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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喜欢,我回头也送你一个香囊。”

柳昔亭嗯了声,说:“现在不用送。”

苏枕寄看了看他,说:“那你什么时候要?”

柳昔亭跟他对视一眼,只是笑了笑,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两人正在黏黏糊糊地说着话,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只听见马不安地长嘶了一声,车内才又重归平稳。柳昔亭扶住身侧的人,向外问了一声:“怎么了?”

他这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小孩的哭声,这哭声越来越尖锐,吓得苏枕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接近傍晚,天色已然沉沉,山间林木被大风掠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庄晓的声音传过来:“公子,我们的马刚刚踩死了一只鸡。”

柳昔亭正欲出去查看,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牢牢抓着,他又笑了笑,拍了下苏枕寄的手背,说:“没事,我去看看。”

苏枕寄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动作,犹犹豫豫地收回了,说:“你快一点。”

柳昔亭出来就看见坐在地上大声嚎哭的小孩。这男孩看上去八九岁,穿了一身麻布短打,坐在鲜血淋漓的公鸡尸体前哭得惊天动地。

柳昔亭问:“怎么回事?”

庄晓被小孩子的哭声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说:“我们走得也不算快,我瞧见这个孩子跑出来,根本没看见还有只鸡,我怕撞上他,赶紧勒马了,结果还是这样了。”

柳昔亭跳下车,看见马蹄上的确沾有血迹,便说:“怎么也是我们的问题,赔点钱给人家,这边的村民家里都不富裕,他没把鸡带回去,肯定要挨打的。”

庄晓哦了声,从腰包里掏钱,说:“好好的家鸡怎么赶到荒郊野外来了。”

柳昔亭试图和这个小孩沟通,但是那孩子充耳不闻,还伸手在血泊里乱抓,血水混着污脏的鸡毛乱溅。庄晓赶紧上前把公子挡在了身后,悄声说:“公子,这孩子……”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先找到他家的大人再说吧。”庄晓说着上前就把这小孩拎了起来,小孩吓得一阵乱踢乱打。“别动,”庄晓别住他的胳膊,说:“你住在哪里?带我们过去,不要再吵了。”

这小孩被提在半空中,似乎有些害怕,还真的止了尖锐的哭泣声。庄晓有些得意,看向柳昔亭,邀功道:“公子,怎么样,还是我这招管用吧……”

他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没落下来,就听他啊的叫了一声——这小孩抓住他的手臂,张嘴就是一口。

庄晓吃痛立刻撒了手,这小孩摔了一跤反而不哭,双手一拢,把鲜血淋漓的死鸡抱在怀里,撒腿就跑了。

恰好山林间起了一阵风,庄晓盯着眼前的血水顿觉毛骨悚然,回头看了看柳昔亭,说:“公子……”

柳昔亭张望了一眼,说:“先跟着他,他应该就住在附近。”

庄晓啊了一声:“还跟啊……”

柳昔亭看了看他,自顾自上了车,说:“得把钱赔了。”

车里的人看见车帘晃动立刻一颤,见是柳昔亭回来,上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说:“我们今晚不会要去那个村子里歇脚吧。”

柳昔亭安抚道:“那个孩子可能有些……呆,没事的。”

苏枕寄刚刚探头出去悄悄看了一眼,刚好看见那孩子抓血水的模样,吓得他立刻缩回了头。听柳昔亭这么说他也没再有什么异议,只是说:“那你不要再出去了。”

柳昔亭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说:“一个小孩子而已,你怎么还害怕?”

苏枕寄说:“都怪我师父,最喜欢大半夜的给我们讲些志怪故事。”

“你是佛门弟子,怎么还怕这些?”

“我又不会驱鬼,我当然怕。”

柳昔亭看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又笑,说:“山林间就是这样黑的,没事。”

他们跟着那个孩子果真找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几座茅屋坐落在山林间,天色暗下来,能看见明晃晃的烛火光亮。

庄晓上前要去叩门,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还有女孩子的哭泣声。

于是庄晓没敢贸然叩门,回过头看了一眼柳昔亭。柳昔亭冲他点点头,他才将门敲响了。

没多会儿门就被嘎吱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个魁梧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嚷了一句:“干什么!”

庄晓一愣,侧头就看见蹲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玩弄那只死鸡的小孩,顿时又是一阵鸡皮疙瘩,于是嘴皮子飞快地讲明了前因后果,但他正要掏钱的时候,却听那男人没好声地嚷了句:“死了就死了,别烦了,快滚!”

第七十三章 借宿

门啪地一声在他们面前合上,庄晓愣了愣,转头问道:“公子,这怎么办?”柳昔亭环顾一周,见门边挂着兽皮和山鸡,说:“看上去这家是猎户,大概懒得计较一只鸡的死活。”

但是踩死了人家的鸡,怎么也要还的。最后他们放了一吊钱在这户人家的磨盘上,便悄声离开了。

曲折的山路间散布着几座房屋,但都房门紧闭,一副谢绝外客的冷硬姿态。深山之中想要投宿变得难上加难,他们只好继续驱车向前走,试图找到一户好心的人家。

夜枭自车顶飞过,发出刺耳的叫声,愣生生把半睡半醒的苏枕寄惊醒了。柳昔亭握住他的手,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些奇怪。”

苏枕寄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说:“我不知道。”

柳昔亭乐不可支地看着他顽强抵抗的头顶,伸手去摸他垂落的长发,笑说:“下次不让你走山路了。”

苏枕寄哼了一声,但是没有抬头,闷闷地说:“你就知道笑。”

“我没有笑你。”

“我都听见了!”苏枕寄终于抬起头,柳昔亭笑得开怀的脸被抓了个正着。

柳昔亭伸手去抱他,脸埋在他的颈间,狡辩道:“我没有。”

马车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庄晓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进来:“公子,前面有一个庄子。”

“荒郊野外的还有庄子?”柳昔亭有些惊奇,说,“去叩门试一试。”

庄晓应了声,能听见他跳下马车的动静。但是苏枕寄看起来更害怕了,颤颤巍巍地说:“今天非要住在这里吗?”

柳昔亭说:“天马上就要黑透了,深山野林的,实在不安全。”

苏枕寄面露惊恐,说:“深山野林的竟然有山庄,不会是幻象吧!”

“阿寄,你到底都听了些什么志怪故事,”柳昔亭好笑地看着他,说,“你给我讲讲,让我分担一点你的害怕。”

苏枕寄瞪着他,说:“你还让我讲!”

“不讲不讲,”柳昔亭赶紧收回,说,“晚上我陪着你,没事的,你别怕。”

片刻后庄晓折返,站在车窗旁,语气雀跃,说道:“公子,这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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