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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凌在门口等候,他身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内侍。
楚音问:“他是谁?会杂耍吗?”
“回太子妃,他叫小豆,在酒醋面局做事的,有几分本事……”东凌扬声道,“小豆,给殿下,太子妃看看。”
小豆就从袖中取出六枚鸽子卵般大的赤红色弹丸,往空中一抛。
他的手开始上下拨弄,叫那弹丸飞舞起来。
楚音忙叫醒儿子:“珝儿,快看。”
陆珝揉揉眼睛,然后又把眼睛瞪得老大:“啊,丸子,在飞呢!”
看皇孙高兴,小豆更卖力气了,把那六枚弹丸玩得叫人眼花缭乱。
其实也不是多精深的功夫,但楚音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幼时,跟母亲,兄长在新年时外出看杂耍的事。
真是无忧无虑的童年,长大后,便没有这样的心境了,也很少再出门,她转过头看着陆景灼:“殿下,这人不错,留下他吧,你看珝儿很喜欢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她声音里带了点鼻腔,有些撒娇的意味。
陆景灼打量她一眼:“你满意就成。”
楚音便道:“小豆,你往后专心照看珝儿,酒醋面局不用去了。”
“多谢殿下,多谢太子妃。”小豆感觉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铺在脚下,激动地跪下来磕头,“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小主子,不负殿下,太子妃厚望。”
楚音吩咐:“行了,抱珝儿进去吧。”
“是。”小豆颤抖着手抱起陆珝,那是他的金主子。
七娘抱着陆珍。
一行人进入殿内。
小豆是新手,肯定得要了解下如何照看皇孙,楚音吩咐七娘去教一教,不要有任何疏漏之处。
别说孩子们累,她把事情做完后也有些累了,坐下稍作休息便去清洗,而后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一只手探入了腰间。
睁开眼,陆景灼正在她上方,单手支撑着身子,暂时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有些惊讶。
记忆中,她若是先睡了的话,他是不会碰她的,这种事一直都只会发生在两人十分清醒的时候。
难道说他今日兴致很高?
倒是少见。
疑惑间,中衣已被解开。
他覆上来,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样的动作他在白天从来不做,即便夜晚,也很少。
像是尽力避开,或是可有可无,他通常不会选择。
不过楚音忽然想起来,在封后大典之后,他吻她的次数稍许多了些,有次甚至是在下午,她去乾清宫找他商量事情时,他突然低头吻了她。
那日,阳光落在他睫毛,像碎金似的。
她猝不及防,身子靠向御桌,手不小心碰到后面的砚台。
指尖沾到墨汁,将他龙袍弄脏,她当时慌张得取出手帕擦拭。
他道:“别管它。”
织就一条龙袍要花费多少心血跟银两,她很清楚,心想怎么能不管呢,急着命内侍去请尚衣局的管事……
腰忽然被握住,她的回忆就此中断。
第007章
次日来了癸水,染红锦衾。
楚音无力地歪在榻上,看宫女们忙来忙去。
听连翘的意思,好似提前了好几日,来势汹汹。
她是重生的,不记得上回是哪日,只觉小腹有些隐痛。
这倒是正常的反应,她一直如此,得持续三日左右,其间浑身酸软,一点不想动弹。
“要不请太医开个方子?”忍冬建议,“您瞧着很是疲乏。”
疲乏除了是来癸水之外,还有陆景灼的“功劳”。
她脑中浮现出他后来握住她脚踝的样子。
那是个容易用力的姿势,极其的深入,她很快就被逼出了眼泪……
前世从没有这样。
也不知他这两次怎么回事,竟会过度的索求。
楚音道:“不必请太医,休息两日便成。”
幸好昨晚东凌找来了小豆,有小豆给两个孩子表演杂耍,他们都没缠着她,楚音睡了一上午,陈嬷嬷本来要教她五禽戏的,听闻她来月事便又告退了。
陆景灼午时回东宫,她刚刚才起,头发披在肩头还没来得及梳。
对上她略显苍白的脸,他在瞬间想起了昨夜挂在她脸颊上的晶莹的泪珠。
是不是自己有些过分?
虽然是她想要孩子,但将她弄哭总是不太妥当。
“累着了?”他问。
楚音道:“来月事了,不过昨儿也确实……睡得有些晚。”
看来下回不能贪图一次解决,她承受不住。
陆景灼心想,可以两日一次。
楚音不知他已经打定了这么个主意,说道:“我等会不能陪珝儿跟珍儿玩,殿下可有空?”
唇色也淡了些,楚楚可怜的样子,陆景灼道:“你休息便是。”
他先去用午膳。
楚音懒得梳头发了,也懒得上妆,等会睡时又要清洗,又要放头发,简直多此一举。
真喜欢一个人,哪里会因为这些就不喜欢了呢?
她前世是病死的。
死的时候不知多憔悴,他还不是会念着她。
楚音道:“就这样吧,不用管。”
忍冬目瞪口呆:“一点儿都不收拾下吗?”太子妃学得礼仪教养去何处了?
“我好累,坐不动。”她在榻上支颐而卧,“将饭菜端来这里。”
忍冬:“……”
陆景灼去看两个孩子。
小豆已经完全取代了周氏,陆珝早把她抛在脑后,拉着小豆不放,一会叫他翻跟斗,一会叫他跟他看蚂蚁搬家,一会又要拉着他抓知了。
见到父亲来,倒是撒了手。
“听说娘不舒服,爹爹是吗?”
不等陆景灼回答,陆珍道:“是的,七娘说别去打搅娘,明儿去。”
“都吃饭没?”陆景灼问。
“吃了呢,吃了肉丸,鱼,还有好多菜,爹爹呢?”
“……”他不想报菜名。
“小豆,你来,”陆景灼道,“飞丸给他们看。”
没有楚音在旁边,他感觉跟两个孩子相处得不太自在。
他摸摸两孩子的脑袋,转身去了春晖阁。
晚上,楚音早早就入睡了,陆景灼上床时,见她蜷缩在被中好似极冷的样子。
现在是五月底,快要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照理不应该觉得冷。
是因为昨夜受累了吗?
他俯下身观察她的脸。
黯淡光线下,一片莹白,睫毛却是鸦黑色,头发也是,铺满了枕头,有种水墨画般的味道。
他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应该无事。
晨光熹微时,有鸟鸣声透过菱花窗传入。
虽悦耳,也有些吵。
陆景灼起身穿戴好,朝床上看一眼。
经过整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