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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瘦的都没肉了,真不知道是怎么熬回来的。
都是女人,刘嫂子心疼起了方氏,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她成过亲的人,上头也没有爹娘了,就没有娘家了,总不能去兄弟那里住,兄弟也一大家子人呢,没有啥好的去处。
擦干了水分,换上了儿子的旧衣裳,裤腿和衣服都有些宽大。
刘嫂子就是做衣服的行家,道:“我回去把家里的针线笸箩拿回来,直接给你改一改。”
“能穿,别费心了。”方氏说着。
但刘嫂子是个利落的人,说完话就出去了。贺子丰家外头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方氏出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有些陌生话拘谨。
贺子丰拉着秋玉道:“娘,这是秋玉,我们已经成亲五年了。还有一个孩子,在县里读书呢,过几日他就回来了,到时候让您见见!”
说完话,贺子丰跟秋玉就找了个竹子编的蒲团垫在底下,俩人跪下给方氏磕了个头。
方氏看见受了儿子跟秋玉的一礼,眼泪哗哗的掉。越发显得局促了:“娘啥也没给准备。先欠着啊。”
起来之后,秋玉掏出手帕想给方氏擦擦眼泪,又不知道怎么接近。就递给了贺子丰。
贺子丰亲自给她娘擦了擦眼泪。
方氏跟刘嫂子在里面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这些年她娘的日子也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刘嫂子回来了。直接就要给她改衣裳。
方氏还有些舍不得,要是把衣裳改小了,以后贺子丰就没法穿了。
秋玉道:“本来这衣裳他穿也小。娘,你先穿吧。”随后又跟刘嫂子说话,让刘嫂子给方氏再做衣裳,用她的布,到时候工钱和料钱一块算给她。
秋玉道:“做两身换洗的,再做两身冬天的棉袄。”
方氏心疼钱道:“不用,我抗冻,旧衣服就能穿。”
刘嫂子道:“婶儿你就答应了吧,这是孩子们的孝心。”
方氏一听这么劝,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还是有些疼的。
改了衣裳,方氏穿着合身多了,洗了澡换了舒服的衣裳,这衣裳还是儿子以前穿过的,这个认知让她分外安心。
秋玉把家里的包子让她吃。他们虽然包的只是寻常野菜馅的。但这包子滋味足,里头还放了肉,吃起来很香。
方氏一连吃了两个。
当天六子村长还来了,方氏要回来可落在儿子的名下。
方氏看着儿子,又看了看秋玉,最后道:“我可以去县里做活儿。”
六子村长道:“老姐姐,你就落在儿子名下吧,有这么出息的儿子,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你还往外头赶?”
方氏小声道:“我怕给他们添麻烦。”
贺子丰道:“你就放心住在这边吧。”
方氏对贺子丰的态度过分小心翼翼了,见他发话了才不吱声了。
六子村长看着方氏。道:“有事儿就在村里找我就成。”
方氏受宠若惊,还亲自送他出门。
外头的村民看着方氏,也有些惊讶,都说人靠衣装果然不假,她刚回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的,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看着就体面了许多。
秋玉已经把另外一个房间打扫过了。去他们床上找了两床松软的被子铺上,道:“娘,您才回来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
方氏的确累了,躺在床上,许久没睡过这么松软的床了,躺在上面就像躺在云朵上面似得,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这一天家里乱糟糟的都没来得及收拾。当夜秋玉靠在贺子丰的肩膀旁边,有些睡不着,贺子丰见秋玉翻来覆去像摊煎饼似得,用手把人给搂回来,道:“怎么了?”
秋玉半夜用胳膊支起半边的身子道:“也不知道娘喜不喜欢我?”
“喜欢。”贺子丰笃定的说着。
秋玉好奇的看过去,道:“娘跟你说了?”
贺子丰说:“那倒没有,但是她是我娘,我喜欢,她肯定也喜欢。”
秋玉被他这胡搅蛮缠的道理给说的一乐,道:“烦人。”
贺子丰把人搂在怀里,秋玉有贴在他的胸口,道:“我跟刘嫂和徐嫂说了,咱们明儿要出摊,让她们早点来陪咱娘解闷。”省着她娘不自在。
贺子丰道:“还是秋玉最好了。”他这个当儿子的都没有这么周到。
秋玉被他说的脸一红,道:“就知道哄我。”
贺子丰跟他玩闹了一会儿,秋玉心里的紧张感这才缓解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秋玉早早的煮了点小米粥。像他们这出摊的人都不吃早饭。这次是特意给方氏做的。
没想到方氏起的比他们还早,大早上的院子里已经被收拾一遍了。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也不知她昨晚睡没睡。
“娘,您什么时候起来的?”秋玉说着。
方氏道:“才起来不长时间,你们出摊我跟着一块去吧,别的忙帮不上,至少还能帮你们抬一抬东西。
贺子丰道:“这点活儿不用您,秋玉给您做了早饭过去吃点吧。”
方氏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如今看见有昨儿剩的包子,还有小米粥,小咸菜这日子是以前现都不敢想的。
方氏虽然是到了自己儿子家,但吃白饭不干活儿让她很难受,恨不得多干一点。这才能住的踏实。
方氏道:“让我跟你们去吧,我保证不惹麻烦。”明明是对自己儿子,但语气中却莫名有种讨好。
秋玉看了一眼贺子丰,估计他们都想岔了。方氏是个做惯了苦活的人,根本闲不住,让她闲着才是最难受。
贺子丰道:“那成,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见贺子丰松口,方氏这才高兴了。今儿有方氏在,他们也算是沾光吃了一点早饭。随后上了车,秋玉以前都是跟贺子丰并排坐在外头赶车,但今儿有方氏在,他不好意思把方氏留在车厢内,可是要让贺子丰驾车,他们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也不自在。
索性他来赶车,让贺子丰进去陪他娘。
贺子丰爽快的答应了,青花跑的又快又稳,他们把车厢两边的小窗户打开,马儿跑过的时候,有过堂风,也很舒服。
贺子丰道:“娘,你这些年想我吗?”这是上一世,他最想问的问题。当初每次被他爹怒骂,都觉得是因为自己干的不够好。有的时候也想要是他娘在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方氏道:“怎么不想?”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想的生生的疼,她在雇主家里的时候,是有机会入奴籍的,可是一旦入了。儿子也成了奴才的孩子,她一直咬牙没入。
俩人还是不熟,再多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不过到底是母子,哪怕不说话也感觉不尴尬。
青花大早上撒欢跑的飞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