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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脑震荡,后脑勺还缝了几针,从急诊室里出来,一直没有醒。
“医生,他为什么还没醒啊?”纪守拙急得不行。
医生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番,大概是莫愚之前脑袋就受过重创,有什么血块压着神经,现在是二次受创,具体情况还得等他醒过来再说,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医生便离开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怎么会跑去江氏?”纪巧荷质问道。
纪守拙趴在床边,轻轻握住了莫愚的手,都怪他,他要是不这么冲动就好了,自己已经失去了爸爸,如果莫愚也因此受到了伤害……还有家里的其他人,还有邹叔和阿翔,纪守拙简直不敢想象。
“都怪我……”纪守拙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不该一个人跑去江氏的,不然莫愚也不会受伤……”
纪巧荷原本想教育弟弟几句的,见他这么自责,知道他肯定得到了教训,冲动是没用的。
“别太自责,我们先等莫愚醒过来。”
姐姐还得去工作,家里的事情也得有人看着,姐夫也回家了,医院只剩下纪守拙一个人,中途阿翔和邹叔来看望过一次,可莫愚没有醒,陪着纪守拙待了一会儿,也都回去了。
莫愚做了个梦,梦里的情形乱七八糟,有见过的人,也有没见过的人,有江氏,有纪家的铺子,还有全是白人的学校,有偷渡的轮船,梦里有纪守拙,有鹿角街上的街坊,还有他看着有点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人。
他打了个电话,跟电话里的人咆哮,“我要回家!大哥!我要回家!白人的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大哥?
没等莫愚想明白这个大哥是谁,电话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能不能懂点事,让你去读书的,又不是送你去上刑,公司的事情我都不指望你现在能帮上忙,我只要你不跟你那些个狐朋狗友鬼混?”
大哥这句话大概是触及了自己的痛楚,自己立马大言不惭,“什么叫我帮不上忙?不就是收购方子那点儿破事吗?”
大哥冷嗤一声,不屑道:“少在这儿跟我讲大话。”
莫愚立马跟他大哥讲起了条件,“我要是帮上忙了怎么办?你让回国。”
大哥懒得似乎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你真要有那个本事,我还会逼着你留学,你好好在学校待着吧,我最近忙,你别再给我惹事了。”
梦里并不连贯,跳跃性很大,耳边还充斥着纪守拙的声音。
“阿愚?”
莫愚睡得很不安慰,表情有些痛苦,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纪守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阿愚,别怕。”
手上的温度渐渐将莫愚的神智拉了回来,后脑勺传来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视线里有个模糊的轮廓,他盯着那轮廓分辨了许久。
“阿愚?”这声音很耳熟。
“你醒了,我叫医生去。”
那人放开莫愚的手,莫愚觉得空落落的,手指蜷缩着动了动,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对着莫愚一通检查,反复确定莫愚的意识归位了。
“等明天早上再做个检查。”现在时间很晚了,值班医生收了听诊器,叫他来早点休息。
病房里没别人,纪守拙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吓死我了,阿愚你睡了两天了,怎么都不肯醒。”
纪守拙的拥抱很温暖,很有力,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身体里一样。
抱了一阵,纪守拙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松开莫愚,小心打量着莫愚的表情,打从醒来之后,莫愚就没说过话,到现在都没别的动静。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后脑勺缝了两针,是不是伤口疼。”
莫愚想要伸手去摸伤口的位置,被纪守拙一把拦了下来,“别碰。”
“我……”莫愚一张口,嗓子里又干又涩,他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身上每一处皮肤,每一寸感觉,特别脑袋,有种要裂开的感觉。
莫愚脑子先前就受过伤,以前事情都不记得了,纪守拙怕他的病情加重,“阿愚,你还记得我吗?”
莫愚看向纪守拙的脸,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拙哥……”
纪守拙如释重负,记得就还好,记得就还好,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莫愚好好的就行了。
他倒了杯水让莫愚喝下,随后又扶着人躺下,“你休息,睡一觉会好受点。”
莫愚顺从地躺下,他脑子很混乱,很多画面不断闪过,可他又没办法将其串联起来。
梦里那个大哥,他总觉得大哥长相呼之欲出,但总是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想起来了。
第二天的检查很顺利,毕竟是年轻人,伤口正在逐渐恢复,莫愚也没有出现其他的状况,在医生的要求下,莫愚还得在医院多待几天,便于观察病情。
莫愚原本是不愿意待在医院的,他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更何况在医院要花钱,而且铺子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哪儿来的时间住院。
但纪守拙说什么都不让出院,他将人按回床上,“听医生的,医生叫我们出院的时候再出院。”
这些天都是纪守拙在医院陪着莫愚,趁着莫愚醒了,他也能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走之前,纪守拙还在跟莫愚交代,“我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东西想拿的告诉我,我一块儿带过来。”
看着纪守拙一脸疲惫,莫愚很是心疼,想出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摇摇头,“没有,不用着急来医院,你回家好好休息,我一个人没事的。”
打从爸爸去世,铺子就一直没有开张,纪守拙远远便瞧着铺子门开着,他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才发现,是阿翔和邹叔在做清洁。
“出院了?”邹叔一脸欣喜,张望了一阵,没看到莫愚的人影,他又问道,“阿愚呢?他怎么样了?”
纪守拙摇摇头,“回来拿点儿东西,阿愚他刚醒。”
“要是出院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去接你们。”阿翔开口道。
纪守拙在铺子环视了一圈,铺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许久不开门,能嗅到淡淡的灰尘味。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麻烦你们了。”纪守拙觉得很对不住阿翔和邹叔,“爸爸在的时候,铺子晶莹得好好的,爸爸一走,好像什么事情都乱套了。”
阿翔正将不用的食材收拾出来,“守拙,你可别说丧气话,我跟邹叔来收拾,就是做好了你们随时回来开张的准备,东家对我们有恩,他就算不在了,我们也得陪着你好好把铺子开下去不是。”
纪守拙心口涨涨的,阿翔说的对,自己不能一蹶不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有这么多张嘴在等着铺子吃饭,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