手指,打断他的想法,“别的不提,就说苏拯。堂堂大理寺卿,查办众多疑难杂案,却每每破案如神,很少出现冤情。”

“他心思细腻,聪明才智不输任何人,你觉得乌尔木若是在宴上有什么异动,他会不知道?”

“方才在宴上,我分明看见许多乔装成臣子的衙内,可见宴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苏拯掌控之中。”

“再说,皇上专门派林玄泉守在乌尔木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乌尔木若敢妄动,他必定第一时间将他拿下。”

段书锦认认真真说了那些臣子的好,萧韫却是一句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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