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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牌吗?”
听他这么一说,苏枕寄也有话要问了:“我记得——是你在找吞雪剑吗?”
柳昔亭冲他笑了笑,说:“不是。”他答完又说:“春牌的规矩都差不多,这次的牌子也不必一人去摘,谁先找回仙鹿灯,酬谢便是谁的。”
苏枕寄问:“那要去哪里找?”
柳昔亭说:“既然与祈灵派有关,想来此时已有人往保宁府去了。”
“保宁府?”苏枕寄想了想,说,“但是人人都知祈灵的老家在保宁,他们会这么蠢,抢了宝物杀了人,还要逃回那么一个危险之地吗?”
柳昔亭笑了笑:“这么聪明。所以我们不去保宁。”
“那去哪里?”
“他们之前的隐居之地——建宁。”
这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声尖锐的马嘶声,马车内剧烈摇晃了一阵,随即便要向一侧翻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视一眼,苏枕寄便按住他的肩膀,借力向车底猛踢一脚,马车的华盖便咻然松动,只是不够钻出,他急切的又加一脚,车顶便这样被掀翻了出去。
在马车翻倒之前,苏枕寄已跃出车顶,伸手一捞,将柳昔亭也往身上一带,两个人后撤数步,只听一声巨响,面前是马车摔落扬起的刺眼烟尘。
只听得一声:“烦请越公子移步。”
柳昔亭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他只觉得大概是与穆旭尧有关。他不想让苏枕寄知道自己这些年在做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撼得竹林一颤:“竹林深处,有事相告。”
柳昔亭心内忧惧,苏枕寄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什么狗贼,装神弄鬼的。”
柳昔亭却立刻安抚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你……”
苏枕寄见他面带恳切,便将话头刹住,慢慢地收回了手,说:“你若是打不过,就叫我。”
柳昔亭笑了笑,说:“也许只是说说话。”
他说得轻松,但独自迈入深林时,心头却沉沉。此时天色已暗,密林中更是漆黑,他只能遥遥看见有个人影立于竹上,便出声道:“阁下是哪位?”
那人身形不动,答道:“我替主人传话,请公子办一件事。”
柳昔亭忽然就知道了这人是谁——穆旭尧养了许多死士,但有个人像影子般总是追随他的左右,此人武功奇高,他至今不敢公然反抗,大多也是忌惮此人的缘由。
柳昔亭说:“你是逐流?”
那人不答这话,说道:“寻宝之事,公子可以参与,主人不会多加干涉,但这件事,请务必办妥。”
柳昔亭问:“什么事?”
那人说:“杀一个人。”
柳昔亭心内莫名一紧,往常像处理什么人这种只能算是小事,穆旭尧不会特意来叮嘱,更别说让他身边最为信任的随从来传话了。
对方说:“那个人,你认识。”
他口中的“那个人”此时正站在翻落的马车旁,有些心焦地往竹林里张望。
“令妹身中奇毒,三个月内要服一次解药。请公子记好时间,误了时辰,阎王要索命。”
第五十二章 游湖
江南总是多雨,清晨的江面白雾蒙蒙,远处群山点翠,似笼薄纱。一只乌篷船悠悠行于江上,悠远哀沉的埙声惊飞了几只水鸟。
苏枕寄一身玉色长衫,今日束了白玉冠,更显得面若桃花,眉眼留情。他撑着头侧卧在船头,一动不动地听身旁之人的埙声。
待埙声渐渐消散,苏枕寄才坐起身来,说:“你不着急去寻宝贝,反而陪我泛舟游湖,不怕去晚了,什么都落不着吗?”
“你上次说,若是白日来泛舟闲游,肯定是赏心乐事,”柳昔亭看向他,说,“这几天就要离开苏州,怎么能不陪你来游一游湖?”
苏枕寄回想了一下,失笑道:“我上次就是随口一说,你就这么放在心上。”
“你说的话当然要放在心上。”
苏枕寄听了他这话却没有接下去,问道:“上次那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柳昔亭面上的笑意变得淡淡,垂下了头看平静的江面,好半天才说:“阿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从相逢,柳昔亭总是藏着许多事情,却好像是头一次用这种无助的语气和他说话。苏枕寄看向他,说:“我能帮你吗?”
两人相偎而坐,乍起的江风将长发吹起,丝丝缕缕相依相绕,看上去似乎密不可分。但人在咫尺,许多心事却难相通。
许久无言,苏枕寄就叹了口气,准备将话题岔开,却突然听见他说:“阿寄,你知道现今的盟主吗?”
“知道,听说名声颇好,”苏枕寄看向他,说,“我们过两日要去的建宁,不就是他的老家吗?我听说还有人给他立了生祠。”
他说着啧了一声:“我还从未见过给活人立祠的呢,等到了建宁,我一定要去看上一看。”
柳昔亭的神色复杂,问道:“你可曾见过他?”
苏枕寄摇头:“只是耳闻,未曾见过。”
柳昔亭轻轻应了一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穆旭尧从未与他打过照面,到底是哪里结的仇怨,一定要亲自传话杀人?
他思前想后,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处理春风堂和紫藤堂时动作太大,招来了穆旭尧的怀疑。他要挟徐往利去与冯全拼命,暗地里推波助澜,如今苏州的两个堂口全部大清洗,将穆旭尧留下的眼睛耳朵洗了个干净。
但他自认为自己做得足够小心,就算穆旭尧怀疑是他动的手脚,也找不出证据。
他与苏枕寄的交游既然传到了穆旭尧的耳朵里,看来在自己回漳州之前穆旭尧便已经知晓了,何故如今非要杀他不可?还要以寻桃的性命相要挟。
柳昔亭越想越觉得气闷难平,只当是穆旭尧以此来收紧缰绳,逼他表忠心的手段罢了。
他的思绪正在头顶盘桓,突然被苏枕寄拍了拍胳膊,听他说道:“你听没听见有乐声?”
撑船的老伯先说话了:“两位不知道吗?前面就是许家的庄子,他们家正办喜事呢,可不是有乐声。”
柳昔亭哦了声,解释道:“是许氏书画斋的那个许家,许兴先生如今快六十岁了吧,但辨别书画真伪至今没有失手过——却不知道是办的什么喜事?”
他话中的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便听得一声巨响,不远处的江面上像是投了鱼雷,溅起的水花都打到了他们的船上。
柳昔亭忙侧身去遮挡身侧的人,忽见一只竹筏自身侧飘过,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轻飘飘落下,原来是个身穿藕色罗衫的姑娘。
不过这姑娘看起来不大高兴,似乎是听见了他们刚刚的对话,盘腿坐在竹筏上,说:“什么狗屁喜事,老头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