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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个。”艾布纳拿出另一件东西给他。修·张震惊地站了起来,艾布纳从未见过教父这样慌张的神情。

“桑妮不可能忘记带这个。”修皱着眉说道,他看起来很着急,“我得联系你爸爸,不,我得联系桑妮……”

银色的大雁从教父的魔杖尖端飞出,修知道教父是要用守护神传话,大雁会带着教父的担忧来到爸爸妈妈和姑姑身边。只是艾布纳仍旧有些疑惑,原来这个水晶球是姑姑会随身带着的东西吗?可他不理解教父的失态,姑姑出国忘记带这个也没什么问题吧?

然而下一刻,艾布纳竟然看到一个女鬼从楼上飘了下来,吓得他连忙躲到了教父的身后,爸爸妈妈可没告诉过他,麦克米兰家竟然有这种东西!

还好此刻修还没走,他冷着脸赶走了女鬼,但他的表情却更加糟糕。修让艾布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说女鬼不会进他的房间,艾布纳更困惑了,教父应该已经联系到他的亲人了呀,为什么还要出门?

离开之前,修匆匆地说道:“我必须去一趟巴黎。”

艾布纳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翻书,出于无聊,他翻看了许多书籍,看了好些灵异故事,在被吓了无数次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女鬼的真面目。她是只有在古老的家族才会出现的报丧女鬼,当这个家里有人将要去世的时候,报丧女鬼会悄然飘出,提醒所有人死亡的降临。

难道他们家有谁出事了吗?艾布纳担心极了,但他又累又困,他在八音盒悠扬的钢琴声中抱着水晶球睡着了,直到被人叫醒。

咦,妈妈怎么回来啦?他还以为是教父或者爸爸来喊他呢……困倦的哈欠还没打完,艾布纳的表情僵住了,因为妈妈在说话。

“艾布纳,换一身衣服。”妈妈艰难地说道,“你姑姑,她走了。”

她生于晴好的夏日,终于阴冷潮湿的夜晚,奔赴温暖的大雁没有带回一寸日光,而是带来了冰冷的死讯。葬礼上来了好多叔叔阿姨,爸爸扶着灵柩跪在地上大哭,崩溃得几乎昏过去,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红宝石指环,不断谴责自己,说应该跟她一起去法国,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祖父祖母也从瑞士赶回来了,如果不是妈妈和教父搀扶着他们,他那沉着的祖父、优雅的祖母,也要像爸爸一样失态。

每一个人都在落泪,艾布纳茫然地从他们缅怀的话语里拼凑出了一个和记忆里不一样的桑妮姑姑,陌生又熟悉。她勇敢正直,善良大方,她曾经为了保护低年级的学生而被食死徒捉走,她在战斗中从未落荒而逃。那些英勇的举动和那些寻常不过的事情被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艾布纳记忆里的身影。所有人都很喜欢桑妮,所有人都在跟她说抱歉,所有人都在后悔。他的姑姑桑妮短暂的一生里,几乎没有对不起的人。

原来,姑姑也知道时间倒流是天真的奢望,但她实在想要回到过去,于是她一直在偷偷地研究如何才能让时光回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她逐渐意识到,过去的事情真的无法改变。她在日记里写,她梦见了她的爱人,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先生告诉她,往事如流水,绝无法倒退,桑妮,你这样勇敢,你不应该为了我做懦夫。

都是假话,他才不会这么说,他不会希望我忘记他的……可他怎么都没有变成霍格沃茨的幽灵呢?至少我还能再看看他,至少我还能……

没错,我是这样自私,我的确不希望你忘记我……我推开你,是因为我没有勇气承担失去你的痛苦,可是我却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了。对不起,请原谅我,你的每一寸痛楚都是对我的谴责与二次折磨,你一直如此,我的灵魂也无法安息。桑妮,你要向前看,对不起……

葬礼结束后,艾布纳在角落里找到了独自饮酒的教父,他恍惚地说道:“桑妮告诉我,她说,‘修,等我从法国回来,我想去芬兰的圣诞老人村,我想从那里写一些明信片寄出来,寄给厄尼、佩格、茜茜,还有艾布纳……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你?因为我需要一位去过的向导呀。’”

“‘对不起,请原谅我,很任性的要求……修,请你陪我一起去芬兰,可以吗?’”

原来事情总是会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之后,变得更糟。

艾布纳呆坐在秋千上,这是姑姑给他做的秋千,他经常坐在上面,姑姑在后面推着他,他高高地飞起,看到蝴蝶围着他转,姑姑会好多好多魔法。他曾经想过,如果姑姑可以和教父一起,如果他们可以——

她终于慢慢地将过往放下,从七岁到十七岁,她与马尔福先生走过了十年,然后她独自走过了另一个十年。发疯、痛苦、释怀、清醒,再次发疯、再次痛苦……她一次次地从相机里看到马尔福先生的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她终将这十年偿还,心怀愧疚地、不安地准备开始一段跟寻常人一样,普普通通的人生……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带这颗水晶球出门。

但是她在治安混乱的巴黎不幸卷入了一场巫师犯罪,还没来得及等她拿出魔杖,她就中了一个遗忘咒,一忘皆空。她不知道她是个巫师,她和谁是家人,她和谁是朋友,她爱过谁,她牵挂着谁,她是谁?

可是她还记得,她喜欢鲜花。

寒冷的雨夜里,她独自走在街上,看到对面的街道上有被人丢弃的、颓败的花束,她走过去捡起来,然后被麻瓜的车灯晃到了眼睛,被醉酒的司机就此撞飞。

向日葵、茉莉与玫瑰散落在她身边,大雨淋湿了散落的花,冲刷掉她人生的所有过往。她被当做无名之人送到麻瓜的医院,没有经历任何巫师的治疗,就这样——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毫无遗憾”地离开了。

天气晴了,人们在她的墓前放花,白色纸玫瑰花环,留给未婚去世的女孩。有些人,艾布纳认识,有些人,他不认识。布雷斯叔叔和佩格莉塔一起沉默了好久,佩格莉塔放了一盒饼干,她说,这不是她第一次知晓死亡,为什么这次会那么近,近在让她感到难以呼吸?

布莱克夫妇。他知道布莱克夫人是爸爸和姑姑小时候的家庭教师,她放了红玫瑰。她说这是之前的约定,她以后每年都会来放一束,虽然桑妮你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但你一定也想看到婚礼上遍布着的玫瑰花吧。

韦斯莱家来了很多人,他不太认识。他们陆陆续续地说了好久的话才走,艾布纳看了一会,忽然发现很多的鲜花里,有反射着银光的存在。

艾布纳眯着眼睛看了看。

是三枚银西可。

爸爸把自己关了起来,根本无法面对姑姑的遗物。祖父祖母又回了瑞士,可能很长时间里都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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