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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要抬头看来。

薛错头皮发麻,后背刷地冒出一层层的冷汗,他捂着眼睛,仿佛整个人要被晒化。

“娘娘!”

薛错下意识的大喊一声,耳畔忽然炸响水声,薛错屁股一痛,他哎呦一声,头晕目眩,哐啷倒地。

过了一刻钟,薛错满头大汗的醒过来,低头一看,小脸羞红,刷地捂住小小鸟,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件衣服披上。

伸手一抹,原来的衣服烧成了黑灰,薛错心有余悸,他合十手掌,眼巴巴的盯着空气:“谢谢娘娘。”

薛错叨叨咕咕还是娘娘最好,累的虚脱,他来不及洗一洗,倒在石床上呼呼大睡。

滴答滴答。

红色的龙威剑拖拽出长长的沟壑,血水从苍白的指尖低落,落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荆钗已碎,素裙染血。

薛真真抬头,四周似乎在不断变化,此处的大道已然扭曲。

黑暗之中,一些奇怪的形状的影子突然出现,伴随着噩梦般的呼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薛真真真灵动荡,血气上涌。

在她的身后,一只巨大的,布满道痕和锁链的爪子悄悄靠近。

薛真真心中忽然升起奇怪的预感,猛然回头,举剑横劈。

锵——

金石相撞,龙吟的声音震得人神府颤动。

那只黑色的爪子吃痛,悄无声息的消失,薛真真则皱眉,血线从唇角滑落,她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哪里来的水声。”

若非那声音和突如其来的预感,她刚才很有可能身受重伤,接着被那邪祟吃掉。

薛真真微微合目,握紧龙威剑,朝着黑暗深处一步步前行。

周围的魑魅魍魉,邪气黑雾,种种蛊惑,被她尽皆无视。

藏在黑暗中的邪祟本体虽然强大,但历经上万年的封印,力量衰竭,又冷不丁碰上如今东陆最强的剑修之一,气的魔气乱飞。

最恨剑修!

上面的那个剑修再砸,再砸吾就吞了你的女人!

……

……

……

问道宫。

最近忽然出了一件奇事。

先是有个叫薛错的弟子,到飞遏宫和道师论道,被批驳为离经叛道,不知所云。

为的是什么事呢?

只是秘境里死了几个弟子,有一个倒霉的得罪了长老,被五雷削得魂飞魄散。

那个叫薛错的小孩子,要为他申冤,哦,你问薛错是谁?怎么,那个三符请来云明天司,云头布道的天才你不曾听过?

来来,茶水放下,我与你这边树林细说。

薛错与孔云跑遍了问道宫三山五海的宫门,但没一个管事的搭理他。

不过是个六岁小儿,能成什么气候?

不止薛错,那些长老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一百年来,死的又何止祝小游。

薛错心想:“你不给我公理,那我自己去宣扬。”

他提笔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告道友书》,但流云峰小符神大字只认得一半,字迹更是猛鬼画符,不说别人,他自己写完能囫囵念上一遍都十分不容易。

薛错垂头丧气,撕了一张又一张,正在苦恼时,闻人异与孔云从洞府外进来,捡起一张纸。

孔云弹了弹破纸:“你画的什么符?”

薛错默默不语。

闻人异接过来,读了一半,则眼睛一亮,拊掌道:“妙啊,师兄大才,这倒是个好主意!师兄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人来帮忙一起写!”

孔云:“?”

闻人异叫来了一大帮修士,这些人有熟人有陌生,最脸熟的是一个扛刀女修士。

原本只是闲散聚会,但人一多,就必须有秩序,闻人异竟然还是个调度统筹的好手,三言两语,把乱哄哄的修士安排妥当,开了第一堂会。

薛错和孔云莫名坐在上座,底下的修士乌乌泱泱,都是在问道宫里不入流小人物。

闻人异用薛错的《告道友书》组织了声情并茂的开场白,然后气氛凝重的讲了讲各宫最近的情况。

他们这群人,往日投路无门,备受欺压,是末等里的末等,低等中的低等,一腔悲愤无处倾泻。谁不是千辛万苦得到这个机会,进问道宫的时候满腔热血,想要得成大道,遨游天地,从此自在逍遥。

可是如今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牲畜,养好的药人,岂能不愤怒!不悲愤!

况且百十年间,自己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进入问道宫的何止他们一人,都说他们是去云游,闭关去了,可是谁又见过了?是不是无声无息的,成了他人口中的丹药,尸骨无存。

冤!

如何不冤枉!

恨!

如何不悲恨!

叹自己人卑力微,可是卑微之人也是人,普通弟子也是人!不是他人登天的梯子,不是他人口中的丹药!

问道宫万年道统,庞然大物,但那又如何,既然活着没有出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有弟子看完《告道友书》,眼眸通红。

“拿我们做丹药的事,我们没有详实的证据,能不能写?”

“写!为何不敢写!重点就写这个!”

刀修女修阔马金刀,拍桌笑道:“我不怕死,有什么用得到的,尽管吩咐就是!”

“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等修士,到了今日这一步,不能再退,再退,就是下一个祝小游,更可怕,连祝小游都做不了。”

“哈哈哈,生来短短几十载,读过大道之书,却只能为人鱼肉!今日不为他们出头,来日屠刀向我,谁又来为我!”

“甘做击鼓第一人,死犹不悔!”

“他娘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薛错听得心中默然,小脸上一片沉重,那些话让他身上的负担何其沉重,可是他不能退,一步也不能。

他愁眉苦脸,脸色严肃,孔云一直在静心修炼,忽然睁开眼,看了看他:“你又怎么了?”

薛错摇摇头,二人交谈引来了闻人异的目光,他朝着薛错噗嗤一笑,如同清风入怀。

闻人异心想师兄才多大啊,他逾矩的把薛师兄抱起来,摸摸师兄的小肥脸,放低了声音。

“师兄,你快去睡吧,此处交给我们,若是休息不好,以后可就长不高了。”

薛错叹了口气,他仔细听完了大家商量的事,考虑之后,拽了拽闻人异的袖子:“闻人师弟,你听我说……”

众人听完,都有些愕然,接着道:“这……真的使得吗?”

薛错脸色沉重,睫毛不安地眨了眨,但眼神却十分坚定:“我并未说谎。”

“如此,才会有人信。”

第二日,问道宫的各宫门口,出现了一群衣服样式不同,但统一白色的小弟子。

他们四处游说,发一篇《告道友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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