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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日本不行就到国外,总有能治好她的地方。”
“医生说要让她待在熟悉的环境。”
“这里怎么会是她熟悉的环境?”女人的声音陡然变高,但又很快压低,“你有没有去她现在住的地方看过?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叫什么‘宿舍’,她就住在里面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里!”
“我知道。”男人平静地重复,“爱子,让优留在这。这里就是她现在最熟悉的环境。”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明白,”女人语气虚弱,像在反驳什么,“她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我能帮她的。”
男人没说话。这时,另一道低低的声音插入:“董事长,下午在财团还有一个会议,会长请您务必准时出席……”
“…我知道了。”男人带着倦意应道。
“小姐,千穗理夫人的午茶邀约就在今天……”
“我哪也不去。”女人打断秘书,“哪也不去,就留在这里。”
走廊里的谈话告一段落。片刻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褐发少年转过头,与西装革履的男人对上视线。
须王让似乎有些尴尬,只是匆匆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就说,“我晚上再过来。”
沢田纲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这几天,男人都是这样匆忙往返于医院和工作之间。
看得出来,他已尽量协调了时间,现在两只眼睛下方都堆着憔悴的乌青。可来了也没什么用,反而在町内掀起一番议论。
莫名其妙的,少年总有种感觉,假如优不是尚处在昏迷中,男人是绝不会像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
早已习惯了和妈妈朝夕相处的他,难免对这样的亲子关系感到惶惑:关怀来得不合时宜、别别扭扭;在双方看来,好像都是不见面更轻松点……
当然,在不久的将来,与阔别已久的父亲重逢后,少年又会对这样的相处模式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和理解。
男人离开后,女人立刻推门而入。是优的妈妈。看到他在,她似乎吃了一惊。
“你是…优的男朋友吧?”短暂的愣怔后,她竭力友善地说,像是怕吓到他一样。
沢田纲吉还是只好点点头。
优的妈妈也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看起来很和气,而且年轻得出奇。从她轻快的眼神中,可以轻易察觉到她正过着一种无忧无虑的优越生活。而当这样的脸蒙上愁绪时,也是一种很天真很漂亮的忧伤。
“…她这一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优的妈妈走到病床的另一侧,一开始似乎也想握住少女的手,那目光充满爱怜——但在发现她的左手正在打点滴后,女人无措地顿了顿,最终轻轻抚了抚少女的脸颊。
沢田纲吉下意识想阻拦她,但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优的妈妈就已收回了手。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女人很忧郁地问他。
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天他明明打败了六道骸,自己也重伤被送到医院,那时才听到她昏迷的消息;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她却仍然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医生做了很多检查,可是没有任何异常,说她好像只是睡着了;彭格列也派幻术师来看过,对方却说没在她身上发现幻术的痕迹,并且同意医生的观点。
这个时候,就像是认为刚刚的措辞不够合适一样,优的妈妈又问:
“为什么她会醒不过来?”
沢田纲吉还是没说话。他忽然有种奇异的笃信:对方只是故意展露一种母亲的姿态,但因不太熟练,给人的感觉反而像幼稚的女孩玩过家家。
“……”
之前他一直觉得,必须要向优的父母交代清楚才行:是他没有保护好优,才会害她遇到危险,被六道骸那样的家伙伤害。可当真正面对他们时,少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全都是他的错。沢田纲吉眼神一黯。害她遇到这样的事,又对她现在的处境无能为力。
“明明不是这样的!”一个手上贴着纱布、戴着粉色帽子的小女孩大声叫起来。
“大叔你是不是看了盗版的《睡美人》啊——诅咒公主的才不是她的老师,而是坏仙女才对!”
“差不多啦,我这是意大利版本。”白大褂蹲在儿童病房的活动区,懒洋洋地回答,“真麻烦…那就既是老师又是亲戚、还是漂亮的坏仙女怎么样?”
这番话立即引发了认真且激烈的反对。
“坏仙女明明长得很丑,白头发和长长的鹰钩鼻!”
“仙女和人类才不可能是亲戚!”
“为什么会有老师诅咒学生啊?这样的人才不会是老师呢!”
白大褂“嗯嗯啊啊”的敷衍着,最后只回答了最新一个问题:“嗯……大概是因为有仇吧。”
孩子们勉强接受,表示愿意继续听下去。白大褂就搓搓下巴,现编道:
“后来,为了报仇,坏仙女就买通了黑市的医生……”
他故意拉长声音,本意是为了吊小听众的胃口。然而,率先发问的却不是孩童,而是另一道冷冷的女声。
“然后呢?黑市的医生做了什么?”
白大褂忽然消失了,快得只剩一道雪白腻歪的残影。孩子们跟着愣愣回头,结果看到了倚在门口的紫粉色长发外国大姐姐。
她正冷淡地拿脚猛踹地上的一摊不明物体——该物体满头蛋糕,依稀是人的形状;从‘它’虚浮叫唤的“碧洋琪妹妹~”中,依稀可以辨认出方才白大褂的不正经语调。
“这么多年了,对着小孩胡说八道的习惯还是没改啊。”大姐姐冷笑。
“你不要把我说得像个活该下地狱的变/态……”白大褂义正言辞,“碧洋琪妹妹,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以后给我离隼人远一点。”大姐姐看了病房中的他们一眼,然后扯着白大褂没被腐蚀的半边衣领,强行把他拖走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半晌后,小女孩委屈地叫起来:
“然后呢?公主最后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优。”病房里,女人边低声说话边掖了掖少女的被角,“有时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沢田纲吉并不喜欢她此刻的目光,仿佛她已经接受了女儿不会醒来的事实。她的悲伤是踏实且安定的。
“她睡着的样子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女人忽然说。少年当然不知道优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女人便投来了然的一瞥。
“她小时候很黏我。”像这样笃定地说完后,她又顿了顿。
“每年圣诞我都会扮成魔女的样子,给她送礼物。她表面上装得不在意,但我会提前问她,‘长裙好还是短裙好啊?’她也不直接回答,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