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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寄紧紧抓住他的手,凑过去看他的手背,说:“我知道,你从小就能写文章,但你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正经的史书不好好读,把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传闻倒是日日记在心里。再好的人,也要生病的。”

柳昔亭沉默了片刻,露出笑意,说:“苏公子教训的是,是我错了。”

苏枕寄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要往窗边去,柳昔亭赶紧站起身去扶他。苏枕寄倚在窗前,说:“我头晕,吹吹风。”

他把柳昔亭按在一边坐下,自己扶着他的肩膀站稳了,迎风吹面,半晌后回过头笑着看他,问:“生日过不过?”

柳昔亭也笑,手掌虚虚扶着他的胳膊,说:“过。”

苏枕寄像是满意了,身子却一晃,柳昔亭还没来得及搀住他,他就席地坐下了。

柳昔亭要拉他起来,他却不肯,伏趴在柳昔亭的膝盖上,说:“别动,真的晕了。”

柳昔亭看着他的头顶,忍住了想抚摸他的头发的想法,笑说:“这就是你刚刚说的,我要付出的代价吗?”

苏枕寄发出两声闷笑,说:“我酒量很差,谁让你不拦着我,你得背我回去了。”

柳昔亭说:“你吃饱了吗?”

苏枕寄点点头,说:“鲈鱼好吃,可惜你不爱吃。”

柳昔亭俯身搀他,说:“我下次试着尝尝。”

“不爱吃就不吃,”苏枕寄借他的力站了起来,说,“你不吃,就都是我的。”

他说要人背,却又把两条手臂都吊在人家的脖子上,迎面揽着他。柳昔亭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有些无措地向两边张开着,生怕碰到他,很是紧张道:“你这样,我没法背你。”

苏枕寄嗯了声,却并不肯动。

柳昔亭的手臂从他身后穿过,轻轻揽住了他的后背,手掌却紧紧握成拳头,不让自己的一根手指碰触到他。柳昔亭见他不动,轻声劝说:“你松开一只手,我搀着你。”

苏枕寄哦了声,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只剩下一条手臂挂在他身上,头却紧紧倚在柳昔亭的脖颈处。

柳昔亭本就心神紧张,突然听他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没能听清,只能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柳昔亭握住的拳头又紧了紧。

“你说什么?”

苏枕寄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这次说得清晰了些,柳昔亭听见他说的是:“手会痛吗?”

第四十九章 涌动

回到郊外的住处夜已深了,苏枕寄虽然酒量很差,但是酒品还好,晕了就是睡觉,不吵也不闹的,很让人省心。

不过他倒是一头睡倒了,这一路上从靠在柳昔亭的肩膀上,到枕在人家的腿上。苏枕寄就算醒着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柳公子一路上都有些坐立难安。

待回屋把他安置好,厨娘也熬好了醒酒汤,说:“公子让让,我给他灌下去。”

柳昔亭一听她用的这个字眼,有点不敢想象苏枕寄被按着头灌汤的样子,就连忙一拦,接过了碗,说:“我来。”

他知道苏枕寄只是酒劲上头就有些难挡困意,便先将醒酒汤放在了一边,先将他拉起来,试图把他叫醒。

苏枕寄睡眼朦胧地看他,但什么也没问,很顺从地坐了起来。

这碗醒酒汤很顺当地喂了下去,柳昔亭拿走碗,没忍住笑了许久。

苏枕寄刚刚睡了一路,这会儿还来了点精神,看他还挺高兴的模样,便侧卧着看他,奇怪道:“你笑什么?”

“喝多了不仅不闹,还这么乖顺。”柳昔亭坐在他的床边,俯首迎上他的眼神,笑说,“你可不要随便喝酒,喝多了,你一身本事也都睡去了,谁都能摆布你。”

苏枕寄也笑笑,说:“我不随便跟人喝酒的,和你喝了,你可不会随便摆布我。”

柳昔亭眼睛一弯,身子俯低了些,似乎想说什么,却听见有人敲门,门外是岑书白的声音:“公子,今天得回越府一趟了,有人找。”

他转过头看向门上印着的人影,沉默了片刻,才说:“知道了。”

回过头就撞上了苏枕寄的眼神,他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苏枕寄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声:“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你啊,你也太忙了。”

柳昔亭这么看着他,有种想亲吻他额头的冲动。但他的手抬起来,又晃了晃放了回去,说:“大概晚上回不来了,明天中午来找你吃午饭。”

苏枕寄点点头,说:“去吧。”

今夜狂风不止,将满庭花叶吹落了一地,皓月藏在乌云之后,四处皆暗处。

书房的门刚被柳昔亭推开一条缝,便被乍起的狂风吹了个大开,外衣灌风鼓动而起,他立在门前,看见了一身黑衣、头脸都裹得严严实实,坐在自己书房中的男人。

他刚踏进书房,岑书白便从外面将房门带上,飒飒风声隔绝在外,只剩下一屋寂静。

柳昔亭自顾自坐下,说:“徐堂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坐在下首的正是紫藤堂堂主徐往利,今日的他看起来颇为狼狈,黑衣上还有未干的血渍,弄脏了屋内的地毯。

徐往利扶着椅子站起身,说:“公子不是在等我来吗?”

柳昔亭神色不动:“徐堂主这话从何说起?”

“我既然来了,你也不要兜圈子了,”徐往利捂着腹部,指缝里还往外渗着血,“公子想要我拿出什么,才能换我儿子的性命。”

柳昔亭唇角微微一勾,说:“你们两堂自相残杀,是他春风堂的人要杀你全家,与我有什么相干。再说了,是你先杀了冯全的幼子,人家要你一命偿一命,也很公平。”

徐往利额上青筋凸显,语气不稳道:“那孩子的死与我无关,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死的是冯全的儿子。他死在了我的地盘,怎么就要算在我的头上?”

“算在谁头上不重要,反正他是要找人偿命的。”柳昔亭悠然地看着他,说,“徐堂主,你也不止这一个要命的案子吧。”

徐往利又坐了回去,说:“你想怎么样?”

柳昔亭说:“你们买卖私盐,走了多少次险招,盟主也替你摆平了很多次,但你还要作假账来蒙骗他。我替你隐瞒,并没有悉数上报。但如今你们还要因为私盐生意寻起仇来,闹得满城风雨。我再不做点什么,下次盟主可又要找我的麻烦,我不好交差啊。”

徐往利听他这么说,语气和缓了许多,说:“如果……如果是因为我的信,连累了公子,那的确是我的不是。但稚子无辜,请公子帮帮忙。”

“一个孩子而已,藏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柳昔亭露出些笑,说,“但是你和孩子一起消失,到时候冯全搜寻不到,一准找到我这里来,那我就很为难了。你说他要是再去和盟主告我一状,我可就要跟你一起被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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