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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寒丧心病狂的面容再度浮现在?眼前。

对了,是车祸。

薄韫白!

薄韫白怎么样了?

她飞快地从病床上起来,走出门去?,挨个问医护人员。

跌跌撞撞,终于找到了薄韫白所处的病房。

病房不远,门紧闭着。

透过门前的玻璃,能看到好几个医护人员还在?里面为他处理伤口?。

她焦急不安地在?门前等待,没有留意到,门口?还坐着两个穿警察服的人。

少顷,对方的谈论声?钻进?耳中。

“通常而言,遇到车祸,副驾驶位的受伤概率更高。”

“而且根据现场监控,对方行车的方向?比较明确,应当是有意图地,要谋害副驾驶位上的乘客。”

“怎么反而副驾驶位只是轻伤?”

另一人道:“因?为开车的人反应很快,转向?和刹车都非常及时。”

“因?此,副驾驶位几乎没有遭受直接撞击。”

稍顿,对方语气沉下几分。

“然而,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

“虽然保住了副驾驶位的安全?,但取而代之的是——”

“车辆左侧撞到护栏,驾驶位撞击严重。”

说到这里,年轻些的那?个警察合上笔记,语气变得柔和。

“他们是夫妻吧。”

“就算是夫妻关系……”

年长些的那?个叹息道。

“这样豁出命来保护妻子的丈夫,也实在?太少见了。”

强烈的酸意涌上鼻腔。

柳拂嬿紧紧咬住齿关,不敢垂下眼睫。

少顷,病房门终于从内打开,一个护士端着托盘出来。

门打开的一刹那?,腥冷的血气摄住了她的心脏。

来不及惊惶,柳拂嬿立刻哑声?问:“请问他怎么样了?情况危险吗?”

“啊,您就是副驾驶位的那?位乘客吧。”

对方态度很好,柔声?道:“放心,他没有大碍。”

“不过受伤确实比您更严重一些,等包扎完伤口?,还需要住院再观察几天。”

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回去?。一向?残忍的命运,今天对她难得的温柔。

柳拂嬿忍住眼眶的酸意:“知道了,谢谢您。”

得知薄韫白没有性命危险,她就像一条渴水的鱼,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氧气。

也正是此时此刻,极度疲惫酸软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全?身。

柳拂嬿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原地。

好在?旁边穿警服的那?两人注意到了她,将她扶到了座位。

“好点了吗?”对方语气温和,“您就是柳拂嬿小姐,对吗?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柳拂嬿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冷冷地问了一句:“那?个肇事车主呢?还活着吗?”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却也并不为她话里的恨意而感到意外。

“那?人重伤,正在?楼上抢救。”其中一个道。

闻言,柳拂嬿垂下眸,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指尖。

指甲尖锐,在?掌心里刻出深深的红痕,她却恍若未觉似的,就那?么一直攥着。

-

天光初明,暖洋洋地笼罩在?眼睑上,一片昏黄的光晕。

男人乌长的眼睫颤了颤,双眼睁开。

认出周遭的环境是一间病房的同时,他垂下眼眸,看见了伏在?病床边睡着的女人。

柳拂嬿呼吸平稳地睡在?旁边,身上还穿着昨晚赴约的那?身衣服,雪白的裙角沾了一点灰尘。

她的前额处贴着一小块绷带,长发也微微有些散乱。

可初晨的光芒笼罩在?她的面颊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仍是那?么清冷而美丽,并没有丝毫落魄或颓然的感觉。

薄韫白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柳拂嬿。

本?来不想吵醒她,但不知为何,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她忽然也睁开了眼睛。

“阿韫。”

看到他醒了,柳拂嬿立刻站起身。

她的腿似乎压麻了,起身的瞬间,面上立刻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但她还是很快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薄韫白启了启唇,正欲回答。

少顷,却见她垂下了头,似是不敢与他对视一般。

随即,按捺不住的自责和愧疚,涌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我听警察说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柳拂嬿说着,眼圈蓦地泛起红意,缀着沉沉的泪光。

嗓音发哑,像是昨夜就哭过了好久,轻声?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如果你为了保护我,自己?出了什?么事情……”

话音断在?喉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

只有乌黑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寒霜里的墨蝴蝶。

仿佛是不想为了这种事在?他面前落泪似的,她咬紧牙关,拼命忍住泪意,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看着这样的她,薄韫白不自觉地蹙起眉,眸底流淌过几分不忍。

本?想去?握住她的手。

手腕都抬了起来,可看到她被愧疚沉沉压下去?的脑袋,薄韫白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柳拂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的男人神?色冷沉,清隽桀骜的五官轮廓被晨光镀上一层浅金,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陌生。

“你在?说什?么?”

他语调里似带着几分不确定,少顷又道:“你是谁?”

柳拂嬿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望着面前这张熟悉又清落的面容,想起他叫她寒露的样子,想起他给自己?烤生日蛋糕。

想起他带她去?跳伞,夜里嗓音带着哑,使?坏般咬在?自己?耳畔。

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是车祸即将发生的那?一秒。

男人几乎没有思考,便决绝地将方向?盘朝左边打过去?。

“……我是谁?”

世界好像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她茫然地指了指自己?:“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柳拂嬿眸底涌起一丝破碎的绝望,整个人立刻灰暗、枯萎下去?,像一株在?冬日里凋零的花。

见状,薄韫白心口?一窒,不自觉地蹙起眉。

他没有继续说准备好的台词,而是坐起身,张开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骗你的。”

男人笑得温润而清沉,话音带着一丝熟稔的顽劣,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寒露,对不对?”

听到这番话,怀中的人怔了怔。

她的下巴还贴在?他的胸膛上,就这样抬起眼眸,带着几分胆怯看向?他,似是要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等终于读懂他眸底的情绪,柳拂嬿发颤的身躯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她将脑袋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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