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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说苏枕寄跟人动了手,还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连缘由都没问,拿了马鞭抬手就是两下,那么厚实的棉袄都被打烂了,苏枕寄好些天走路都挺不直后背。
念此木英就想去讨他高兴,说:“阿寄哥,我爹说做了蜜枣,让我等会儿拿点过来给你,你不要不开心了。”
苏枕寄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应了声好。
木英是街头那家卖甜果蜜饯的木掌柜家的小女儿,从小总爱跟着苏枕寄身后跑,苏枕寄也不像别的小崽子嫌她太小不乐意跟她玩,也愿意带着她,时间长了两个人倒有点像亲兄妹了。
送走了木英,苏枕寄就去后面换衣服,刚换完出来就听见有争吵的声音,苏枕寄在院中稍微站住了些会儿,听出来是他婉姨在说话:“阿姐,你何必这样呢?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有人会认出你。平日里教他的东西,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可你不让他学武,要让他平白浪费这种天赋吗?”
苏和婉诸如此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是苏和玉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苏和婉再次说起武功的事情,苏和玉终于说话了:“你让他学什么?我的武功是下作的方法得来的,你也要让他学下作的东西吗?”
苏和婉再出来的时候,看见苏枕寄坐在店门前,和木英两个人分吃蜜枣。此时阳光正好,已不是正午时灼眼的亮度,放眼望去能看见远处的长江水。苏和婉就倚着门框笑着看他们,并不出声打扰。
但苏枕寄却突然回过头递给她一个纸包,说:“婉姨,吃蜜枣吗?”
这会儿木英也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笑说:“我说怎么闻到香香的味道,原来是香香的婉姨过来了。”
苏和婉伸手接过来,也笑,对木英说:“那婉姨回头也送你一盒香粉好不好?”
木英当然高高兴兴说好,苏和婉眼睛看着木英,说起话来却意有所指:“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让你阿寄哥别这么笨笨傻傻的,老是被人欺负——一根筋,可是要吃苦头的。”
苏枕寄一根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随便就能拎出个十件八件。平常小孩挨打知道躲知道跑,他就不懂。那天下着大雪,苏和玉在气头上,苏枕寄还生生去接了那两鞭子,当场就站不起来了,跌在积雪里。苏和玉说让他反省,他去哪里不能反省,可他就那么跪在雪地里,等苏和婉来找他的时候,眼睫毛上都挂霜了。
可他在那种情境下,还能用冻僵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用手帕层层裹住、尚带着体温的珠玉发簪。他还记得那天是他娘亲的生辰,也并不为自己受了委屈而介怀,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苏和婉,说:“我没有想惹她生气。”
想起这些,苏和婉默然叹了一口长气,盯着苏枕寄的发顶,抬手敲了他一下。
苏枕寄吃痛,微微一低头,头还没回,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顷刻间四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相继停在了店前,扬起了一阵迷眼的土灰,木英赶紧护住了还没吃完的蜜枣。
打头的男人壮硕高大,上身穿着习武之人常穿的短打,露着臂膀,右臂上还能看见纵横的疤痕。那人打了个呼哨,看向店内,鹰一般的眼睛将他们打量了一个遍,最终盯住了苏和婉,声音洪亮,说:“就在这里讨口酒喝吧。”
第二章 打斗
那几人下了马,领头的汉子径直朝苏和婉走过来,毫不避讳地打量了她一圈,突然说:“你看起来,应该没有三十岁。”
苏和婉微微一愣,很快就又摆起了笑脸,笑说:“客官好眼力。里面坐吧,不知道几位吃点什么?”
那人却并不接她的话,山一般挡在她身前,又说:“或者说,你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但是看起来仍然很年轻?”
苏和婉心内大悚,手指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但仍然不动声色地回话:“客官说笑了,我还未出阁呢,哪来的儿子。”说罢她将几人往店里招呼,想按照往常的习惯,如果出现了奇怪的客人,会让苏枕寄先避开。但她刚挪到苏枕寄身侧,见一个小眼睛凸嘴唇的小个子已经挡在了跟前。那人手里拎着一柄七尺长的铁戟,眼睛贼溜溜地一转,脸上的皮肉也跟着皱了皱,说:“都里面请吧,姑娘要去哪?”
苏枕寄看着情况不太对,想先把木英送回家,就牵着木英站起来,说:“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你们也别动。”小个子说起话来笑嘻嘻的,但是铁戟却猛地横在了眼前,把木英吓得一个哆嗦,往后一躲,牢牢抓住了苏枕寄的胳膊。
那小个子说着话把他们俩打量了一圈,盯着苏枕寄脸上的伤看了好半天,突然一拍他的脸,笑说:“小孬种,被谁打成这样?”
苏枕寄被他正拍在颧骨的淤青上,疼得往后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也并不看他,只是低着头不作声。
苏和婉赶紧上前说:“这位客官,您也里面请吧,喝点酒解解乏。”
但那小眼睛只是用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席地坐下了,铁戟仍然捏在手里,说:“这里还能晒晒太阳,劳烦姑娘把酒拿出来,我也喝两口。”
木英连蜜枣都不敢吃了,呆坐在苏枕寄身侧,有些害怕地看了他好几眼。苏枕寄只好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打头的大汉和一个书生打扮的进店在当中的那张桌子旁坐下了,店内不算宽敞,窗边也有一张桌子,距离他们不过三四步,两人对坐,正好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小个子守在门口,剩下的那个牵着马,腰上别着一柄铁斧头,站在不远处,像座雕像,眼神始终没有挪开。
“来客人了?几位吃点什么?熟牛肉?真不巧,店里的卖光了,我叫我家的杂役去买一点。”
苏枕寄坐在外面,听见苏和玉的声音,知道她刚从后院进到大堂,听见她叫自己,正要应声,那个高个子大汉突然开口打断:“不用麻烦,没有牛肉就吃点别的,先上点酒。”他说着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意有所指,说:“兄弟们可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都累了。”
苏和玉应了声,喊:“阿婉,给外面的两位送酒出去。”
书生突然开口了,说:“外面哪个是你的孩子?”
苏和玉冲他一笑,说:“大的是我招来的杂役,小的是别人家的闺女,我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书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突然一抬手,从他袖口便飞出一条铁索,越过窗户,直直朝苏枕寄打去。苏和玉顿时脸色大变,还没等出手,那铁索仿佛活蛇一般牢牢缠在了苏枕寄的脖子上。
苏枕寄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勒住脖颈往后拖行了数步,最后嘭地一声撞在窗边,脸涨得通红,只能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