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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系好,又拉拉平整,在姚兰君微变的脸色下低头道,“咱们出去吃?”

丘比特广场附近的新新饭店是如今榕城大火的饭店,段云瑞的车刚停稳,就见着门内的经理慌忙迎上来,

“二爷您来了,您二楼请。”

“不用了,楼下还有位置吗?”段云瑞下车后转身伸手,拉了林知许下车,“我们就两个人,找个卡座就行。”

以往段云瑞但凡来必是不会在一楼停留,直接上二楼包厢,怎么今日要在一楼用餐。

经理暗自奇怪,却不敢多言,忙找了处宽敞靠窗的位置,又特意交代了服务员,等下有客人来不许再往那边带。

林知许心头也同样闪过一丝诧异,但像段云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招摇的坐在窗边吃饭,可当段云瑞停下了脚步,特意回头等慢了两步的自己时,他忽然懂了。

段云瑞就是要昭告天下。

林知许,是他的人。

第46章 曾经重要

新新饭店为迎合当下人们的喜好,饭菜是土洋结合,既有本帮菜,也有不少西洋的菜式。

这顿饭吃得平静,没有林知许吃不下的菜,段云瑞更是拒绝了饭店特意赠送的西式奶油蛋糕,让他们换成了两块精致的咸酥。

“这里夹着的叫培根,是腌制的猪肉。”段云瑞体贴地解释着,还替他拿到盘子里,“试试看?”

无论怎么看,段云瑞都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可林知许还是下意识地抚了下额头,感受着请按之下的痛感,哪里能想到刚才他还用枪顶着自己,起了杀心。

思绪刚起,就被一阵轻柔浑厚的曲调打断,林知许好奇地探出头去,只看饭店中央的圆台上,一位中年男人正捧着一个金光铮亮的乐器独自吹奏着,动人心弦。

“少爷,这个乐器叫什么?”林知许收回了目光,淡笑着看向段云瑞,“丽都时就常听,觉着好听。”

“其实我早就调查过你,你是桐城人。”段云瑞开口,语气闲适,却答非所问。

林知许的笑凝在眼中,放在桌下的手微微屈起,指尖陷入了腿上的皮肤。

“你不必紧张,我刚才既然没开枪,现在就不会。”段云瑞依然微笑,将剥了壳的虾放在蘸料里裹上酱汁,才放在了林知许碗里,“你们这样的,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与性命,想必你也清楚,跟了我比跟了许言礼要好上百倍。”

许言礼这个名字一出,林知许心头松了几分,他低头用筷子夹起虾,简短地答了句是。

明明是在嘈杂不已的饭店里,他们这处偏就没人来坐,安静得很,哪怕是稍重的呼吸都能被捕捉到。

林知许小心翼翼,并不敢多说一句话,毕竟一切都太过突然,他还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段云瑞似乎并不在意林知许此时的寡言,他又拿起了一只虾,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剥着,“好吃吗?再来一个,。”

又一只虾放进了林知许的碗里,“你的过往我并不感兴趣,只要你一心为我做事,自是既往不咎。”

桌下的手缓缓放松,拿上了桌面,林知许咽下了那只食不知味的虾,抬起了头,露齿而笑,

“我什么都听少爷的。”

服务生端来了用来净手的玫瑰水,段云瑞适时地停止了这个对林知许来说颇有难度的话题,将污渍洗净擦干,他自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那日老板说要擦擦,就耽搁了那么几分钟。”

手撤回,一块银怀表安静地躺在桌面上,林知许心头一跳,耳内忽然觉得嗡嗡。

那日橱窗里的灯光昏黄,他看得并不如现在真切,只觉得当时那块表看起来纹路也是有些许的黯淡,是不若这般闪亮。

就好像,被人长时间在手中摩挲过一般。

当然,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他露出了微讶而遗憾的神情,里面的表盘是碎裂的。

“那晚在江边,不小心摔碎的。”

不小心?说得就像他们那夜是在江边赏月似的,林知许伸出手指想抚摸表面,却又在快触到的时候停下,生怕破坏了玻璃之间脆弱的连接。

他抬起头,露出了请求的表情,主动说出了第一句话,

“少爷,这个能修吗?”

“这块表很重要?”

重要吗?

林知许微怔,毕竟表的主人是第一个对他许下承诺的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希望和绝望,以及被父亲踩碎那一瞬间几乎让人死去的窒息。

可现在,说是一个遗憾更为恰当。

林知许小心翼翼地将表盖重新扣上,拇指在表面深浅不一纹路上摩挲着,

“重要。”他微顿,“曾经重要。”

段云瑞的心随着这句话有了那么一闪即逝的闷胀感,他习惯性地拿起一支烟,距离他们稍远的服务生在看到后忙几步过来,用洋火替他点燃。

“为什么是曾经?”

“小时候傻,曾经靠着这块表上的承诺渡过了一段算是艰难的日子。”林知许的食指轻轻滑过纹路的每一寸,“后来不小心弄丢了。”

不是丢了,是被父亲狠踩在脚下,四分五裂的时候笑着问他,死心了吗?

林知许以为自己早就死心了,可看到橱窗里的这块表时,心绪却仍是激荡。

袅袅的轻烟开始飘散,林知许记起肖望笙的叮嘱,身体向后靠了靠,尽可能地避免吸入,呛了肺。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段云瑞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一刻,香烟熄灭在了烟缸,状似不甚在意地问道,

“是什么承诺?”

“没什么,不重要了。”

“吃饱了吗?”

“嗯?”

“吃饱了去对面看看。”顺着段云瑞的目光朝窗外去,对面是一家不大的皮鞋店,但橱窗的灯光很足,十分亮眼。

旁边的巷口边上摆放着一张小木桌,前面依稀还能看到一个手写的招牌,精修西洋表。

修表是一个老师傅,见有客人上门,他才将工作台上的台灯拉开,

“这表有些年头了,哟,还碎成这样。”老师傅皱起眉,“这个一看就放太久给放坏了,玻璃要换,里头也要拾掇。我手艺你们放心,我师父当初可是给皇上修表的。”

“那放着修,一会儿来……”话说到一半,段云瑞只觉得一只手钻进了自己掌心,轻轻拽着,把他往旁边暗处拉,

“我们就在这儿看着,不能走。”林知许怕老师傅听见,边拉着段云瑞的手臂边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要走了,他就会把里头的好东西给换了,得盯着。”

“你又如何知道的?”段云瑞也随他压低了声音,弯下腰凑到了林知许的耳边。

“市井惯用的伎俩,小时候见过。”

老师傅边修边念念叨叨,一会儿说时间会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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