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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的面容与气质,在袴服的衬托下便立即变得凛然而出众了。她抱着被黑布包裹的和弓与箭筒静静注视着他,衣服下摆荡出井水般的涟漪。
阳光热烈,蝉鸣鼎沸。
他木木地望着弓道服装扮的优学姐。一时分不清蝉声从何而来,胸腔里似乎也有薄薄蝉翼一下下振动,随之而生的痒意透明纤细。
引发了这般生理乱象的优学姐似乎对一切毫无察觉。她懒洋洋地将随身行李中的小包丢给少年,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学…学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啊!?”
他好不容易找回声音,但说出口时的音调却比平常高上了不少。
“…有哪里奇怪么?”优一愣,低头检视了一下衣着。
“不是奇怪的问题……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直接穿着弓道服在外面行走吧?”
“…这几年不是很常见么?毕竟现在的弓道比赛和社团活动都很多嘛。”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沢田你平时应该多出门,不要老是闷在家里面。”
虽说不是阿宅,但自放假以来确实一直瘫在房间里优哉游哉的沢田纲吉顿时陷入憋屈沉默。
“况且,西园寺老师不是说了么,合宿的时候要穿正规队服,不可以给并中丢脸,”优说,“沢田不是也穿了学校的运动服么?”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褐发少年陷入回想:
西园寺老师在几天前发来消息,先是鼓励他努力修习弓道、早日站到靶前,这样才能领到属于自己的袴服;接着又提及合宿时最好穿并中的运动服,和青学的一年生们保持统一。
老师发话,他姑且就这么做了。不过在看见学姐的正式装扮前,他都还没有什么参与社团活动的实感。
糟糕,这么一想,突然就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情。反而还有些紧张起来了……
褐发少年暗自吞吞口水,这时却听学姐宽慰道:
“不过反正也就是做做样子。等到单独训练的时候,就可以像平常一样松懈下来了。”
说出了一个运动社团社长最不可能说的话啊这个人!
沢田纲吉顿时满头黑线,同时又不禁忧愁想到:网球部什么的,听起来就元气满满。等他们看见学姐的咸鱼样子,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就这样,他们搭电车到了东京站,准备从那里换乘新干线。
一路上,优学姐都表现得兴致勃勃。她好像对进站闸机特别感兴趣,排队的时候就看个不停。轮到自己成功过闸时还发出了“喔”的惊叹,把褐发少年羞耻得拉着人就走。
中途到了便当的自动贩卖机,优也停下来研究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因为价格不划算而遗憾作罢。
前辈如此玩忽职守。沢田纲吉不得不担负起引路的职责——结果他们在偌大的东京站迷了好几次路。
好在有不少热心人主动帮忙。人们似乎对弓道这样的传统技艺抱持着天然的好感,投来的目光大多是欣赏赞叹的。解答问题时也格外的有耐心。
最终紧赶慢赶,他们总算是按时乘上了驶往轻井泽的JR列车。
“说起来,优学姐以前去过轻井泽吗?”成功落座后,沢田纲吉随口问道。
“嗯……好像在很小的时候去过吧,”优回忆一阵,“应该是和爸爸一起去的,具体什么时间就有点记不清了。”
从她嘴里听到“爸爸”两个字,沢田纲吉一愣:还以为她会用像是“父亲”或者“父亲大人”这样稍微古板一点的称呼呢。
“沢田呢,是第一次去吗?”学姐也问道。
“我也是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沢田纲吉回道。
他依稀记得是和爸爸妈妈、还有一位很慈祥的老爷爷一起去的,当时住在一幢很大的房子里,但是更多就回忆不起来了。
……对了,那时爸爸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许久没有想到妈妈口中变成了“天上的星星”的父亲,现在才发现已经有些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褐发少年一时怔住,优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由于乘坐的是特快,不过一小时出头,他们就到达了轻井泽站。西园寺老师说会有人等在车站门口,开车送他们去合宿地点。
沢田纲吉想当然地想象了一位中年大叔司机的形象。因此,当发现对方实则是一位满头银丝、面容清癯的老者时,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日吉老师?”优学姐似乎也吓了一跳。沢田注意到她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至于日吉老师,他好像也在意外着什么,上下打量了学姐许久,才终于发出一声轻叹:
“看起来真是变了好多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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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吉老师是全日本弓道联盟的讲师,同时也是錬士六段的弓道高手。”在前往合宿地点的路上,优向沢田如是介绍道。
即便完全不了解弓道的组织还有段位,但沢田还是成功明白了学姐的意思:日吉老师一定是位相当厉害的射手。
“现在也只是个退休的老头子啦。”日吉老师边开车边谦逊地回应道,“沢田君是刚开始接触弓道么?”
……回想起过去一学期在道场进行过的吃便当、开模拟记者会以及恋爱商谈,沢田纲吉的一声“是”回应得十分心虚。
然而,日吉老师却看错了他的顾虑,当即大声鼓励道:
“不用担心!弓道是不分年龄段的技艺——无论是年幼的孩童还是像我这样的老人,随时都能从零基础开始、尽情享受其中。你有优这样的前辈引领,相信一定很快就能体会到引弓射箭的乐趣!”
沢田纲吉和传说中“能够引领他”的优秀前辈对视片刻,在后者暗含威胁的目光中,抽搐着嘴角道了声“是!”
日吉老师虽然面相严厉,为人却意外的豪爽。是以一路上车内的氛围都很轻松。
唯一让少年比较困扰的是:日吉老师似乎对他欣赏过头,竟然说从他眉宇间感受到了一股武人的将帅气质。
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被人如此夸赞过。比起飘飘然,心里好像还是尴尬惊惧的成分更多。
——毕竟是像他这样的废柴。无论是和“武人”还是“将帅”,都八竿子打不着边嘛。
与此同时,优学姐则显得寡言多了。她和他一起坐在汽车后排,除了在他被日吉老师夸得实在应付不过来时会开口帮忙解围,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
“不过,看到你把头发剪短,还染成这么时尚的颜色,我一下还真有点认不出来。”或许是察觉到优的沉默,日吉老师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感叹道,“该说果然是年轻人么……”
“哪里。我才是吓了一跳,”优学姐说,“真没想到会遇见您。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