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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涌一边尽可能冷静地去分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裂成两半,一阵烦躁。

“死士是张家的,但是他……”云暝难得在跟他汇报消息的时候沉默,到最后也只能承认,“属下并非查出分毫。”

也就是说,这漂亮少年很可能不是世家派来的,而是专门因为商琅来杀他的?

想到这,顾峤忍不住磨了磨牙,感觉更气了。

“再去查,”顾峤甩下一句话,重新走到少年跟前去,发现人一直都在盯着自己,便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你认识商琅?”

少年一动不动的,只有眸子里面能看出些许情绪,顾峤完全是靠着他眼里那些恨意的浓烈程度来判断人的反应。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也会有反应。

商琅,商月微。

这两个名字他竟然都知道。就连他,对于商琅的字,也是前不久在及冠的时候才问出来的,他凭什么——

顾峤手骤然收紧,指甲猛地嵌进掌心,尖锐的痛感总算让他冷静了一点,撇过头去平复情绪。

“所以,你想杀朕,就是因为商琅在朕身边?”顾峤眸色沉下来,却还在接着问。

“你该死。”

少年竟然开了口。

只不过因为先前被伤的太狠,口里含着太久的血沫,下巴又脱臼过,眼下人说话的声音里面带着点沙哑,顾峤并分辨不出来他原先的音色,只隐约觉得还算清脆干净。

这样的人,丢到倌馆去实在是个绝佳的选择。

顾峤瞧他这副模样都不想要继续用什么酷刑折腾他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要不就直接将人丢到倌馆里面去遭罪,让他生不如死。

若非怕污了丞相大人的眼睛,他甚至还想拉着人跑到倌馆去探望。

“看来不是个哑巴,”顾峤心里盘算着各种折腾人的方法,心情一下子觉得舒畅不少,也就多问了他几句,“朕如何该死了?”

这一次少年却不答话了,还是那样恶狠狠地盯着他。

顾峤刚才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兴致一下子便没了,瞧着他,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像是个被人操控着的毫无意识的人偶。

只有敲对了机关才会反应些许,其他时候,甚至连人究竟有没有对痛的感知顾峤都不敢说。

毕竟宫外到宫内这段时候,他一次都不曾见过人对那些伤产生过什么反应,蹙眉都不曾有。

罢了。

“把人留在这,不必再多问,先去将身份给彻彻底底的查出来。尤其是,查一查他跟商相有什么关系。”顾峤跟暗卫嘱咐,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走出诏狱,坐到候在外面的马车上,又吩咐驾车的车夫驶出宫去,去丞相府寻商琅。

一路上顾峤枯坐在里面,没有旁的事情可做,脑海里就忍不住一遍遍地浮现出来方才诏狱当中的一幕幕。

然后变得越发气恼。

等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的时候,铺在帝王手底下的那片布料已经被□□得皱皱巴巴,在人衣摆上留下了一圈无伤大雅的褶子。

听到帝王亲临丞相府的消息,商琅是自己出来迎接的,顾峤看着人那衣着整齐还换了一件衣裳的样子,就知道丞相大人已经沐浴完有一会儿,忍不住惋惜了一下。

商琅还是如往日那样给他行了一个简礼,但是却难得在他下马车的时候抬手扶了一下。

两人指尖一触即离,顾峤却觉得自己要被那股沉香味道给染透了,受宠若惊。

难道是因为今日那件事?

丞相大人原来是,这么容易让出自己底线的吗?

顾峤思索着,想法渐渐地就大胆起来,蠢蠢欲动之际忽然听见商琅开口问他:“陛下受伤了?”

对方的语气十分严肃,顾峤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方才被那个少年的血迹沾染了的衣袖上,顿时哭笑不得,刚想跟人解释,丞相大人忽然直接隔着衣裳抓住了他的手腕,快步将人给带到了府里来。

顾峤脑海里那些组合起来的字句一下子破碎,重新变得散乱起来,甚至归于空白。

商琅这这这是做什么!

“陛下是因何受伤?”因为商琅这突然的一个动作,顾峤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也就没能插上话,被人给抢了先机,又问了他一句。

顾峤抬眼,丞相大人正蹙着眉瞧他,眉心都被挤出几道褶子来。

他想要抬手去给人抚平,手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便又若无其事地把手给垂了下去,总算找到时间跟人解释:“不是朕的血,是方才去诏狱当中审问刺客的时候沾上的。”

谁知道听见他这样说,丞相大人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顾峤努力压了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装作若无其事,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哪里都不妥。

“陛下如此,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再带上误解,怕是要大做文章。”一国之运系于帝王,君王有无上的权柄,要承担的东西也少不到哪去。

就像商琅所说的,若是君王受了伤,此事被人传出去,不敢说整个大桓,朝中和京都定然是要出现点动荡的。

“再者,诏狱湿寒,陛下方才沐浴过,去那等地方,实在容易沾染风寒,亦于龙体无益。”

丞相大人这两条理由说的都中规中矩,甚至拎到金銮殿上去说,别人都难骂他一句不忠或是狼子野心,只能污他伪善。

“原是如此,”顾峤弯了弯唇,瞧着灿烂,笑意却未曾达眼底,说出来的话也带了点轻浮的语气,“朕还以为先生不愿意让朕去诏狱,是想要亲自审问那个来刺杀朕的小美人呢。”

第44章 拈酸吃醋

商琅听到他这样的话, 显然一愣。

顾峤也是在看到他这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对。

好像个拈酸吃醋的妒妇。

不,才不是。

顾峤才想到这样的形容, 就立刻被自己给否认了。

绝不承认他会因为一个不清不楚的事情小气成这样。

“陛下是说……高台的那个刺客?”商琅愣了有一会儿才想明白帝王所言。

顾峤耳根没来由地烧红,大概是羞耻的, 闷闷地应了一声之后, 也用不上丞相大人拉着了,他自己反客为主把人推到了书房当中。

“方才朕所言……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顾峤一带上书房的门就同他解释,商琅轻轻地应了一声, 眉眼弯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愉悦, 就连应答的声音里面都带着明显的笑意:“臣知道。”

顾峤只当他是在笑他做这样的蠢事。

不过应当不是什么嘲笑,毕竟丞相大人君子端方,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面前的人还是他的君主。

倒不如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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