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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渣倒掉,换了壶清水在罐子里,袖子松松地挽上去一圈,手腕上的小银镯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衬得肌肤越发细腻温润。

日光透过疏落的竹帘落在玉春的脸侧,替他蒙上一层柔和而静谧的光晕,萧景元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晌,忽然觉得即便死在这一刹那都无甚遗憾。

直到玉春将又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递过来,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前三日都没有发热。”

萧景元喝了药,将自己的脸贴在玉春的小腹处蹭了蹭,笑着道:“突然觉得我现在是靠眠眠养着的没用男人。”

玉春小声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萧景元鼻尖在他温软的肚子上顶了两下,“什么都不干,吃饭喝水都要喂,连擦身子都要眠眠帮忙,怎么不算靠眠眠养着?”

玉春红着脸嘀咕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萧景元的呼吸透过衣衫落在他小腹处有些痒,玉春稍微动了两下,又被抱得更紧,听见萧景元道:“等日后回了上京,有空还是要常去别庄里住一住。”

“养养鸡喂喂鱼,眠眠还能顺便看看小猫。”

玉春想起那两只漂亮小猫,应了一声道:“好。”

他替萧景元重新换药包扎,“下午要去见彭将军他们吗?”

萧景元点了点头道:“主将不能一直不露面,否则容易军心不稳。”他站起身披了件外袍,“我会小心些,眠眠不要担心。”

玉春道:“殿下若是要骑马,还是换月影吧,赤霄跑起来实在太凶了。”

“嗯。”萧景元系好大带,“赤霄在马棚里休息,眠眠空了可以喂它些吃食。”

他拿起一旁干净的白巾,替玉春将眼睛蒙上,末了想起什么似的,用生了胡茬的下巴又去蹭玉春的脸颊肉。

玉春皱着脸,“萧景元你好烦人……”

话没说完,萧景元在自己刚刚蹭过的地方“吧唧”亲了一口,玉春猝不及防,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幼稚至此,蒙在布巾后面的绿眼睛瞪得圆溜溜,再等回过神,萧景元早已占了便宜溜之大吉。

独留玉春一人捂着红了半边的脸发怔。

***

城内重新有了人气。

尽管大部分百姓还没敢搬回来,但相较先前已经好上许多,玉春在后院给赤霄塞了两把草料,灵团盘在他腰间,好奇地探着脑袋去看。

赤霄对玉春也很亲近,一见到他就把大脑袋低下去往他身上拱,鼻孔里呼呼地往外喷气,恨不得用嘴把玉春叼起来甩到自己背上,灵团有些警惕地竖起身子,小脑袋里什么都不想,但总觉得玉春身边好挤,差一点就要没了它的位置。

玉春安抚地摸了摸小蛇,一旁牵着战马走过的几个士兵同他热切地打了个招呼,“军医!”

战事大捷,哪怕过去好几天他们也还兴奋着,团在玉春身边兴高采烈地道:“军医的药好生厉害!”

“那天在壶关外,那群蛮子被打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听前头的兄弟们说,申屠阳的脸都气绿了。”

玉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诸位也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其中一个圆脸圆眼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士兵笑着道:“太子殿下刚刚说了,今晚大犒三军,要给我们煮羊肉汤呢。”

“往常要等入冬才能喝上一口,今年倒是提前了。”他用胳膊肘抵了下旁边人,“不过天气也确实是冷了。”

只匆匆寒暄几句,总还有事情要忙,玉春盘算着手底还剩下的药材,想着是不是改日还要去枫溪城再采办些。

晚上吃饭时又都聚在了帐中,除却一碗热乎乎炖得软烂的羊肉汤,还有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清汆羊肉,几位将军也难得脱下战甲,举着碗喝了两口烈酒。

萧景元身上有伤,以茶代酒敬了众人一杯。

玉春对沈清淮和彭让并不陌生,倒是一旁的宋舒白让他有些意外,这人名字文雅,长相也俊朗,性格倒是极豪爽,连着三碗都是敬的萧景元,一开口嗓门大得差点把坐在他隔壁的玉春耳朵震聋了。

“末将还未谢过殿下知遇之恩。”

他酒量好,面上虽然红但不显醉意,“当初末将从上京来到雁海关,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一天。”

萧景元像是想起些什么,“你是原先的怀化中郎将。”

宋舒白快意一笑,“是!”

当初他是今上身边的红人,年纪轻轻就任正四品官职,统领皇帝身边三千近侍,一时风头无两,偏偏不慎得罪了秦昭云一句,被贬为昭武校尉来了雁海关,心中郁卒已久。

临走前他在城外酒肆买醉,碰上自重光寺回来的太子,太子说他只管去,有才之人何必在京城这滩浑水中埋没才能,当初只以为是一句宽慰,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太子竟真的还信任他。

像是被他这番话感染,彭让也端碗起身,“末将谢殿下成全之恩。”

沈清淮同样道:“末将也敬殿下一碗。”

萧景元撑着扶手站直身子,倒了一碗酒,“不必敬孤。”

“时势造人,而今宋将军得以施展抱负,沈将军如愿守住关内,彭将军全了当年骠骑大将军的遗愿,而孤也总算不负众望。”

“这一碗酒,当敬此地英灵。”

过往种种遗憾不堪,终在多年之后化作满地浮尘散去,唯独自己才知其中心酸。

再迟再晚,也总算没有将这遗憾再留到下一代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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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第六十四章 八仙果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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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云深夜被传诏进宫一趟,轿子在宫道上走得很急,他忽而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那会儿也是如此,只是今上尚未登基,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皇帝已经与他渐渐离心,尤其是上次萧云华一事,显然更让皇帝与他之间生了嫌隙,如今将他叫来,恐怕也实在是不得已。

毕竟原本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实在是个养不起来的废物。

御书房内,皇帝闭眼假寐,一旁的李瑾给他不轻不重地揉按着紧紧蹙起的眉心,书桌上放着日夜兼程送来的战报,大捷本该大喜,但皇帝哪里敢喜,他当初派萧景元出征,既指望着他打了胜仗,更指望他再也回不来。

可惜事事哪能两全。

皇帝睁眼,秦昭云还未进宫,他蓦地对身侧的李瑾道:“你说朕当初是不是错了?”

“强求来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哪天安稳过。”

李瑾哪里敢回话,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听皇帝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朕哪里有错,九五之尊的位置谁不想要,不过他运气好是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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