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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头看她,慢悠悠道,“夫人想先拆我哪里?”
他的语调似笑非笑,神情慵懒,修眸稍提,带着任由她造作的暗示。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楚引歌抿了抿唇,这哪是要拆他,分明是他要拆她,拆她的心防。
为了防止他得寸进尺,这冷水到了不得不泼的地步。
“咳,世子爷”,楚引歌转身,对上他的视线,“我有事想跟你说。”
白川舟看她肃然,心中已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然几分,轻笑了声:“行,说罢,爷听着。”
“爷,十月初六我睡西厢,你睡东厢,可好?”
她倒是直接,什么都不绕,就那么干脆地说之于口。
白川舟直盯着她几瞬,见她面不改色,坦坦荡荡,心中竟有点闷堵,她就这么不想和他一起过洞房花烛?连个借口都不屑于找?
虽然他知道这日子是他定下的,但他本想着只要她说出任何一个理由,无论多离谱,他都会答应她分房睡。
反正那晚,她还是跟他待一块。
无非是换了个阁主身份和她待一夜罢了。
可这姑娘满脸就写着“就这件事”的磊落光明样,他突然有些好气,轻啧道:“楚引歌,你听听这是人话么?”
“大婚夜你就要和我分房睡?”
楚引歌看他面色暗沉,想着这盆水果然泼得不轻,喉间被一噎,好像是过分了些。
她软了声音,随意扯了个借口:“爷,我得适应适应,毕竟我从来没和男子一同生活过,心怯惊惶……”
她的声色一软,便如同出谷黄莺,圆转自如,如风拂杨柳,听得人心都往下塌陷。
楚引歌还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摆,一下又一下。
嗯?!
她还撒娇……白川舟恨不得将心都捧给她,正欲答应,却见她抬起了他的右手,在他的修腕上套了圈红绳,上坠着一只精致的木雕小舟。
他长睫低垂,看着那只小舟轻晃,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红绳是我之前去天佑寺求的平安绳,住持开过光,我看爷总是受伤,有这红绳应当能稳当些。”
楚引歌见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眸底的情绪。
这还不行么?!
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她咬了咬唇,小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声色软软糯糯:“夫君,行不行啊?”
那落于手心的挠勾,似沾了水的羽毛轻轻扫荡,酥酥痒痒。
但都不及她的那一声甜糯的“夫君”,白川舟的脑子一轰。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对上她的视线,漆眸黯深了几许,喉结微滚,说出的话已冒着哑火:“棠棠,再唤一次。”
作者有话说:
棠棠:手链白送了,手心也白勾了,早知道第一招就先用这个了……
世子爷:今天好赚!
第38章 命给你
——“棠棠, 再唤一次。”
他的声色低且哑,漾入耳畔,带着不可名状的魅欲, 烫得楚引歌的耳朵一阵酥麻。
她看向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掌心炙热, 将她的脸也灼烧了起来, 但也能察觉到他的小心,似在捧着一易碎的琉璃,那般轻柔。
这样的珍重感, 让引歌鸦羽般的长睫忍不住颤了颤。
“小夫人, 你的脸烫到我手了。”
他又开始赖皮了,明明是他的掌心先将她烫灼的。
但他说完这句后,楚引歌确实感受到了比之前更炙的面热。
白川舟低笑着松了手。
她以为他要放过她了, 却未想他的掌心挪到了她的腰间,她的呼吸一滞。
见他缓缓俯身,轻咬着她发红的耳廓, 含糊不清:“乖, 再唤一次。”
不知是被他低蛊的那声“乖”,还是被他齿尖的轻磨所震颤, 楚引歌似被雷击, 整个人都僵着不敢动。
她不自觉地就抓住了白川舟放在腰侧的皓腕:“爷......”
想说让他别这样, 可他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像刚刚那般叫我。”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霸道, 还有一丝轻哄, 让她再唤他一次夫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 泛着潮乎乎的湿, 楚引歌的后脊滚过一片麻意,
自己的身子在发软,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也从未有过如此的慌乱。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失控,指甲不自知地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里。
马车已经停驻了几息,但他的齿依然未松。
似乎唯有依他所言,才能将止住这样的失控,楚引歌的娇唇微启,轻声嗫喏:“夫君。”
话宣之于口,她一愣,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喉间溢出的声色,圆转娇媚,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他依然没放开她,她甚至感到白川舟落在耳廓的力道似还加重了些,她有些羞耻。
他的鸦青,她的墨绿,两道衣摆纠葛。
明明这车厢内不会有回声,可楚引歌总觉得刚刚的那声“夫君”在耳边一次次的回荡,所以他才愈发放肆。
她忙吞咽下口水,试图让自己的声色听上去正常些,用其他的话盖过:“行不行啊?”
似乎作用不大,嗓音还是娇滴滴的。
白川舟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趴在她的颈窝,声线低哑:“行啊,命都给你。”
楚引歌推开了他,意乱心慌地跳下了马车。
白川舟饶有兴味地掀开车窗,看她的背影很是决绝,行至一半,似是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想到了什么,忽地转过脑袋。
四目在空中相撞。
她的面上有被识破的局促,娥眉微蹙,将手又垂落了下去,瞪了他一眼,就气呼呼地往府内走去。
微风一拂,她的青丝被吹起,那耳尖还泛着浓郁的胭脂红,倏尔,钻进大门里消失不见了。
他轻笑了声,小夫人真有意思啊。
立冬垂立在一侧,小眼觑了觑,见到了自家世子爷不值钱的嘴角,他照顾爷这十几年来,笑得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包括了对他的冷笑。
但世子爷遇到夫人后,但凡是有关夫人的一丝细微的事,唇角似乎就没阖上过。
就像今早他送世子夫人上值时,听到夫人随意问了一句“世子爷最近在忙什么。”
世子爷说过,夫人在途中说的任何话都得回来一一转述,他便将在这句话讲给世子爷听,哪知爷一听就开始捯饬自己,刮胡剪指甲,沐浴更衣,还推了国公府舒公子的午膳,他有些不明白问爷这是要作甚,世子爷没说。
到了日暮之时,立冬才知爷拾掇这么久,只是要和他一起来接夫人下值。
从宫门到楚府不过是一炷香的车程,世子爷为了这一炷香,竟忙活了一整天。
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