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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元怀里,原本扒在他后背上的一只手挪到前胸处,抓着太子的前襟无师自通般地撒娇,“殿下,不是周总管的错。”
“是我自己贪玩爬上去不肯下来摔了的,不关他们的事。”
萧景元垂首看了一眼玉春,太子妃不敢看他,就低着头替别人求情,甚至顾不上自己脚腕疼得都有了哭腔。
萧景元将他小心地放回床上,太医不多久就过来了,说是要休养大约十来天的时间,先用冰敷一会儿消肿,之后用药油揉开了,临睡前再用个敷贴,连着三日便能消肿。
玉春脚肿得像个馒头,脚背都高出不少,他真以为萧景元生气了,也不敢说话,揉药油的时候疼得他不停往回缩脚,又被抓着小腿按在原地。
药油倒上去要用力揉开才行,太子的掌心贴着他脚腕,揉得他又酸又痛又涨,玉春抓着床单,“殿下,我自己来……”
萧景元看他一眼。
玉春眼泪汪汪地闭嘴不敢吱声。
但他是真的想自己上药,不完全是因为疼,更多是因为他总觉得太子的身份怎么会做这些事。
萧景元说不上来自己是生气还是心疼,又或是两者都有,他看着被自己手圈住的脚腕,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抬手,抹掉玉春挂在眼尾的眼泪。
“周瑛说你今天扎了纸鸢,可弄好了?”
玉春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乖乖回道:“还没弄好。”
萧景元将手上残留的药油洗干净,“那等纸鸢弄好了带你出去踏青,好不好?”
玉春没想过太子会是这个反应,自己不仅没有挨训还得了个出去玩的机会,呆愣愣看着萧景元,绿眼睛里尚且蒙着一层雾气。
他不好意思地道:“殿下不生我的气吗?”
“我刚刚那样,太丢人了。”
萧景元道:“丢什么人,若不是我突然回来吓着你了,你也不会摔。”
玉春红着脸,他总觉得萧景元对自己有点太纵容了,就算太子确实是个好人,可这也好过头了点……
他盯着自己还没消肿的脚,垂着脑袋道:“多谢殿下刚刚救我。”
萧景元似乎是想捏一捏他的脸,但最终只是在他发顶轻轻碰了碰,道:“无事,你先休息一会儿,不要乱动。”
玉春点点头。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糖蒸酥酪送了过来,玉春抱着碗吃得开心,也有点发愁。
他不知道要怎么同样地对萧景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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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第七章 白玉方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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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有人奉茶,周瑛垂首主动领罚,“殿下,是奴才没护好太子妃。”
萧景元道:“太子妃已经替你求过情了。”
“没想罚你。”萧景元半阖着眸,似乎有些倦怠,“他不是不长记性的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错。”
周瑛道:“太子妃不是自己主动去爬树的,是要帮两个孩子捡挂在树上的纸鸢,只是上去之后不知是在看什么,多留了一会儿。”
萧景元以手撑额,“整日呆在府中还是太闷了。”
“就怕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更坐不住,明天在后院里扎个秋千给他。”
周瑛明显能察觉到太子是对人动了心的,不然不至于处处留意,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殿下最近晚上还是睡不好吗?”
“比先前好。”萧景元不在意地道:“不要和太子妃提起。”
玉春知道他晚上睡不好之后就一直记挂在心上,有时夜里萧景元睡得不熟,能感觉到玉春醒来挤在他身侧给他拍胸口,像是哄幼童睡觉一般轻轻地哄他,而后过一会儿又靠在自己旁边睡熟。
他好像完全确认了自己的夫君对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他们每晚只是单纯地凑在一起睡觉,不会发生任何其他的事情。
萧景元偶尔觉得玉春的性子太过单纯,王公世家,很难出这样的人,更别说在嫁过来和亲之前还是正经的世子,西南王将玉春养得太好,却仍有后患。但到他这里,萧景元又不自觉地将那些后患全都包揽了下来。
他对周瑛吩咐道:“去见一见国子监的郑祭酒,之后太子妃如果不想呆在府中,去国子学跟着听课也行。”
周瑛很想劝太子一句,按照太子妃的性格可能在国子学更待不住,但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要不要跟太子妃说一下去了得注意些什么?”
萧景元笑了下,“不用。”
“他在外头不会闯什么祸,也就在府中这样,何况就算闯了祸,谁还能说他不成?”
周瑛僵了一下,心想殿下要是哪天养孩子,恐怕得养出个混世魔王来。
***
玉春脚受了伤,不好下地走路,但他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下地的事情做,他有些不习惯地坐在萧景元怀里,其实只是吃饭而已,他挪去侧榻吃也行,不是非要被抱过来坐在桌边,坐进太子怀里的。
他埋头吃粥,萧景元吃东西还是不多,玉春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太子不吃什么东西,每天还要忙那么多事情,但身体竟然还一直撑得住。
萧景元当然不是什么瘦弱的体型。
他抱玉春的时候像抱一只猫,胳膊搂过他的腰勾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很轻松地就将他抱起来,玉春偷偷和他比过身形,毫不怀疑要是太子想的话,恐怕一只手直接就能把他拎起来扛在肩上。
他在人怀里,动作稍微有点不同很容易就被人发现,萧景元看他握着调羹半晌不往嘴里送,道:“吃饱了?”
他看了眼玉春的小腹,又给他递了块白玉方糕。
玉春下意识接过来咬了一口。
腮帮子鼓起来一点,他慢慢嚼完咽下去才道:“还没饱。”
糕点不是很甜,但口感却很细腻,玉春吃完一块把剩下的粥喝了,皱起眉有点担心地道:“殿下怎么总是吃这么少的东西呢?”
萧景元淡淡地道:“不饿。”
他随手替玉春唇边的糕点屑擦掉,“等会儿敷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
玉春摇了摇头,“没事。”
他不要萧景元抱自己,另一只脚一跳一跳地蹦回了床边,萧景元叫人将敷贴弄好拿过来,握着玉春的脚踝让他把腿搭在自己腿上。
敷贴有些烫,本就红肿未消的皮肤红得更加厉害,太医给他开的药当然是顶好的,但药劲儿比下午的药油还强,玉春很快疼出了汗,萧景元闻到一股和药味融在一起的香气,下午那会儿大概也有,但他那个时候太担心,根本没注意到。
前两次玉春自己因为太紧张也忽略了,但现在味道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