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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不到药草或毒草,罗矣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养父老班杰货真价实的锻造技能。

班杰为村民锻造农具或简易魔法用具时,经常让罗矣打下手,他不觉得没有人引导,一个六岁的孩子只靠自学能偷师成功。

但罗矣做到了,超乎意料得天赋异禀。

之后,利用其他身份系统学习锻造,罗矣的技术甚至超越了老班杰。

如果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罗矣会去山村边的矿洞挖掘锻造原料,用几年时间偷偷组装一辆“魔装马车”,带上食物和水径直冲出村子,给祭鱼一个自由的未来。

可渐渐的,罗矣发觉村子并不简单。

起因是他遇到了与自己同一批被拐.卖到莱茵顿的孩子——

怀特夫妻收养的高壮男孩,皮肤黝黑,缺了一对门牙,被喂得肚皮挺着,六岁,名叫祭牛。

贝克一家收养的纤瘦女孩,文静秀气,红着脸蛋,六岁,名叫祭羊。

夏普会计收养的矮个子女孩,眼睛滚圆,吸溜着鼻涕,六岁,名叫祭鸡。

再加上有老班杰收养的祭鱼。

祭牛、祭羊、祭鱼、祭鸡,年岁相同,两男两女,很难不让人多想。

自然而然,罗矣发现了村子的秘密——村民历代信仰着一个诡异的“神明”。

按照传统,每隔二十年,村子就会献上四个子嗣作为祭品,所以他们才会费心思购买外界的孩童充作后代,养育到二十岁“杀鸡宰牛”。

这一代的祭品,就是祭鱼四人。

消息都是喝醉的老班杰口中说漏的。

罗矣知道,如果没有逃脱的把握,绝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一无所知的其他三人,否则但凡一人露馅,等待所有人的恐怕是彻底囚.禁圈.养。

然而,这份善意只持续了几个月。

收养祭牛的家庭富裕,物质上从未亏待祭牛,他经常能吃到肉干、果脯之类的零嘴。

闲着没事,祭牛就满村溜达,看见浑身青紫,瘦弱不堪的祭鱼,了解详情后,不仅没产生同情心,反而对出身相同的祭鱼优越感爆棚,带头霸.凌起来。

祭羊虽被家庭当成保姆佣人,但有自己的卧房,能满足基础温饱,见到祭牛霸.凌,比起弱势的祭鱼,选择站在祭牛一方,有时也会煽风点火几句,在祭鱼身上抒发平日里被使唤的怨气。

祭鸡的智力有问题,没有人管,整日里傻乐。她馋祭牛手里的零嘴,知道踢祭鱼几脚,把污水泼在祭鱼头上能换好吃的,所以天天粘着祭牛,“好哥哥”、“好朋友”的巴结。

蠢透了。

遍体鳞伤的祭鱼想。

他开始贩卖小物件、回收垃圾、替村民修补家具,用各种方式攒钱,给老班杰买酒。

老班杰只当祭鱼不想被打,讨好自己,测过酒没有问题后,来者不拒,天天喝得醉醺醺,还未日落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祭鱼则趁多出来的时间,加快了挖矿和锻造的进程。

越早离开越安全!

等临近祭祀,家家户户开始筹备,祭品的事瞒不住,想逃跑就晚了。

七八岁的祭鱼,经常在黑暗的矿洞中挖得满手是血,指腹茧上叠着新痂,但他不敢停下。

无论在哪副躯壳中,罗矣都不想死。

时间长了,部件一片一片拼凑,魔石被小心地打磨,黑暗中升起炉火,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被荒山掩盖。

命运却开了一个玩笑——或者说,罗矣的运气向来差得离谱。

祭鱼十岁时,“装甲车”即将补全的几个月前,突降大雨,整整下了十天,荒山发生了严重的滑坡,正好压塌了祭鱼藏着车的洞窟。

还有唯一一个被开垦的矿洞。

到底只有十岁,祭鱼跪在废墟前,没能控制住心情,当即大病一场,差点没挺住。

老班杰气得直飙土语脏话——矿洞塌方,没有金属与魔石,他的生意也会完蛋。

等意识模糊的祭鱼清醒后,再次见到班杰,他已经因为踩着泥泞土地挖开新矿洞路径,失足滑下陡坡,跛了一条腿,左手也不太灵活。

但矿洞开了,为了生活,锻造的营生也得继续,他只能铁青着脸指导祭鱼接手锻造,自己则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残疾后的班杰指望着祭鱼挣钱,脾气收敛了几分,但酗.酒程度变本加厉,醉后指天指地的痛骂。

祭鱼想,机会还有,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结果命运又开了一次玩笑。

十四岁那年,祭鱼忙完一天的工作,嗓子一痒,对着清洗蔬菜的水盆吐出一口血,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彼时,罗矣因另一副躯壳的医生身份掌握了不浅的医术,初步检查后,确定了病症——

祭鱼患上了一种绝症、一种流行于矿工中的肺部疾病。

保守估计,活不过二十三岁。

于是,罗矣悟了。

他连夜跑回荒山上,用几个月的时间把所有“装甲车”的零部件都重新熔掉,把所有开采出的魔石都炼成了爆破型。

逃出去也活不久,不如把所有欺负祭鱼的人都炸掉,给他陪葬。

□□被祭鱼趁夜晚安置在村子的各处角落,并一年比一年更全面,控制器则在祭鱼手里。

他等待欣赏豪华烟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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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存稿太痛了,没细纲更痛(悲)。

第十二章 祭品与祭典

后来发生了什么?

少年渐渐长大了,变化翻天覆地。

尽管祭鱼总穿着不合身的粗糙衬衫,旧腰带也掉漆斑驳,但每一个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停止呼吸。

太艳丽了。

艰难的生活仿佛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他虽然苍白憔悴,单薄瘦削,但皮肤细腻,睫毛浓密,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难言的诱惑。

偏偏浅色的瞳孔通透无物,仿佛什么都不在意,或者已经认命。

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在深谷里悄悄衰败着。

即使没出过村子,村民也笃定,外面没有这样的好相貌。

有时几个人饭后坐在一起聊天,会感叹祭鱼作为祭品可惜。但话题很快就会戛然而止,毕竟,谁又舍得自己的亲子呢。

几个月前,祭鱼刚布置完连通整个村子的起.爆装置最后一环。

变故发生在上一次使用这个身份的晚上。

已经快五十岁的老班杰,满身酒气,醉醺醺撞开卧室的门,一瘸一拐向祭鱼抓去。

肥硕的中年人伸出手,想去掐祭鱼细瘦的腰肢:“反正你、今年也得死,嗝!嘿……不能浪费了,让我好好玩玩……”

“砰!”

……

洛伊回忆到这,问:“你就是这么沦落到地牢的?”

因为给养父班杰吃了一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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