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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算给你自由处置的。”
说到这儿,他回想起一个曾经的疑问,索性问出了口。
“对?了,当时律师联系你去办疏月湾的过户,你怎么没去?”
柳拂嬿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也能被?秋后?算账,咽了咽,老老实实回答:“有点受宠若惊。”
“受宠?”
薄韫白故意拆出了这两个字,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又问:“那现在呢?”
“……现在也有点儿。”
柳拂嬿很诚实地说:“感觉你对?我?太好?了。”
“那你可能得纠正?一下自己的观念。”
薄韫白扯唇,语调散漫:“我?是你老公,多好?都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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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的晚宴在国庆第四天举办,在五星级花园酒店包了个场,规模盛大?。
头天晚上,薄韫白才把请柬翻出来。
柳拂嬿躺在书房的沙发上敷面膜,见他拿着一枚精致的黑金色请柬走进来,随口问了句:“又是哪家的人情功夫?”
“林华集团董事长的晚宴,主?人姓魏。”薄韫白道,“听说请了巴黎那边有名的交响乐队,环境还不错,你去吗?”
“魏家?”
柳拂嬿阖眸想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我?听说童树最近和魏坤走得很近。”
薄韫白笑着道:“不是说了,这些?事我?来操心就行。”
柳拂嬿仍不放心:“他会不会在晚宴上折腾出什么事端?”
“应该不会。”薄韫白漫声道,“以童树如今的地位,他不敢在魏家的宴会上惹麻烦。”
柳拂嬿还是有些?不安,半慨叹半忌惮地说了句:“可童树这个人真的很阴。”
她想了想,还是道:“他喜欢在男女绯闻这种事情上下功夫,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免得叫他有可乘之机。”
宴会这天,占地三千平方米的花园酒店座无虚席。
柳拂嬿先前只是听说这里风景很美,到现场才看见,酒店的方格天顶安装了上千块玻璃砖,在晚灯的照耀下,宛如一颗巨型的宝石,愈发显得璀璨夺目。
现场极尽奢华,布置主?题是西式宫廷风。桌上布满鲜花蜡烛,朦胧的光雾与馥郁的花香共同氤氲在空气里,氛围典雅优美,宛如一场幻梦。
柳拂嬿挽着薄韫白的手?臂来到主?桌。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奶油色的挂脖礼服裙,温润的暖调色泽中和了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温婉而宁静,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耳朵上戴着一对?水滴形的五克拉钻石耳坠,伴随着步伐粼粼生光。
晚宴的头一个小时是酒会环节,众人可自由社?交。人们穿着各色礼服在大?厅内穿梭,衣香鬓影,热闹繁盛。
他俩没什么交际的需求,正?坐在远处品酒,忽然有个年轻的混血男人喊着薄韫白的英文名,欢天喜地跑过来。
“那边还有几?个剑桥的校友,正?围在一块聊天吐槽呢。”
对?方热情邀请:“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薄韫白沉吟一瞬,抬眸问柳拂嬿:“我?过去看看,一起来吗?”
“不了吧。”柳拂嬿道,“你们都是同学,我?搭不上话,反而叫大?家拘谨。”
薄韫白却?没有立刻离开,在桌子底下揉了揉她的手?指,语气温清,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炫耀之意。
“我?想让他们看看你。”
闻言,混血男人眼皮一掀,特来劲地吹了声口哨。
柳拂嬿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以后?还有更合适的机会”,赶紧赶他走。
薄韫白离开后?,她一个人留在原地,拿着一小碟水果吃。
没过多久,忽然感觉到一丝陌生的视线。
对?上目光的瞬间,柳拂嬿呼吸一窒,忽然有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平心而论,对?方的五官长得很好?,骨相?流畅,面容端正?。
但第一眼望过去,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并不是那副五官。
而是他身上那种阴森、冰冷的气质。
这人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高?定晚礼服,面容很是年轻,估计比她大?不了多少。
面色却?苍白得叫人心惊。
眼下浮着两团淡淡的青黑色阴影,还有一道阴鸷的纹路。
柳拂嬿收回目光,继续吃自己碟中的水果。
这个人,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但不知为什么。
她并不觉得对?方陌生。
蜜瓜在口中迸出汁水,但也许是被?这人那股阴鸷的气息所影响,柳拂嬿并没有觉察出甜味,而是味如嚼蜡地咽了下去。
片刻后?,低垂的视线里,仍然出现了一对?黑色的足尖。
“您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这人似乎对?她颇有好?感,说话时甚至微微闭上了眼,好?像在嗅闻什么似的。
柳拂嬿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避开与对?方的目光接触,佯作不经意地抬手?按了按发髻,露出无名指上的婚戒。
可对?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问道:“小姐芳名?”
柳拂嬿冷声道:“我?姓柳。”
她未说名字,只说了个姓,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可不知为何,听到“柳”这个字之后?,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玩味起来。
那股浑浊的暧昧气息,立刻从他身上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近人情、令人齿寒的严肃与冰冷。
“冒昧问一句,我?听闻您先生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不到而立之年,已是身家显赫。”
少顷,对?方低声开口。
柳拂嬿暗自一惊。
这人居然知道她的丈夫是薄韫白,刚才却?仍表现得不甚在意。
她知道圈子里有些?人的生活混乱不堪,做过暗通沟渠的事情。但碰到自己头上,还是第一次。
回过味来的瞬间,只觉得恶心感愈发明显。
好?在对?方已经收回了那副德行,稍退几?步,表情严肃而礼待,语气带着几?分不露痕迹的试探。
“您这么光彩照人,年纪应当比您先生年轻不少吧。”
柳拂嬿完全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冰冷目光剜过去一眼,漠声回绝:“您的好?奇心似乎重了一些?。”
对?方苍白地笑了一下,目光死气沉沉,像一团黑雾。
他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话。
“我?们会知道答案的。”
等薄韫白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着一碟蜜瓜发呆的柳拂嬿。
“怎么了?”
男人嗓音温清,凑近她颊畔,见她眼睫微微颤了两下。
少顷,柳拂嬿抬头,神态已然恢复如常,柔声问他:“聊得开心吗?”
薄韫白轻轻颔了下首,目光落向更远些?的地方:“刚才有人来找过你?”
柳拂嬿垂下目光,没什么表情,朝刚才那男人离开的方向努了努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