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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任何变化。
“萧淮安, 我不杀你已是仁慈。”谢珏狞笑, 桃花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将他瞳孔染成了兴奋的红。
“前期你率军连年侵我郢国, 看在岁安的面子上我不灭你们周国,事到如今,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种话?”
萧淮安沉默不语,任凭脖子这里的血汩汩流出。
谢珏并未收剑,笑更冷了,他微抬下颚,目光里尽是不屑。
“你说我手段卑劣,心狠手辣,你这个皇兄又当得如何?一个侵略别国的国家,需要靠送公主和亲的国家活该覆灭,你们一个是送自己女儿去和亲的父皇,一个是让自己妹妹去和亲的皇兄,又高尚到哪里去?”
谢珏这话落下,萧淮安平静的面色一瞬崩塌。
这些话无疑往他心上重重刺了一剑。
“我没有!”萧淮安撕裂大吼,瞳孔里血丝泛起,因过于激动,脖子蹭到剑刃,流出的血更多了。
“萧淮安,你不配当她皇兄”
谢珏嗤笑一声,继而收回了剑。
雪白剑锋已被鲜血染红,鲜血顺着剑锋蜿蜒流下,又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若我是你,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谢珏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寒如星,冰冷彻骨。
“在她被关进笼子后,我便会提剑斩下那狗皇帝的头颅。”
“而不是等到现在。”
萧淮安沉默不语。
谢珏这句话精准无比地刺到了他要害。
他脖子的血汩汩流出,混着泪水的眼泪却是比那血还要红。
“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商量,而是你没得选。”
“周国我可以不灭,狗皇帝我一定要杀。”
“萧岁安……也一定得是我谢珏的妻子。”
谢珏收剑转身,他机械地偏了偏头,话说得嚣张又狂妄。
“周国大军驻扎城外,我会让人放你出去,出去后你联合旧部,今日子时三刻,改朝换代。”
“周国以后便是你们兄妹的天下,但那狗皇帝的命……”
谢珏森然一笑,话声锋利如刃,令人胆寒。
“得给我。”
——
谢珏和萧淮安联了手。
谢珏的确没有食言,他救了萧淮安,也放了萧淮安。
子时三刻,驻扎在外的周国大军长驱直入,进了周国上京城,直抵宫门。
萧淮安率旧部与其汇合。
皇帝早已不得人心,百姓怨声载道,朝野上下亦是苦其久矣。
萧淮安在朝势力遍布,在百姓和朝臣中极有威望,他久经战场,朝中将领又多是他部下,因而皇宫布防对他们而言便如一张破纸。
在黑压压的大军前,御林军首领几乎是跪地倒戈,大开宫门。
大军杀入宫中时,周国皇帝还躺在床榻。
萧淮安并未入殿,只立在殿外,沉默片刻后,便转身而走。
殿内的谢珏一剑划开明黄帐幔,在周国皇帝睁眼时,一柄利剑横在他脖子。
周国皇帝大骇,瞳孔震惊涣散。
而当他以为那剑将将刺穿他喉咙时,正要大呼救驾时,一森寒的诡异笑声传到他耳边。
涣散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醒了啊……”
“可以扔进狗笼了。”谢珏轻描淡写,上扬的桃花眼隐约泄出戏耍之笑。
好似,这是一件供人取乐之事。
他一声令下,很快便有兵卫上前,在周国皇帝欲要喊人救驾时,一块布条塞到他口中。
随即,这位皇帝当真被扔进了狗笼。
半夜,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央,甚是荒唐地放着一个巨大的狗笼,里面关着三条狂吠不止的恶犬,以及……岁安的父皇。
三条庞大的恶犬正在撕咬着皇帝的身体,在不绝于耳的吠声中,恶犬正撕扯着口中食物。
一口一口,尖利獠牙连皮带肉地扯下,恶犬的嘴里全是人的鲜血和碎肉。
那象征着皇权的衣衫亦是被恶犬撕扯成破布,皇帝的眼睛睁大地快要掉出,他目眦欲裂,嘴里反射性地还在哀嚎,而他已被恶犬开膛破肚,内脏肠子流了一地。
血腥气冲天,弥漫大殿。
这画面不可谓不恐怖恶心,守在一旁士兵都是面色惨白,止不住地想呕吐。
而谢珏却眉眼带笑地站在笼子前,勾着唇角,颇为愉悦地欣赏这幅场景。
皇帝的惨叫声求救声和狗吠声混在一起,响彻整座宫殿。
似是也传到了岁安耳边。
她入了睡,却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一片混沌之中,她只觉耳边不断地响着人的惨叫声,还有,还有……狗的吠叫。
岁安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她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最后,当她听出这人的惨叫声出自她父皇时,一副画面缓缓出现在梦里。
在金銮殿中,她父皇和她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笼子里还有几条大狗,笼子外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削而修长,一身玄衣隐在暗色中,几要与昏暗融为一体,那鲜艳的红色发带在昏暗中飘扬,刺目得近乎诡谲。
是,是……谢珏么。
那人的身影隐在黑暗里,岁安越发看不清楚,只觉得这人像谢珏,又好似不是谢珏。
但她却将笼子里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大狗极其凶恶,已经在撕扯她父皇的皮肉。
她父皇被狗咬的面目模糊,鲜血淋漓,甚至四肢都没了,却还在惨叫。
血流满了整间笼子,冲天的血腥气似是要透过梦境逼近她。
岁安一瞬惊醒,一下坐起身。
梦,梦……
可这梦太过真实。
这真的是梦吗?
那画面和血腥气似是还萦绕不散,岁安喘息不定,冷汗冒出,在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想起方才梦里出现的画面,她心中竟是隐隐觉得有些……快意。
隐约的快意一冒出,外头外头忽然一阵雷鸣,白光闪电掠过,岁安心一惊,手撑在床榻边沿不停喘气。
想起方才那个堪称阴暗的念头,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她竟然会觉得开心。
那个血腥而残忍的梦,她竟然会觉得开心。
那个人,还是她父皇。
岁安浑身不停地颤抖。
轰隆隆,屋外接连打雷,闪电白光不断掠过,岁安惊恐地想要缩在被子,然就在此时,在寝殿飘扬的轻纱间,在一道道闪过的白光中,那个方才还在她梦中出现的男人,此时竟是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身上浸满了那梦里的血腥味,那鲜红色的发带混着乌发轻舞,似是将梦里的血腥味也带到了她面前。
岁安怔住,扬起细白脖颈看他,一双如水眼眸浸满迷惘。
“小公主……”谢珏站在床前弓腰俯身,双手近乎痉挛地捧着她的脸,低声轻语:“小公主……你不用怕了。”
“再也不用怕了。”
“不会再有人关你了……”
“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