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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拉起行李箱走出宿舍。

学校课程改革,安微所在的制药学院因为实验室紧缺要从西山搬到新校区,学校组织男同学到女生宿舍帮忙。

沈熠驰,就是其中之一……

盛夏,烈日当空,安微跟不上搬运大军,很快便落了单。她寻了一处树荫歇脚,倚着树干一下又一下地喘息着。缓了好一阵,那股晕劲才渐渐散去。

安微重新拉起箱子,只是刚走出树荫,一辆黑色越野便停在了身侧。

从感知到他的存在到他这张脸出现在眼前,仅仅不过十秒。

沈熠驰半降车窗,露出一双眼,冲安微偏了偏头,言简意赅,“上来。”

安微又是惯有的愣怔表情,看着他,本能地想要拒绝。正措辞的功夫,沈熠驰已经开门下了车。

他拿过安微手中的行李,笑了下,“你怎么总溜号?”

安微轻眨了两下眼睛,望向自己空空的掌心,又看向他,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

“帮你们搬行李啊。”他说得理所当然,转过身就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走吧。”他又叫了一遍。

安微已经错过了拒绝的机会,就这样,她再一次坐上了他的车。

只不过这一次,她非常识相地坐到了后排。

沈熠驰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俩人目光交汇,安微一顿,不着痕迹地躲开。

他笑了下,开动车子,漫不经心地同她闲聊起来。

“你学什么的?”

安微想说,系花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她又看了眼后视镜,想看看他现在什么表情,可惜,只瞧见一个侧影儿。

见她迟迟不答,沈熠驰抬头看了眼,正抓住她在盯他……

安微躲开,清了清嗓,“制药工程。”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冷淡,便很贴心的解释了一句:“其实调酒和制药很像。”

沈熠驰不知为何,突然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安微正担忧着,便听到他轻笑出声,再看向她时眼尾都有点红,声音哑哑的,“你不会给顾客下药吧?”

这下轮到安微呛住,她整张脸颊都泛起红晕,眸光微微颤动着,比平日里要生动良多。

“下药,犯法。”她闷闷的,小声念了一句。

沈熠驰扫了她一眼,喉间溢出笑,“为什么学这个?”

为什么?学这个。

安微一阵恍惚,望向窗外很认真的想了想,回过头来,答的冠冕堂皇,“就当,为了热爱吧。”

她顿了顿,眼眸轻眨,“你呢?”

“什么?”

“为什么学英语?”

不知为何,安微觉得这话问出后沈熠驰的眼神一阵空,但很快,又恢复那没所谓的懒散劲儿。

他勾起坏笑,看着安微,“因为英语老师长得好看啊。”

他一笑就带着点勾引的意味,像是要拿人魂似的。安微怕被美色迷了心智,偏头看向窗外,随声应了下,“哦。”

话题过后,车内陷入沉寂。安微偏向窗外的颈侧渐渐发酸,她正过身子,方才发现沈熠驰一直在看自己……

他的注视直白又坦荡,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似沉思又似追忆,慢慢的,变成了困惑。

就在安微想发出点声响提醒他的时候,那低哑的声音忽而冒出一句——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第3章

近来最耳熟能详的一个话题——搬寝室那天沈熠驰到底送了谁?

譬如现在,宿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烈讨论。

“他和系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答:“pao友。”

“他没接系花能接谁呢?”

——答:“新pao友。”

“安安,你那天出去的晚,看到了吗?”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书桌前啃书的安微,满眼闪着期待……

安微轻咳一声,抿了下唇,眨起无辜又真诚的双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四个大字。

“我没看见。”

这已经安微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了,起初她还会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完全达到了面不改色的境界。

所谓,熟能生巧。

“唉,可惜了。”岳栗雪叹了一声,看向安微的目光闪了闪,一阵坏笑,“对了,安安,那天谁帮你搬的行李,帅不帅?”

安微后背微微一顿,慢悠悠放下手中的笔,回过身,对上她们八卦的注视,笑了笑,“我脸盲,没什么印象。”

岳栗雪拍了拍桌面,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喝了口水正欲说教几个回合。

非常不凑巧的,安微手机振了两声。

她略带歉意的冲岳栗雪笑了笑,转身摁开手机时却变得一脸轻松。

快递信息。

安微收起桌面的书,起身,温温吞吞的,“我去取快递,你们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室友短暂地想了一下,很快纷纷摇头,又开始聊起新的八卦。

安微背上包,推开门,走出舆论中心……

她无比庆幸,那天半路遇到了沈熠驰的不知名好友,正是他恰到好处的出现,安微才不用回答那句随口问出的是否见过,也有幸免于这场旷日持久的、影响颇深的,八卦猜想。

因为那天,是这位怨种好友在沈熠驰的威逼利诱之下,帮安微把行李箱搬到了楼上。

安微躲着光走得极慢,艳阳高照着,她总觉得又闷又燥。

说来庆幸,可其中的失落,又是密密麻麻的,把她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猛吸一口气,加快脚下步伐,沿着楼荫,心无杂念地往前走。

“嗷~~”

忽地,一声奶叫穿进耳廓,安微又往前了几步,那声音越发清晰,接二连三的,像低吟似求救,绝望着,也期待着。

安微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她循着音,绕进教学楼后身那片荒凉废墟。

早些年这里修路,挖出不少土坑,到如今仍是搁置着。

安微踩着软土,小心翼翼走过一个又一个坑面,偏是到那最深的,她停住了脚步。

她往里看了看,足有三四米深,里头,一个毛茸茸的小狗头一下下往上蹦着,嘴里呜咽呜咽的嚎叫。

看见安微,它叫的更凶,声音都嘶哑起来……

安微抬起手隔空轻拍了几下以作安抚,紧接着,她便摘下背包,沿着边一点点往下爬。这坡虽陡,但胜在泥土松软,脚踩着下去时还算方便。

她指尖紧紧扒着土壁,一步一试,即便如此小心,还是在临落脚时踩了空。

“哎呦……”

安微摔倒在半软不硬的泥土上,没挨着疼,却可怜了那眼镜,掉下的瞬间便被兴奋的小狗一脚踩碎。

现在的她狼狈至极,长发因几次运动披散下来,几缕碎发落于额前飘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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