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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也就是说,你的其中两个身份,将同时出现?”
这是过去十四年从未有过的。
“疯子。”洛伊道。
若其中一个身份因不可抗力无法出席还好,如果斐尔身份的罗矣能见到自己,那么罗矣的躯壳里,藏着的又会是什么东西?
斐尔说道:“我很期待呢。”
将资料抄录携带,他关上档案室的门,准备去做个小实验。
·
教廷是神圣的。
呃,对其他人来说。
侍者们都知道,除了晨祷、晚祷的固定礼堂,在教廷找到斐尔最快的方法,从来不是去办公室或他的住所,而是随机敲敲路过的大理石柱。
十有八九斐尔正蹲在上面,躲避暴怒中的大牧首。
自斐尔加冕教皇已经在禁地一个多星期了,看不见到处溜达的活泼身影,众人竟有些想念起来,以至于最近侍者们把大理石柱擦拭得格外光滑,颇有点睹物思人的意味。
以赛亚照常为牧师和修女们诵读教典时,发现达西娅正望着窗外,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青筋暴起,捏断手中羽毛笔:“达西娅,上次就你没及格,现在又在干什么?”
“大人,卧、呸,外面好大一只鸟啊。”她干脆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啊,不对,是好大一只教皇陛下啊。”
“???”
“!”
以赛亚看着窗外试图控制翅膀,飞得毫无章法的斐尔,心跳骤停。
威严雄伟的中年人也顾不得礼仪了,脚踩着窗框,用魔法传声:“斐尔,给我下来!”
斐尔望着大牧首铁青的脸色,心中毫无波澜:“洛伊,失败了。”
洛伊:“嗯。”
“羽翼没有达到提速程度,看来只是神力的显化,不具有实用功能。”
洛伊:“嗯,所以你为什么不落地。”
斐尔自言自语一般:“大牧首看起来很累,就不打扰他了。”
洛伊:“……”
最后罗矣还是落下来了。
以赛亚课程进行不下去,索性领罗矣去了会议室。
厚重雕花的大门关上,结界设下,他神情严肃:“斐尔,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斐尔猜到他要说什么。
“你在禁地消化神力时,邪神诞生了。”大牧首凝重:“第一位邪神降临,诸神黄昏,血雨下了整整十年,万千神明因此消散——谁也不知道第二位邪神会带来什么。”
“如今,也没人知道新生邪神潜藏在哪。”
“您的意思是……”
“斐尔。”以赛亚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你是唯一一位由主神加冕的教皇,教廷绝不能失去你。”
“所以,看到任何可能与邪神有关的事物,立刻远离中心。”
“遭遇任何可能由邪神引起的事故,立刻和我联系。”
“与任何可能是邪神的敌人相遇,立刻逃跑。”
“绝对不能恋战,知道吗?”
邪神本神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走出会议室,斐尔问洛伊:“深渊成神时,大牧首去了,对吗?”
“都确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即使以赛亚已经站在人类等级的巅峰,依旧是个人类,怎么可能阻止邪神降临。
他当时恐怕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去的……因为有最年轻的教皇作为教廷的后盾。
黑云蔽日的景象太过骇人醒目,那天深渊下的到访者,一定不止以赛亚一人。
得去检查一下。
况且,现在是去神国见主神的时候了。
想到这,斐尔回到居所,整理了外出的装备。
“你要去哪?”洛伊问。
“深渊。”
洛伊:“……”
真好,像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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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寡主神:常回家看看。
第五章 神国的冒牌货
深渊之下。
黑暗中隐隐透出光亮。
斐尔穿着教皇的法袍,背后六扇承载神力的羽翼光芒纯粹得近乎透明,他手持一捧金烁花,向坟场走去。
“金烁花如果灭绝了,你一定是元凶。”洛伊惋惜的看着价值连城的稀有小花:“不能换一种花摧残?”
洛伊不懂罗矣为什么马不停蹄的来到深渊。
他猜测:“这就是凶手返回案发现场的心态吗?”
“……”斐尔摇头:“只是准备主神的见面礼。”
顺便检查一下坟场中有没有留下破绽。
洛伊声音幽幽:“祂又没有感情,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处。”
“没有感情?”斐尔怀疑:“主神挺温柔的。”
“呵。”洛伊回想起什么,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确认无误,斐尔将花揣进兜里,伸手去解系在腰侧的权杖——作为教皇的象征,权杖并不华贵,反而像一截深色的细瘦木枝,上方点缀着一颗小巧的金色魔石 ,非常方便携带。
将权杖收拢于胸前,斐尔轻声呼唤:“父神。”
“父神。”
小教皇明亮又充满信赖的嗓音传入耳膜,刺得主神心里痒痒的,祂伸出一只手,想打开神国的入口,又停住。
因为人类不能直视神明,以往每次,主神都只能借鸟兽游鱼或傀儡机器,小心翼翼的接触斐尔。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神座上的神明不着痕迹的挺直背脊,想了想,又用金叶束起散落如瀑的银发,这才打开通道。
斐尔眼前白光一闪。
等视线恢复后,他已经站在空旷的大殿中。神殿用黄金与宝石铺砌,透露着一股与主神身份格格不入的世俗奢靡,斐尔向前一步,脚下触感有些奇怪——
偌大的神殿铺上柔软的地毯,藏住了冰冷与坚硬,让殿中俗气的装修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抬头,斐尔终于看到了神座上的人影。
他怔住了。
与想象中的威严长者不同,主神看起来年轻得夸张,拥有精灵历史上最伟大的雕刻家也无法塑造出的美貌,这种美甚至超出人类的范畴,让斐尔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银白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刻满魔法纹路的纯白长袍一直扣到脖颈处,主神用一双流溢着宝石光泽的金色眼眸注视着斐尔,看起来清冷又莫名专注。
斐尔自认是不注重外表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心跳快了些。
整理好情绪,新任的年轻教皇没有回避视线,坦然向自己信仰了十四年的神明走去。
一如十四年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坚定不移向降临在垃圾场上的神明剪影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对斐尔来说,主神是人生中最初的光,是追随的一切,是前行的意义。
所以此刻,斐尔笑容灿烂。
璀璨的金烁花束出现在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