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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

“我没钱!”

祁扶玉:……

纸页上浮现浅淡近乎灰的一行小字。

【灵兽血可以水银……】

话没说完,没声了。

他没墨了。

呃啊啊啊啊!

清枝要被这冒牌祁扶玉气死了,他之前干嘛浪费笔墨的吐槽?

现在要她怎么办?

灵兽血是用水银替代,还是水银加点别的东西?

清枝头疼。

她不敢乱画法阵,可法阵符箓是高深学问,花时雨也不太懂。

整个道观,对法阵方面比较熟的只有讲师应如许。

为了自己的回家大业,必须想办法和应如许讲师套近乎!

和讲师套近乎可远远没有现实中那般简单,更别说应如许还是道观里出了名的恃才傲物,脾气上来时,连观主面子都不给。

这其实勉强也算方便了清枝。

只要送礼对了应如许胃口,就一切好说。

应如许的癖好同样有名。

他只喜欢和祁扶玉生前所用之物有关的东西——通常称为魔尊遗物,越新奇珍贵越好。

据说他有一样珍贵魔尊遗物,可以精准识别物品是否与祁扶玉有关,所以从不上当。

在这方面,应如许活脱脱是高配版的她。只是应如许能力强,吃亏少,所以大家不会非议他。

“怎么办?”

清枝盯着自己的一屋子垃圾……啊不,宝贝,忍不住用笔戳了戳手记。

“你不是自称魔尊么,快看看,这里有什么是你用过的?”

手记一动不动,装死中。

清枝只能自己琢磨。

现买肯定不行。

一是找不到,二是没钱。

清枝在自己的宝贝堆中转来转去,时不时拿起一个垃圾……啊不宝贝端详。

据传祁扶玉用过的笔洗?

不行,这白瓷笔洗不知什么磕了道口子,灵物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据传祁扶玉用过的蒲扇?

不行,拿出去乞丐都觉得磕碜。

折月杂记?

不行不行,这杂记倒是真货,然而笨蛋也知道不能送出去。

目前她打算利用这恶灵捞回成本,再打通灵力感知,然后就反手举报处理掉他。

清枝在屋中兜兜转转,始终没有合适的礼物。

此刻她面露懊恼,撇去自欺欺人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买了多少垃圾。

就比如这寝衣,用来当包袱皮都嫌小……诶?

清枝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天才的想法,她知道该给应如许讲师送什么了!

……

第二天清枝便去寻找花时雨,讲了自己的离奇见闻,以及拜托她引见。

花时雨依然不太赞成她与那恶灵虚与委蛇,可在清枝反复保证之后定然举报,并且绝不为恶后,也便勉强认了。

“我和应如许讲师有过一段授课之谊,但他马上便要带队历练,见他最好今日就去……你确定礼物准备好了?”

“啊?但我想稳妥点,礼物大概明天才能制作好,怎么办?”

花时雨疑惑。

什么礼物还要临时制作,总不会是山水画之类的吧,但应师很讨厌这种寻常之物。

于是,清枝向她展示礼物究竟为何——

“看,祁扶玉护法死后用来包裹骨灰的寝衣!”

花时雨震撼。

每个字她都听懂了,但连起来为何如同听天书。

她看见密封盒子中,一件雪白寝衣四四方方地叠在一起,似乎裹着什么,给她看了一眼后,清枝便稀罕地合上盖子。

“……这是什么?”

清枝压低嗓音:“我说实话,我估计这恶灵是姜尘。”

姜尘,那个背叛祁扶玉的护法。

在世俗传闻中,他性情嫉贤妒能,小肚鸡肠,同样被天下通缉,结局不知所踪。

他的性格经历正和这嘴毒小气的恶灵对上。

“既然是姜尘,他为何要假扮魔尊?反正你那么喜欢祁扶玉,他自称云虺护法之类的角色也行吧?”

清枝早有预料,分析道:“姜尘与祁扶玉的关系想必绝没有史册说得那么简单利落。”

“尽管姜尘背叛了祁扶玉,但他对祁扶玉的感情必然不止是嫉恨那么简单,在他内心深处,同样深深仰慕着自己尊上。”

“因此千年之后,故人皆已远去,他便以自己的方式纪念,哪怕为此招致我的敌意,也在所不惜。”

花时雨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你怎么这么确定。”

少女自信一笑:“因为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花时雨:……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琢磨用这寝衣包住折月杂记,捂一天腌入味,不也与祁扶玉有关么?”

“而如果应师认可这份礼物,正好可以反向印证他的来历。”

一箭双雕,花时雨被好姐妹的智谋深深震撼。

可说完,清枝又开始着急。

“要说今天就得去找应师,我这肯定腌不好,怎么办?”

在认同清枝逻辑的基础上……

花时雨有了奇思妙想:“那我施法凝冰,帮你把这寝衣包住。”

清枝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花时雨道:“我娘说冰镇菜肴,可以更快腌入味,想来此事上应是同理。这样速度快,咱们可以下午就去。”

清枝惊为天人。

她和时雨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好姐妹。

这份礼物绝对是应师从未见过的新奇,要是不喜欢,她当场把这折月杂记吃下去!

第4章 月学

◎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巅峰引来虚伪的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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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友情提供了一份颇为精致的香木礼盒,装好礼物,两人便动身前往应如许居住的南苑。

应如许身为稀罕的阵法师,有自己居住的单独院落,灰瓦之下,素壁朱门,色彩典雅明快,不像寝舍居所,倒像正经官寺,在南苑一众灰扑扑院落中显得格格不入。

“应师好有……生活情调。”土包子清枝忍不住喃喃。

“嘘。”花时雨示意她消声,接着上前两步。

“应师,冒昧打扰。”花时雨恭谨道。

清枝学着行礼。

“进。”一道男声慵懒响起。

她跟着花时雨穿过朱门,抬眼,只见一道亮丽身影。

那中年男子身量颇高,长发披散,透着股有别常人的不羁气质。

应如许身着绯色长衫,其上神佛群山彩绘,仿佛是金线银丝的事物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亮丽的着装与他的外貌形成鲜明反差——正经修士绝不会如此打扮。

此刻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正借着日光端详。

花时雨客气道:“应师日安,这是做什么呢?”

“鉴查。”简洁说完后,应如许随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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