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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当娘的多忍受一些便是。
“娘放心,女儿都打听过了。”说起这件事来,盛锦心情大好,“军中有人传信说那林京墨早在一年前就坠崖身亡了。”
“……身亡了?”郭氏好一阵惆怅。
“对啊,说是反太子陆裕下的手。”盛锦颔首,“所以哥哥先前才会那般拼命地打仗,可能是心里堵了口气吧。”
“那你哥现在还好吗?”郭氏不关心林京墨,关心起盛宴来。
这亡夫之痛她也经历过一次,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如果林京墨死了让盛宴万般难受,她宁肯他不死。
“还好。”这事盛锦也打听过了,“军中人说哥哥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并没有因为林京墨身亡而伤心欲绝。”
“那就好。”郭氏一听松了一口气。
“看来哥哥对那林京墨用情也不是很深,这京城里出了名好看的世家公子又不是没有,哥哥要是能有看得上,我们家也能八抬大轿把他迎回来,何必就在林京墨一棵树上吊死呢?”
同盛家人一样,盛锦也不喜欢林京墨,当初哥哥坠崖回来,正处于被帝王猜忌和现太子陆明月钩心斗角的时候,如果他真心为她哥着想就该把他的事放一放,偏偏他还要跑出来搅局一番,弄得他哥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不说,还差点跟家里反目成仇。
为了他那点爱情非要把他哥弄得和全天下人作对。
“是这个理。”郭氏点点头,以盛宴现在的功勋,公主都尚得起,几个世家公子算什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按照林京墨的样式给盛宴挑起画册来。
先前打仗没功夫成家,现在战事都没了,总有功夫成家了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盛府这边有多热闹,其余见不得盛府这般如日中天的人心里就格外地不舒服了。
尤其是他们前段日子还做了那样的一个梦,至今回想起梦中盛宴那残暴凶残地将他们一干人等给屠得血流成河的模样,还心有余悸。
现如今盛宴又收复了楚地,手握八十万大军,他若是一声立下,这朝就要改换天地了。
从前和盛家不对付的人家就起了心思:“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下去了。”
他们原本只是在朝堂上提了一句,谁知道以往最烦这些的老皇帝突然沉默了。
先前盛宴打了胜仗,皇帝都是一个劲地往盛家送赏赐,这次盛宴彻底平了乱,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是跟随老皇帝多年的朝臣,老皇帝一个眼神,下头的官员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何况他这次的态度给得这么明确。
整个朝堂官员为之一振。
这是老皇帝要拿盛家开刀了吧?
所谓功高震主,盛宴这两年的战功,终于让老皇帝也感觉到了胁迫。
只是大家都清楚,这刚打了胜仗就对人家动手,说出去的名声未免也太难听了。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能处置盛宴的把柄。
京城的事影响不到前线,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在卫县各种醉生梦死,将胸腔里近一年来打仗带来的郁气发泄一空。
盛宴和陆明月也不例外。
卫县的楚王府上,一张雕花大床用层层叠叠的黑色纱帐裹住,叫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但是地上。
皎白的华服和带血的盔甲散落一地。
血与柔的结合,明明看上去那般不和谐,放在一起又是那么的融洽。
林京墨跪在他们的衣裳旁,两只眼睛都要把那两件衣裳给灼穿了。
陆明月不用说,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盛宴当然也不遑多让。
原本他对盛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在他数次暗示下,盛宴对他都无动于衷,反而与陆明月越来越亲密。
林京墨不是傻子,察觉不出盛宴早已移情别恋,但他想到盛宴面对他那双眼睛时,偶尔流露出来的伤感,总是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
林京墨瞧着盛宴那身盔甲上流淌着的鲜血,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那上面有他表哥的鲜血,也有他们西周谋划多年的计策。
原本他们以楚王为棋,只要楚王能够成功拿下朝廷,顺利登上帝位,就能将翼朝划分一个州给他们西周。
一切计划得都很好,连他这个王子都亲自出动了,为的就是将盛宴这个陆裕手中得力的年轻将士,彻底拉入楚王的阵营。
可他太自负了。
自负自己在盛宴心中留下了一抹不可磨灭的印记,自负自己在盛宴心里是不一样的,自负盛宴肯为了他与家人反目成仇是爱他爱得不可自拔的。
“盛宴。”
“再深一点。”
“还是不够。”
林京墨耳中听着纱帐内传来的陆明月的低旎声,就像有利剑在刺他的心一样。
他的唇边蔓延开一个无比巨大的嘲讽,他怎么可以信任一个男人会有情。
他自己都是男人,最该明白,世间男人最凉薄了,即使有过海誓山盟,承诺过地久天长,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妨碍他在别人身上找寻刺激。
所以他会败。
从他妄图想用一个男人的真心来图谋这场战事最初,他就败了。
但他不会认输。
林京墨抓紧自己跪在地上的衣摆,鲜血从他唇角滴落,他是西周的王子,他生来尊贵,比陆明月这个从宫女肚子里出来的太子,高贵多了。
他只是在一个男人身上栽了跟头,他又不是一败涂地了,他为什么要认输!
林京墨对盛宴还有期盼的那颗心彻底死了,眼眸中燃起旁人从未见过的疯狂,他要陆明月生不如死,他也要盛宴众叛亲离。
这两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要用他们的痛苦来祭奠他表哥的逝去和他多年的图谋,他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自己曾在他们这儿受过的屈辱,他要他们两人都不得好死!
林京墨在想什么,纱帐中的两人全然不知,他们全都沦陷在了对方给予的欢愉之中。
“嘶……”盛宴猝不及防又被陆明月咬了一口,他低声问陆明月,“你怎么跟狗一样喜欢咬人?”
“不知道。”陆明月擂过鼓的双手还有些脱力使不上劲,他抱不紧盛宴,他就用咬的,咬得盛宴遍身都是他的齿痕,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像是被填满了。
“可能我跟狗一样。”陆明月喘息着又去吻盛宴身上的齿痕,一点都不觉得拿自己跟狗比有什么卑贱的,“都喜欢跟自己的所有物打上记号。”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真心得到过什么东西,一个宫女肚子里出来的皇子,在后宫全是捧高踩低满是争端的地方,能够企图得到什么真心呢?
他的母亲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是他呢?
最难过的时候,他一个皇子连一件御寒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