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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感是绝育、毁灭、冷酷、归于虚无,跟爱情需要的热烈与多生育起了巨大的冲突。
厄洛斯弹了一下弓弦不在意说:“我瞄准的是堤丰,不过繁星遮着我的眼,就射向了冥府王者。”
赫尔墨斯一点都不意外,厄洛斯的箭十支六支不准,阿波罗曾在私人酒宴上,用超过一万字的华丽辞藻充分论述了厄洛斯的箭术到底多烂。
论述总结:厄洛斯射箭的时候眼是瞎的,手是抖的,射中谁全凭运气女神提刻握着爱神的手掷出骰子哪面。
赫尔墨斯摘下了弓上的野花闻了一下,依旧闻不出是谁的神力。能让植物生长的神灵不少,也没有听过哪个植物神失踪。
他刚要放下花朵,却听到厄洛斯随意嘀咕一句,“不过植物繁衍的味道跟德墨忒尔类似。”
这句话如同辰星落地,海潮涌岸,让脑子一向灵活的赫尔墨斯瞬间反应回来,他突然问:“德墨忒尔呢?”
“她接受了人类献祭的第一茬收割的麦穗祭品后,就抱着种子沉入独眼人岛屿的土地下休养生息。”
手执金针的雅典娜伸手刚提起欢乐女神的衣裙,听到赫尔墨斯的话就给予答案。
她刚从战场归来,身上的甲装未卸下,银色的光芒闪烁在四周,抬眼的时候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感。
赫尔墨斯想起现在是夏季,这个时间德墨忒尔完全消失在大地上,也不会回到奥林波斯寻欢作乐,而是抱着种子休眠去。
只能等到鹤鸣响起,宙斯开始主导冬季雨水的降落,德墨忒尔才会苏醒过来,重新给大地播种催生。
赫尔墨斯急于求证手里的花来自哪,立刻化为一道疾风往外跑。
“我去寻一下德墨忒尔。”
赫尔墨斯心里隐隐清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毕竟拥有让冥府土地开花的神力的神少得可怜。
雅典娜抬起手吹出一口守护航线之风,送了赫尔墨斯一程去印证自己的想法,然后才继续缝补被污秽染黑的裙子。
褪去强势,她温柔起来又如同一位慈母。
厄洛斯在地上滚来滚去,突然说:“我看到了哈迪斯抢走了一位人类少女。”
雅典娜没有被带偏,她冷静说道:“人类无法让赫尔墨斯产生恐惧之心,能让他如此忧心的应该是那位被抢走的女神消失后,会危及到人类。”
赫尔墨斯是亲近人之神,比她还挂念人类的生存状况。
厄洛斯:“别忧心那么多,要不我拔了哈迪斯身上的爱神之箭。”
他说完沉默了一下,又猛然拍下手掌,“我射出的箭来自混沌那十二支初生爱神之箭中,谁也拔不出来。”
那是初生的爱欲,点燃神明的灵魂之火。
那箭比较特殊,需要中箭者之前就拥有情感波动,才会出现爱情效果,而一旦射入就再也无法拔-出来。
——
耳边花开的细微的痒感,让泊瑟芬撑起黏重的眼皮。
一觉睡醒她觉得自己虚浮在半空,四肢都落不到地上。茫然盯着眼前燥黄的头发,金盏花的鲜红倒影在眼里,而在如暗火的色泽后是浓烈的黑暗。
泊瑟芬一时没有反应回来,忍不住眨了眨眼,终于看清楚自己凹陷的枕头上,黑色的卷发被花叶绕着,缠到她的长发上。
黑色的发……
泊瑟芬处于刚睡醒的松弛状态,后知后觉感受到被束缚住的重量,身体四周闷热得就像窝着一团火,又像是蜷缩在一块硬实的铁板里。
她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抱着,男人的手臂修长而紧实地扣在她腰间,他没有任何呼吸声地将脸贴在她的肩头处,若有若无的气息撩得她一脸麻木。
大家用的都是同一种洗发,沐浴香料,导致她竟然闻不出陌生感。昨天晚上给他捂耳朵,捂到最后他们两个竟然睡一块。
泊瑟芬一时间也不敢动,没有过男朋友的她对于怎么处理这种亲昵的接触很生疏,是要一脚踹开唾弃流氓,还是扇两巴掌让他醒醒神,或者揪住他的头发编小辫子?
虽然都很想,但是都不敢。泊瑟芬为难地维持同一个姿势,要是叫醒他,这个家伙有起床气又失去理智呢?
哈迪斯很多时候像是一头随时会发情的野兽,她不自在地弯了弯无处安放的脚趾,尽量收敛的呼吸节奏不可避免乱了几分。
为了分散注意力,泊瑟芬看向自己头发上的花朵,成团的野花没有过于粗大的茎叶,也看不到根系,所有直立茎的植物都在她发丝上成了缠绕茎,花朵上如果有尖刺也温顺地变软,伤不了人。
而这些花朵,有些已经落到了哈迪斯的黑色的卷发上,依赖地蹭了蹭他。
泊瑟芬看到这些花这么谄媚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是自己在蹭他,说不出的别扭跟难受。
她看了一眼哈迪斯,发现他还是维持着低头贴着她肩膀的姿势没有醒。
才凑过去轻轻的,吹了吹他的发,一朵轻盈的小花被吹到一边去。
但是吹掉了一朵,三四五朵的其余花又娇娇嫩嫩冒出来,啪地滚到黑发上继续蹭。
泊瑟芬:“……”
看来她头上开的花肯定是哈迪斯影响的,不然能这么亲他。
一想到这其实是别人的花开在她头顶上,泊瑟芬一时也没有那种倒贴的诡异感了。
不过哈迪斯什么时候起床,泊瑟芬面无表情缩在他怀里,没有手机的赖床就像是在打坐敲木鱼熬修行的耐性,到底什么时候醒……
而靠在她肩窝处,一头乱发的哈迪斯安静地睁着眼不知道醒了多久。
他姿势跟石头一样凝固,手腕上清晰的诅咒刻纹一点点剥夺他拥抱她的力量。
没法更用力抱她却也没有松开半分。
黑色的死亡雾气弥漫在四周,遮盖住了篝火的光度,地上人类咒骂抱怨声,盖亚沉睡的打鼾,太阳车撞击天轨的轰隆在耳边响着,各种糟乱的声音也没有让他动弹半分。
泊瑟芬默默修炼不动禅:这条咸鱼神到底什么时候醒,都不用翻身的吗?
终于她手脚发麻,忍不住用了点力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毫无动静的男人轻柔的呼吸贴在她颈窝处,皮肤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一闪而过。
泊瑟芬:“……”
然后她终于惊悚反应回来:等等,这个家伙是清醒的?醒了还不起来。
难道是——神也赖床。
——
泊瑟芬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洗过手后竟然还有有葡萄酒的味道,到这里后的饮食改变得太过彻底,水分补充基本靠混水的酒。
熬了一个赖床赖得特别痛苦的早上后,她又吃了一顿没有白粥包子的异域早餐,主食是麦粥跟面饼,还有一些烤牛肉跟水果,吃饱后就被哈迪斯带来这里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