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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不多,也让大部分学生如获至宝。

第一年能考上大学的同学,都是刻苦自律的人,刚报完到,就钻进图书馆学习探索,像个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

水琅想珍惜半个月里仅剩的可以想不动就不动的时间,拿完走读协议就回家了。

当水琅军训完,开始哲学第一课:什么是哲学?

接踵而来的是一道道国家新政策。

所有知识分子,全都摘掉了帽子。

所有右思想分子,也全都摘掉了帽子。

补偿政策全部实施。

改革开放,是迎接光明的未来。

但每一个重大政策实施的过程中,除了欣欣向荣的希望,也必将产生混乱。

百万知青大回城的前兆终于还是来了,各地兵团公社每天都在发生动乱与僵持。

沪城的螺丝壳迎来了更令人窒息的拥挤,木箱子,厨台阳台睡不下了,违建房又搭了起来,瞬间被挤爆。

而这,外面还在排着队,等着回城的知青源源不断。

除了住宿环境,所有工作岗位都被一抢而空,街道里的糊纸盒糊火柴盒,甚至连扫厕所,都成了香饽饽。

这是民生问题。

如何解决这些焦急的民生问题,除了恢复高考,恢复商业,国家将眼光正式投向平反回城的资本家。

然而,除了明面上百万知青大回城的动乱,明面下的暗流,正在更疯狂的涌动。

珠三角,再次发生十年前的逃港潮,毗邻香港的海面上,每天都漂浮着淹死的偷渡客尸体,拉尸行应风而生。

“水琅同志!”

宋会长直接找到了大学图书馆,一脸焦急,“快!快跟我走!”

水琅将书本合上,装进布包里,起身后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詹老要带头逃港了!”

【作者有话说】

关键时代更迭过渡章写完了,再次提醒一遍,接下来还是不要提及政治相关的评论哦。

第106章 岂有此理!

水琅顿住, 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看着焦急的宋会长。

“真的!”宋会长还当水琅是被惊呆了,“上个星期我们才刚开完座谈会, 说好的今天上午到国际饭店和工商界一百多位人士再开一场座谈会,但没想到詹老直接去珠南了, 并且提走了账目上所有的钱!”

水琅不说话, 还是盯着宋会长看。

宋会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水琅根本就不是惊呆了的表情, 而是平静的审视。

她在审视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难道是怀疑我在说假话吗?”

水琅看了看周围安静学习的同学, 拎起书包往外走, “拿走账目上的钱,去了珠南, 就是逃港?”

“不少干部及干部子弟, 都通过珠南那边的关系, 获得“合法”入港证明跑了, 资本家本暗地里都在蠢蠢欲动, 詹老的地位在工商界举足轻重, 他一往珠南走,今天工商界座谈会, 是不可能再开办起来了。”

宋会长脚步匆促跟着水琅往外走, “这些资本家, 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水琅望着学校里的红旗台,在心里叹了口气, 怪不得当年邹贤实轻而易举就能得逞, 步步高升, 干部与资本家之间的不信任, 厚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你有详细调查过詹老吗?”

宋会长跟着停住脚步,“当然,我知道詹老在香港还有产业,他肯定一心想过去。”

“除了香港,你知道詹老的国际关系吗?”

“他在国际上同样有着很高的知名度,早年曾经辗转多个国家,受到世界很多工商人士的认可,现在国家不利传言很多,他们都想往外跑,也是因为有这一层底气。”

“冥顽不灵。”

“对啊!这些人……”

“我是在说你。”

宋会长:“……”

“我怎么了?”

“宋会长,你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好干部。”水琅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我一直没调查过你,不太清楚你的家庭背景,看在合作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就直言了,你们家,或者是跟你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是不是曾经受到过资本家的迫害?”

宋会长脸色微变,就像是被突然提及了最不想回忆的事,站在原地停顿一会,坐到水琅旁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没有的话,我都要怀疑你身边是不是有特务间谍了。”

水琅没有继续追着问下去,宋会长第一瞬间的反应已经回答她了,“詹老如果想走,根本不需要再特地绕到珠南出逃,国家现在急需外资,詹老只需要打个申请,公派去港,上面不可能不批,光明正大的就走了,除此之外,当下这种局势,他还能找出一百个光明正大出去的理由。”

宋会长还有些晃神,像是仍然沉浸在上一个问题里。

水琅转头看着他,“你调查詹老国际关系的时候,没查询到詹氏家族?”

宋会长慢慢回神,“你是说,詹氏家族的人还有可能帮助詹老?”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帮助,是因为国家政策原因,詹氏家族遍布全世界,家族人口两百多人,几乎个个都是精英,钢铁,医疗,器械,粮食,手工业,旅游业……这些詹家的人全都涉及,并且做的很成功,他们很团结。”

水琅平静道:“更关键的是,詹老前半生一直在国际上闯荡,非常了解西方企业的管理模式,我们现在刚刚准备敞开怀拥抱西方经营管理体系,西方也准备敞开怀拥抱我们,但从微观角度来讲,这样的关系,就像是现在的干部与资本家一样,彼此想要共同携手,却又彼此都不信任,这种时候,可靠稳妥的中间人极为重要,这个中间人,当属詹老莫属。”

宋会长皱紧眉头,得到了新的讯息,“詹氏家族……”

“多疑很正常,但多疑到一丝信任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给人盖帽子,你们一直担心资本家图谋不轨,但眼下这种完全不信任的做法,不正是一直把局面往你们最担心的那个点大力推动,把局势变成你们最不想看见的样子?”

“……”

“我再直言几句。”水琅继续道:“改革开放,面向国际,在彼此都不信任的情况下,许多国家资本家不可能跟你们敞开心跟你们打交道,但他们一定愿意跟早已在国际上有知名度,还是詹氏家族的人打交道,所以,外资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詹老身上。”

“你说得对。”

宋会长沉默良久,终于吭声了,“大公无私这四个字,我一直认为我做的不错,但直到今天你提了,我才知道我的心结一直存在潜意识里,我亲眼经历劳动人民被资本家剥削,被地主压迫的苦,见识过那些剥削阶级有多阴险狡诈,说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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