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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寄看着他,奇怪道:“谁啊?”
小二挠挠头,说:“是个姑娘,长得还挺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好像,好像是醉春楼的那位……”
苏枕寄看了眼柳昔亭,说:“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啊。”
柳昔亭站起身打开了食盒,见里面是几盒糕点,眉头皱得更紧。
苏枕寄看着他将糕点一盒盒地拿出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柳昔亭终于停了动作,看向他,说:“还有一个东西。”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手帕,将那东西包裹着拿出来,放在苏枕寄面前。
那是一个楠木锦盒,能看出它保存得当,还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不需凑近,就能闻到一阵阵沁人心肺的香气。
第九十六章 不甘
次日听闻有人千里迢迢地闹上了穆府,这人还不是什么小农小户,而是闻名江湖的关外大侠何不问。霎时整个漳州的百姓都来看这场热闹。
何不问肩扛一把数十斤重的钢刀,坐于穆府门楼之上。穆府内侍从列阵而待,却没有一个人敢随意动手。穆府中数逐流的武艺最为高强,但与何不问动起手来,怕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何不问在屋顶上坐了大半天,穆旭尧却一直没有出现,听说是旧病复发难以起身。但是何不问也不着急,府内有人为他摆了酒菜,好言劝他吃饭,但是他看也不看一眼,只要见穆旭尧本人。
这段时间穆旭尧不露面,漳洲城的流言已经沸沸不止。但是孰真孰假,却没有人知道了。
本来要离开漳州的人也没有离开,仍然呆在客栈中,只是情景心态都已有大不同。
苏枕寄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食盒,其中的锦盒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尤其是他看见里面卧了一支珠玉簪子。这簪子实在太过熟悉,是他趁着采买的当儿,亲眼看着街边的阿婆做出来的。
他攒了很久的钱,却仍然不太够,却因为帮阿婆赶走了恶霸,以低了许多的价钱买来。也许这个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簪子,但是绝不会有第二根簪子的身上,也会刻着一个“玉”字了——那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这支簪子他从未见娘亲戴过,那天娘亲生辰,他却惹她生了大气,他将簪子揣在怀里,用体温暖着。即使娘亲从未戴过,他也不敢去要求什么。
直到陈家几人闯来,他最后看见娘亲将死的模样,她也仍未戴过这支簪子。
柳昔亭看他神色大变,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忙折回去问店小二:“送食盒的人长什么模样?”
店小二挠了挠头:“是个美貌娘子,就是春风楼的那个老板娘嘛——对了,叫三娘,大家都叫她三娘。”
柳昔亭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顿时回忆起前端时日卓青泓在春风楼请他们吃饭,期间的确有个女子前来斟酒,那个女子,似乎就叫三娘。
他折回时见苏枕寄不停地用手摩挲簪子,柳昔亭叫了他一声,苏枕寄才迟缓地抬起头看他,将簪子递过去,说:“我是不是看错了?上面是不是没有字?”
柳昔亭接过簪子,清清楚楚看见上面刻了一个工工整整的“玉”字。他顿时抬起头看向苏枕寄,问道:“这个簪子,你认识吗?”
苏枕寄像是呆傻了,又反反复复地去摸簪身上的刻字,许久才说:“这是我娘的。”
听闻此话,柳昔亭心内轰然一声。身处漳州,又能拿出属于赤毒花的簪子,柳昔亭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店外一声勒马声,小二迎上去牵马,殷勤问道:“客官住店吗?”
那人声音粗犷,说道:“开间上房,见了鬼了,这么大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先送些饭菜过来,上壶好酒!”
小二忙哎了声,将酒给他倒上,搭话道:“这几天恐怕总是雨,一到这个时节就是这样,客官是来寻亲访友的?”
汉子说:“寻仇的!”
小二惊讶道:“不知道是什么仇?听客官口音,像是北方人。”
汉子嘿嘿一笑,说道:“耳力不错——听闻何不问大侠也来了这里,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
小二挠挠头:“这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流言四起,穆盟主又病倒了,谁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汉子猛饮了一杯,说道:“何不问大侠的妹子前段时间失踪了,何家上下找不着,所以找到这里来了。”
小二惊骇道:“莫非何大侠的妹子,来投靠了穆盟主?”
“若是投靠,他至于闭门不出吗?”
“那我可猜不出来了,”小二赔笑道,“客官知道?”
汉子用力一撂杯子,笑道:“我也正是来寻这个姓穆的!娘的!何不问要寻妹子,我也是来寻我的妹子。”
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有些蹊跷。小二好奇问道:“到底是什么仇?要大老远来寻?”
汉子一拍桌,“我家妹子在苏州的绸缎庄帮工,好长时间没往家里写信,时不时给爹娘寄些钱来,我觉着不对劲,就去找她。结果呢,伙计说她早就不在绸缎庄了。”
他说着一叹气:“我家妹子小时候就习武,所以我才放心让她出去玩,谁知道碰上了更了不得的人物。”
小二一头雾水,说:“穆盟主一直呆在漳州,跟妹子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他娘的,没关系我能来吗!”汉子怒道,“虽然我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但是客子谷穆家的毒虫我还是认识的。”
穆家久居湿热之地,最爱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是这种虫子十分奇特,大部分都带有剧毒,且有婴孩手掌大,能静悄悄地黏在人的身上,哪怕只是被它抓伤了一点,都会在一刻钟内毙命。而这种虫子也只能伤人一次,随后自己也会毙命。
小二一听,这是闹出人命了,有些惊骇道:“所以她又回来了?”
汉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在苏州绸缎庄外见到这种虫的尸体,觉得奇怪,一寻就瞧见了一具早就腐烂的尸身!她手腕上还戴着我给她做的玻璃串子呢!”
“这……这……”小二抹了抹头上的汗,没敢多说话,忙道“节哀”。他心里突突直跳,心说难道城里的流言也是真的?
小二正胡乱想着,就听那大汉再次一拍桌子,怒道:“他娘的,老子早就听说有人在卖些什么增长功力的邪药,却没想到炼药的事情会落在老子头上!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老子也把他的心给挖出来,扔到野地里喂狗!”
这话更是让人一心惊,还好今日暴雨,店里没有两桌客人,不然在吃饭的当口听到这种耸人听闻之事,怕是很难将饭吃下去。
小二小心翼翼给他倒上酒,说:“这种人,一定得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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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寄一直坐立不安,只是握着簪子胡乱走动。柳昔亭坐在一旁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