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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被重重假象掩埋的历史隐秘。
清枝如同手执巨笔的潇洒画家,在摊开的空白纸上随意挥毫落笔,言语之离谱,逻辑之天马行空,颇有女娲造人的神韵。
——指的是,开头故事还算讲逻辑,但从祁扶玉夺舍云虺开始,就变得越发离谱,像是女娲娘娘造人到后面嫌效率低没耐心,所以随手甩出的泥点子。
在清枝口中,还月城全部是贪图享受,对正道存在投降心理的投机小人。
祁扶玉是功亏一篑,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情枭雄。
而云虺是为父隐忍,为了让父亲获得一线生机,甘愿让父亲寄居夺舍自己,导致自己陨落的大孝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归意立刻否认,理由是那么眼熟。
“云虺是龙,前辈是人,即使后面叛门,也绝对是人,如果不是人,当年的宗门前辈一眼就能察觉出来!”
这些人质疑怎么只会质疑最肤浅的部分?
清枝别过头去,以不屑的眼神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啊?
见状,云归意不禁心生动摇,难道是他错了?
清枝问:“你和云虺都姓云,你们就不能是一个祖宗么?”
“这怎么能一样呢?!”云归意先摇头,随后忽然意识到,云虺是祁扶玉的儿子,如果自己是云虺的后代,那祁扶玉不就是自己的祖先了。
那……
“也不是不可能?”云归意不确定道,“我回去就联系我爹娘,翻族谱看看!”
“当你开始怀疑时,你就想想,那可是祁扶玉,有什么不可能呢?”清枝语重心长道。
“所以?”
“如果有岔子,也肯定是你错了。”清枝斩钉截铁道。
“哦哦……”
云归意为自己的狭隘感到深深惭愧:“多谢姑娘今日点醒我,因为一点雕虫小技便自矜得意,甚至轻视祁扶玉前辈,若没有姑娘今日提点,小道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傻事。”
清枝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感谢。
毕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错。
你就说祁扶玉有没有死透?你就说他灵魂碎片在不在云虺的转生之卵里?就说云虺有没有管他叫爹爹!
云归意将话题拉回正轨。
“既然如此,姑娘您是……”
清枝神色高深莫测:“不要乱问瞎想,把云虺护法与长生仙尊关系之事全部咽回肚子里,若是坏了大事,自己把后果掂量清楚。”
懂了懂了!
云归意听到这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清枝姑娘显然是云虺前辈的后代!
不一定是云虺亲生,也可能是其他龙虺繁衍下的血脉,只是和云虺沾亲带故。
既然如此,她年纪轻轻便能执掌神器,实力神秘莫测叫人无法揣度,谈吐间更天然有番风度的事情也不难理解了。
如此回想起来,清枝全部古怪行径都有了解释。
她是龙族末裔,是肩负复活祁扶玉前辈重任的小龙女啊!
龙族是什么?堪比传说中仙人的存在!
虺族虽然不算完全的龙,但在不景气的当下,于大部分修士而言,概念和真龙也没差多少。
龙族能做成多少事啊,呼风唤雨,冯虚御风,祓除灾厄,甚至可以被一国供奉尊称为水神……
而他对这位小龙女做了什么?
该死!
清枝无视了云归意眼中的踌躇与悔意。
最开始她对这种类似表现还会觉得稀奇有意思,但看得多了,也觉得一般般啦,大家达成共识就行。
“既然清枝姑娘是这样的身份,那宝物决不能等闲处置,更不能落在那群人手里。”
“哪群人?”
“师长并非我能妄议,而同辈中,最应被警惕的就是归墟宗弟子当代首席,孟守静。”
“没听过。”
“那是自然,归墟宗弟子并不以扬名为修道目的,而孟守静又不是祁扶玉前辈那样的天才,出了宗门,没人会关心他。”
清枝听出苗头了。
“你和这个孟守静不对付?”
云归意看着清枝,这位龙女姑娘对祁扶玉前辈的虔诚忠实没人能质疑,态度又如此明显,也就是说……
“孟守静绝对是当年还月城叛徒的后人!”
清枝惊了。
对她忽悠行为本已视若无睹的祁扶玉也不禁微微睁开眼睛。
云归意信誓旦旦道:“我一直奇怪孟守静这家伙从哪学来的奇怪功法,又为何对祁扶玉前辈敌意如此之深,而且其人狡诈隐忍,城府极深,和那些还月城叛徒根本一模一样!”
“……”
她没好意思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还月城叛徒是啥样的。
然而云归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言语炽烈道:“清枝姑娘,我们要分清敌人朋友,必须除掉这叛徒后裔!”
看出来了。
云归意仙师将满月会精神学习得很好,对长生仙尊忠心耿耿,并且对他这位同门成见极深。
“行啊,”清枝满口答应,“不过首要还是得干掉其他四大门派,你的敌人便留在最后吧。”
云归意兴高采烈地应下。
至于清枝宝物处理,也很顺利地解决了。
清枝原本打算不管了,就这么揣在怀里,觉得以它们的位格,归墟宗不特意针对她的情况下,多半没法发现不对。
但云归意直接给她塞了块牌子,确保她的身份万无一失,绝不会泄露。
“这是风行箓,有此符箓,归墟宗各个法阵都不会针对你……这是宗门中一名阵法师给我的,只可用在紧急关头。”
青年慎重道:“但清枝姑娘的安危就是最要紧的事。”
这话说得很中肯,她不禁跟大魔头讨论了一下这件事,并委婉表示“哎大家怎么都这么关心我,好奇怪哦,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应该会更爱我吧”。
大魔头没理。
此时云州完全着陆,清枝也起身准备出去逛逛。
她完全没有潜入敌人大本营的危机感。
毕竟她可是有县尊和云归意的双重认证,乃是天大的良民,身份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可惜清枝想象中下船就能四处吃吃玩玩,领略归墟宗风土人情的场面并没能出现。
她一出舱门,便被灿烂阳光闪到眼,右手抬起在眼前撑了小帐篷。
但山上风大,卷着白雾吹到身上时候还是冷冷的。
她放眼打量四周,这里是专门开辟给云州安置的山顶,所有草木都被清理平整,四周视野一览无余。
当然,山风也毫无遮挡。
身着藏青道衣的杂役弟子来回逡巡忙碌,间或夹杂着其他服饰的外来客,脸上表情并不如她一般轻松,更多的是凝重严肃。
对于世间绝大多数人而言,归墟宗这宗门的意义都非同一般。
尽管近百年来,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