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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般也只有豪门子弟和富庶人家来消遣,就是一般官员也不是日日消费的起的。

高俅也是如此,他虽然不缺钱,但他只有在见李师师时才会来此。

没错,樊楼作为一个酒楼,其内部也有如行院一般的存在,李师师就住在内西楼那一处,只不过这里的小娘子作态不似寻常烟柳之地,他们善舞善琴,总归比得寻常娘子风雅一些。

当然,这也就是说的好听,除李师师、徐婆惜、赵元奴、孙三四这等有了名气的,其他人自是有钱就可以春宵一度,所以在普通人家眼里,仍把那处当作行院。

高俅素日里来都是直接去的李师师处,但宴请童贯他可不敢去那一处,虽然童贯从外表上看比他还有男子气概,但他毕竟是去了根的不是。

眼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高俅拱手:“童院事请。”

童贯率先一杯酒下肚:“高太尉不必客气。”

原先的高俅和童贯是有交集的,所以现在的高俅选择尽量少说话,而且樊楼的酒菜太过美味,高俅心中不免有些羡慕,这酒楼要是他的就好了,这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童贯见高俅真的只忙于吃酒后有些无奈,他主动开口道:“怎么不见高衙内?”

高俅夹着菜的手一僵,他已经把高坎那厮忘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还能有人提起他。

“那混账过于无法无天,下官就将他遣回宗处,让家里长辈代为教训他。”

“那可稀奇,本官听闻你对他宠爱有加,如今竟是连提都不提了。”

“族中优秀子弟众多,他既不惜此机会,那就再挑个就是,倒是让童院事记挂了。”

高俅此话算是违背三纲五常了,童贯也不追究,而是在顷刻间换了个话题。

“说来本官还要谢过高太尉呢,所以此次吃酒还是让本官来吧。”

高俅闻言倒是诧异了,他抬头观察着童贯的表情,只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对自己所说之话并未觉得不妥。

高俅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院事此话何意?”

童贯直言不讳:“蔡京获太师后狂妄自大,嚣张跋扈,高太尉可是为我大宋除掉了一位大奸佞啊。”

高俅眉眼上扬了一分,童贯神色不似作伪,蔡京与他,一个被称为公相,一个被称为媪相。高俅拿不准童贯是否在阴阳怪气。

童贯见高俅疑惑后主动解释:“本官此言并非虚话,昔日官家欲拜我为开府仪同三司,然蔡京那厮竟以我宦官的身份拒行奉召,直到我出使大辽回来后才再得此殊荣。”

高俅了然的点头,这事他有点印象,不过此后童贯并未针对蔡京,看来童贯对此并非全然不在意。

想想也是,蔡京能有机会接近赵佶还是靠的童贯,但蔡京因其文人的身份一跃而上成为太师,其官职在童贯之上,童贯又怎么可能忍得了。

高俅想是这样想,但他在言语上还是滴水不漏:“童院事误会了,蔡京被参乃因他结党营私,罪大恶极,且参他一事为朝中几位文臣共同商之,下官实在无颜受此谢意。”

“高太尉似是变了许多。”

高俅闻言第一次慌了些心神,但他想了想还是镇定下来,想要和原来的高俅一模一样不可能,但任谁也想不到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个芯子。

“许是许久未见,童院事也变了许多。”

“是啊,本官老了。”

“院事说笑,您老当益壮。”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童贯念此诗时气势如虹,高俅能感受到他想得到的远远不止于此,可惜他也只能到此了,他宦官的身份让他注定不能像蔡京一样位及人臣。

高俅不再接话,他用吃酒来避免对话。

“满朝文武皆是庸才,此间只有你我配得上英雄之称。”

咣当~~

“呦,相公,您怎么把酒盏掉了,小人这就为您换个新的。”

高俅不好意思道:“不小心被开门声惊了一下。”

“那倒是是小人的不是了,这是我们这里新酿的雪花酿,乃取冬日里的深雪酿造,特意拿来给两位相公尝尝。”

“如此便多谢了。”

“行,那小人就退下了,两位相公慢用。”

待下人走后,高俅立即对童贯作揖:“下官胆子小了些,让童院事见笑了。”

童贯看着高俅明摆着装蒜的样子笑道:“本官之言发自肺腑,高俅,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这是当然,同为官家效力,下官和您怎么可能会是敌人。”

“高太尉明白就好,本官还有要事就先行出发了。”

高俅起身相送:“童院事慢走。”

“我刚刚的话还望高太尉好好想想。”

高俅微微躬身,童贯说完自己想说的后径直离开,高俅望向这一大桌子的酒菜没忍住叹息:“暴殄天物啊!”

果然有理想之人是不在乎口舌之欲的,童贯是怎么做到只喝了几口酒的。

“小二,去把楼下的吴用叫来。”

吴用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太尉正拿着一个大肘子啃呢,他下意识将门关紧,这幅样子可千万别叫别人瞧见了。

“来来来学究,你坐下同我一起享用。”

吴用没有拒绝,他在郓城县当私塾先生时就听闻过樊楼的大名,就算如今他的俸禄还不错,可想要吃上这样一顿饭也不容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高俅顿了一下,他夹了一块金黄酥脆的鱼块放进他的碗中:“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吴用笑了一下:“如此甚好。”

吴用内心不止一次感谢自己遇见了高俅,太尉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没这么豁达,他曾几何时也愤世嫉俗过,他的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若是他走了原先那条路未必会善终。

想到此,吴用更加关心高俅:“太尉,刚刚童院事和你都说了什么?”

高俅闻言嘲讽了低笑了几声。

“他把自己比作曹操呢,不仅如此,他还非把我比作刘备,玩了一出煮酒论英雄。”

“那您是怎么答的?”

“学刘备装怂呗,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还是先防着要紧。”

高俅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学究快些用餐吧。”

吴用这才安心用餐,只是高俅点的太多了,纵是加上吴用他俩也没能吃完。

然后他就打包了,别提作为一个太尉打包丢面的事,浪费粮食这事他能干的出来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高俅暗忖得找个机会请武松他们来一趟樊楼,这也是他作为太尉的疏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正儿八经请他们来吃过酒。

不过这事还要缓缓,得等童贯离京才行,所以为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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