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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被他整得很惨,惨到快要死了。
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林良弼和段书锦起了冲突,直到段书锦栽下荷花池,溅出大大的水花,他才如梦初醒。
段书锦并不会水,栽下池子他就下意识扑腾着四肢挣扎,结果很快全身乏力,还呛了不少水。
不过刹那间,他的身形就往荷花池下沉下去,水没过他头顶。
“你他妈推他干什么!”段远青戾气横生,神色难看至极,他猛地一脚把林良弼踢出去,自己再跳入池中救人。
第七章 委屈
初春的水冷得透骨,哪怕是段远青这样身体强健的人,在跳入水中,也忍不住咬紧牙关,打了一个寒颤。而段书锦呢,自幼就病殃殃的,身体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如何扛过这冰冷的池水。
意识到这点后,段远青游得更加快,身形灵活得像条润滑的泥鳅,不过刹那间就逼近了下沉的段书锦。
段书锦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已经溺水晕了过去。
段远青绕到他身后去扶他,手刚一触碰到他手臂,就下意识蹙起眉。
太冰了,比池水还要冰上三分,好像所有的温度都从段书锦身上抽离,然后消失殆尽,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不敢再犹豫,段远青飞快抱住段书锦腰身,把人往水面上抬去。
段远青救人的速度很快,当他带着段书锦爬出池子时,林良弼才从被踹下水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像个旱鸭子一样,摆动着四肢在水中扑腾。
“远青,救我!”林良弼也不会水,但他自以为和段远青关系亲近,段远青连段书锦都救了,怎么会不救他。
事情偏偏不像林良弼预料那般好,段远青不仅没救他,反而抱着怀中的段书锦不松手。
他站立在池边,正垂着如墨般黑漆的眸子看着林良弼。那双眸子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漠,在他眼中,林良弼仿佛已经是个死物了。
看着眼前面无神色的段远青,林良弼忽然打了个冷颤,无端慌张起来,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心中升起:段远青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就因为他推段书锦下水,他就要对他动手?
林良弼觉得难以置信又十分好笑。
明明最讨厌段书锦的人是他段远青,欺负段书锦最狠的人也是他段远青。他不过为了讨好他,才把段书锦推下水,段远青居然要跟他算这笔账。
“小……小世子,把人给我吧。”终于回过神来的方绍元出声打破两人凝滞的氛围。
望着脸上血色褪尽的段书锦,方绍元一颗心犹如被刀子划拉了一下,血流得到处都是,痛得他悔不当初。
他是抱着小世子和大世子和解的心思,才把大世子爷哄骗出来。
他以为人非草木,孰会无情。
小世子和大世子是两兄弟,没有什么事是谈不开的。谁知小世子劣性难改,竟怂恿放纵林良弼把段书锦推下荷花池。
若不是紧要关头,小世子跳下去把大世子救了上来,他定对小世子失望至极。
见段远青还抱着段书锦不撒手,似乎是想延误段书锦诊治的时机,方绍元忍不住皱起眉,话语暗含威胁之意:“今日的事我已经派人告诉夫人了,小世子你还是先把人交给我,好好想想晚些时候怎么跟夫人解释吧。”
“到时候我自会亲自向娘亲解释的。”段远青不仅没把段书锦交给方绍元,反而还往前走了一步。
就当方绍元猜不到他要干什么时,段远青眉眼间戾气忽增,他眸色一沉,勾着唇,毫不客气地伸出脚,把费了老半天劲才爬上池岸的林良弼再次踢了下去。
做完这些,段远青才像解了心头之恨似的,抱着段书锦往他的院子飞奔,边跑边吼道:“大夫请了吗?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侯府这群狗奴才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一堆人跟在段远青屁股后面跑,不过一息间,荷花池边就只剩下了林良弼一个人。
段远青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踹得非常狠。林良弼没有丝毫防备就被踹下去了,在荷花池中溅起大大的水花,还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一张脸涨得通红。
荷花池到七八月才会清理,池里的淤泥虽然不臭,却滑腻得很。
林良弼两三次都抓到池边了,却因为手上沾染的淤泥打滑,再次跌入池中。
他挣扎得越狠越快,体力流失得就越快,一阵风吹过来,不仅让荷花池池水温度更凉,还带走了林良弼身上仅存的不多的热意,让他整个人抖得像崎岖山路上颠簸的牛板车。
奋力挣扎的林良弼看不到看似空无一人的荷花池边,其实还飘飘立着一个九尺高的恶鬼。
恶鬼萧韫身上还穿着段书锦烧给他的那套不合身的玄色衣袍,露出看起来就精壮有力的手腕和脚腕。
唯一不同的是,好不容易才平息杀意戾气的人,如今满身都是凶恶的气息,他的身体不住往外滴血。
殷红刺目的血迹很快把玄色衣裳都染透,然后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滴出一滩小血潭。
萧韫眼神狠厉,他猛地闪身冲到刚爬上岸的林良弼身前,手成爪状,手背青筋凸起,想要死死扼住林良弼脖子。
他的计划落空了,他的手从林良弼脖颈处穿过去,完全没伤到林良弼分毫,甚至林良弼一丝感觉都没有。
无法形容萧韫那一刻的神色,似乎是怔愣茫然,又似乎是不可置信。
他不信邪地再挥了几次手,都只得到和第一次一样的结果。
萧韫看着落空的手掌,忽然启唇笑了,他虽然笑着,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这几天日子过得太舒坦,他差点都忘了他只是空有一身戾气,却没有任何用处的恶鬼,连杀一个欺负段书锦的小喽啰都做不到。
除了段书锦外,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他,触碰他,而他也只能碰到段书锦。
对。段书锦。
段书锦是不同的。
生锈般迟缓的脑袋重新开始转动,萧韫也不管什么林良弼了,直接转身往段书锦的房间奔。
林良弼倒是也想像萧韫那样在宣平侯府中来去自如,只是他刚走两步路,就被方绍元带人来拦住了。
方绍元挥挥手,让人把林良弼押起来,这才对着他冷冰冰开口:“林少爷,大世子落水这件事,你怕是要给我们侯府一个解释。”
萧韫冲进段书锦房间时,大夫已经收拾好医箱,准备走人了。
站立在大夫一旁的段远青此时深深看了仍在昏迷的段书锦一眼,也跟着大夫转身,出了房门。
房间中顿时只剩下萧韫、段书锦这一人一鬼,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那般——萧韫坐在房梁上等人醒,而段书锦躺在底下的床上昏睡。
然而这并不是初见。
段书锦是切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