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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

他好像有点赖皮,又有些不讲道理。

但她的肚子倒是先明白了,早膳未食,又东奔西走了半晌,终在此刻偃旗息鼓,空鸣声在两人之间悠悠回转。

她怔愣,脸可见得红了,从脖颈直漫到耳后。

楚引歌忙冠上帷幔,此等窘迫,她也顾不上礼数,逃为上策。

可那人却想到了她空空的钱袋,娇颜泛血珠的五指印,旁人休沐都在家中歇息,她却宁愿流连于书肆,她的小郎君还在宫中上值。

想必即便是饿了,怕也没个填饱肚子的去处。

他轻拽住了她的衣袖,莞尔道:“楚编修,赏个脸,好不好。”

语气温润如玉,没有取笑她的腹鸣,也没有挑破她的困窘,而是以她的官职之名,这是她身上最引以为傲的头衔,放低姿态,对她说,

——赏个脸。

是他在几近讨好,摇着尾巴,哄求她一起用个膳。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还是很会啊~亲妈见了都不得不说一句:活该你有老婆。

傲娇只有一秒的世子爷:

上一秒:不行,你得补偿我。

下一秒:求求你赏个脸。

日常表白一下小天使们,我在后台看评论,哇塞!!姐妹们个个聪明又可爱,不会都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吧?!!!

第16章 求个亲

蝉鸣,蛐嚣。

炽滚的风裹着他的温柔,钻进了她的耳里,耳背滚烫。

他轻拽着她的衣袖,地上的影子也被拉扯着。

两团黑,也糅杂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楚引歌不由地想起早间立在马车前那个仙姿玉色,传闻给那花魁薛莺壕掷万金的贵公子哥大有人在,可唯世子爷可入香闺。

眉目多情,说话又拿捏的如此张弛有度,哪个姑娘的芳心能不被勾走?

她自觉自己此刻的神思是清醒的,定力也尚可,但他给予的这份尊重,却让她很难拒绝。

他大可以以世子之名要挟,她也不敢不从。

但他没有。

他在问她,向她示好。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修养,他虽纨绔,却比她所见的大多数人要善良许多,他因救她而被杖责,被全城嘲讽,他没辩解,他跪膝给她涂药,谨慎又小心,他在她面前从不以身处高位而矜傲。

反之,他将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一个独立的,寻常的,有尊严的人,无关乎男人还是女人,只是当做一个人平等地去看待。

她有她的傲骨,可在楚府,面对王氏的阴阳怪气,她不得不作低眉之姿。

而他,却给了她作为人的体面。

她抬眼,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杏眸一弯,浅笑颔首:“好啊,卑职却之不恭。”

白川舟有一瞬间的失神,碧落云天之下,轻纱拂盈之内,她的瞳仁似琉璃珠般灵动通透,明若晨星。

笑起来真干净啊。

他非良人,他有他的打算,也素来不手软,但却在这一刹那迟疑,非得选她么?非得将她牵扯进来么?

可她的再次腹鸣没让他的迟疑持续地太久,他含笑看她:“走吧。”

夏浪暗涌,听涛楼雅间。

仆厮捧着佳肴美馔名册,笑着奉承道:“世子爷,这些都上一份?”

白川舟懒懒闲靠在圈椅,单手支颐,抬眉:“问她。”

一众仆厮又转向楚引歌。

她看了一圈册上菜肴,价格实乃咋舌,且她腹中无物,不喜油腻,点了最下一行,看向他:“卑职吃这个,世子爷呢?”

众厮诧然,面色各异,踌躇地看着世子爷。

白川舟失笑,来这城中数一数二的酒家,她就要了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

她恐怕不知,这雅间要比她点的高上十倍不止。

可他却没多言,勾唇点了点头:“点得甚好,爷也来一碗。”

于是,他们在五百两的雅间吃着五两的阳春面,寡素得很,只飘着几缕菜叶。

但楚引歌却吃得很香。

热气扑在她的脸上,她小口耐心地吹着,氤氲而散,又重新聚拢,她的脸也被气流蒸得红扑扑,似彤云升,羽睫轻扇,煞是好看。

正逢盛夏,案桌玉瓶内掐着时令的重瓣菡萏,粉白娇嫩,但比起她来,也失了亮泽。

她看上去比芙蕖还多了几分娇柔。

白川舟突然又下了决心,选她,似乎也不错。

他也会待她很好。

她若爱吃这里的阳春面,他可以将这里的庖厨请到府上,日日做给她吃。

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眸,从怀中抽出绸帕擦了擦鬓角的汗。

楚引歌扫了眼他跟前丝毫未动的面,猜到他许是不爱吃,而是为了将就她才点了这碗阳春面,手上一顿:“卑职帮您点几个菜罢?”

“你们定亲了么?”

他没应她的问,而是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楚引歌愣忪,倏尔反应过来,他又将宋誉当成她的小郎君了,“没有。”

又添补了一句,“我们并非世子爷所想那样,他有心仪之人。”

她执玉匙舀了口汤,吹了吹,可一想到眼前人是阿妍的未来夫君,那宋誉....这两人的艰难,她轻叹了声,又放下了玉匙。

白川舟将她的神情拢入眼中:“你叹气是觉得惋惜?”

“什么?”

“他的心仪之人不是你。”

“啊,不是,”楚引歌摇头,“我替他高兴,但怕他事与愿违。"

“他和那个人无法在一起?”

楚引歌未曾料到他脑子转得这么快,通过她的只言片语就能判断大概,点了点头。

只是眼前人不知,宋誉和阿妍没法在一起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除了王氏,还有他的婚约。

白川舟忽而笑出声:“楚引歌,你还真爱操心。”

楚引歌:“......”

她倒是觉得他爱操心,竟操心起了她的亲事,她不明他的意图,可能是但也不多问。

重拾玉匙,小口抿着汤。

听着他继续问道:“那你可曾想过与怎样的男子成亲?”

“未曾,兴致索然。”

许是因为他将她当人来对待,她答得无所避讳。

她于楚府一隅,瞥见婚姻的真髓,似束缚的枷锁,羁勒的囚牢,女子在这方天地被困,被可怜的施舍,被迫循规蹈矩,被迫听天由命,她没有兴趣闯入这样的地界。

楚引歌听他半晌未语,抬眸见他微凝的眉,以为是自己的回答太过惊世骇俗,冒犯到了他,“抱歉,世子爷,卑职.......说错话了。”

“没有。”

白川舟只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说。

他记得白歆曾在他面前自哂过,自己虽然现在嫁给了这浊世中最脏秽不堪的男人,但在豆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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