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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去弄死他。”

贺凌脸颊灼热得生疼,他从他爸爸那里受到的疼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往身体里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进攻。

他转身没有目的地走了几步,忽然他再也走不下去了,书和棉签药水掉落在地,他双手用力捂住剧烈痉挛的胃,面朝下吐得几近窒息。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江越不在他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他跪在地上吐得浑身颤抖,液状的呕吐物混着鼻血恶心得他的胃死死揪成一团。

他跪在地上脊背绷得死紧,脖颈爆出青筋,像一张即将断裂的弓,贺明楼根本抱不住他。

贺凌吐不出东西了就开始往外吐胆汁,吐到最后连胆汁里都混着一点不明显的血丝,他恨得胸口几乎裂开,耳边的每一声小凌都让他恨得想要他们所有人去死。

首都医院。

一辆计程车从首都的工业大学疾驰到医院大门外,江越抖着手付了车钱,转身飞奔进医院。

他身上还穿着学校发的军训服,后背已经完全汗湿了,军训两天被晒黑一些的脖颈汗水淋漓。

贺凌往学校填的紧急联络人都是他的手机号码,家庭成员那一栏他也只填了江越一个人,关系是夫妻。

贺凌被救护车从学校拉进医院,即使他爸爸在场,辅导员还是需要联系他的紧急联络人,通知他贺凌此刻在医院。

而贺明楼也是这时才从年轻的辅导员嘴里得知,贺凌已经结婚了,他的丈夫叫江越。

说是天旋地转也不为过,贺明楼表情空白地抓着辅导员再三确认,“你确定你说的是贺凌和江越?你说我儿子贺凌的丈夫是江越?你确定是江水的江,超越的越?”

三楼的高度江越是自己跑上来的,他气喘吁吁地冲出楼梯间,看见贺明楼在场他很是意外地怔了一秒,随即又很快地转开视线,对辅导员说:“我是江越,请问我老婆贺凌在哪里?”

辅导员奇怪地看了看他们,搞不清他们这复杂的家庭问题,带着江越走进病房。

贺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好像睡着了,但是江越一走进病房叫他他马上睁开眼睛,坐起身要他抱。

江越心疼地抱紧他,在贺明楼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旁若无人吻了吻贺凌红肿的脸颊。

“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他打我。”

江越听到这话震惊地回头看向贺明楼,贺明楼也在看他,下一秒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打他了?”

“你叫他什么?”

第51章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却又都没有回答的打算。

病房寂静。

贺凌脑袋搁在江越肩膀上,目光落向洁净的窗外,看见一只小小的麻雀从青绿的树梢里飞走。

辅导员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作为与此全然无关的第四人留在这里确实很尴尬。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打破僵局。

“贺凌,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身体要紧,等你过敏反应恢复了再回去军训吧,有任何需要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

江越对他笑,“谢谢,麻烦你了。”

“哎,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聊。”

年轻的辅导员逃也似地离开病房。

江越低头捧起贺凌的右手臂,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贺凌皮肤有不正常的红斑。

“什么原因过敏?和你之前螨虫过敏那次症状很像。”他说。

“不是螨虫过敏,是迟发性紫外线过敏。”

“难不难受?”

“还好,也不是很严重。”

“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有用,只是让你担心而已。”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不能我老婆生病不舒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下次会记得告诉你。”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了会儿话,江越轻轻拍抚贺凌的后背,扭头看向一直站在病房门边注视他们的贺明楼,温声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贺凌倒没说什么,侧身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叔叔,别打扰小凌休息,有话我们出去说吧。”

贺明楼听见这话转头深深看了江越一眼,转身往外走,直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脚步。

这里有一扇窗,窗外能看到楼下进进出出的病人家属,有人手里提着吃的,有人背着沉重的行李。

江越看着沉默不语的贺明楼,淡声说:“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打小凌,阿姨要是还在,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提到亡妻江燕,贺明楼有一瞬地恍惚,他目光怔愣地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想到贺凌还肿着的脸,胸口闷得生疼。

“如果是真的想为小凌好,你不应该再来打扰他,你的出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一再刺激他而已,小凌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你要他如何平静面对自己被你抛弃的事实?”

抛弃这个字眼重伤了贺明楼,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江越,“我什么时候抛弃过小凌?”

“你想要那个孩子,这对小凌来说就是抛弃,你否认不了,你今天打小凌的那一耳光,我猜一定是因为他偏激地对那个孩子表现出攻击性了吧,所以你打他。”

贺明楼确实无法否认,他无奈至极也痛心至极,“我没有想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无论他有多少不满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说一个还没出生的婴儿是野种,等孩子出生了就去掐死他这种话?”

江越无奈地垂眼,也很生气,只是他气的是贺明楼。

“他不过是在说气话,难道你以为他真的能去把谁给掐死吗?他只是太委屈了,你总说孩子是无辜的,可我觉得小凌最无辜。你疼爱了他那么多年,你要他怎么接受你已经没那么爱他了?要他怎么接受从小只爱自己,最爱自己的爸爸要去爱另一个陌生的孩子?”

贺明楼无法反驳,无论他有多少理由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对儿子贺凌的伤害已然造成,并且深刻得无法挽回。

“你舍得这样对他,我是不舍得他太苦太委屈,我的所有愿望都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快乐,哪怕他不爱我,只要他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贺明楼对江越这番情真意切的剖白感到震撼,他问:“你对小凌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5岁。”

贺明楼难以置信这孩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们离开衡水的那天。”

“你父母知不知道?”

“知道。”

贺明楼再无话可说,他反对又怎么样?事到如今这两个孩子哪一个会在乎他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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