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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瞪他一眼,拥着寝被翻身,眼不见心不烦!

她歇了这心思,闻人惊阙的?心却乱了。

思忖稍许,他道:“昨日?你还骂我不是正人君子,对我那样提防,今日?就想与?我生孩子?不怕我听祖父的?,抛妻弃子,另娶他人了?”

江颂月一晚上被他气了两次,不想理他。

“我知道了。”闻人惊阙的?声音响在江颂月身后,凉凉的?,“江颂月,你是想找我借种呢?”

床帐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片刻后,江颂月猛地坐起,惊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

第60章 外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成亲数月,江颂月此时惊觉,其实她只是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而已, 并不需要成亲、不需要养男人。

不成亲,她就?不用离开家和祖母了。

至于孩子爹,相貌过得去就?够了,是谁,不重要,反正孩子肯定是她的。

“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江颂月懊悔不及。

这种感觉好比她守着一个破房子过了十年, 千辛万苦用破房子换了二两银子,买定离手, 发现破房子底下藏有巨大的金矿。

江颂月悔得心口疼。

她越痛苦,闻人惊阙脸色越难看。

原来江颂月挂在菩提庙银杏树上的红绸, 写了他的名字, 并非倾慕他, 而是觉得他是生孩子的最佳人选。

如若她当初就?想到?可以去父留子,两人至多有段露水姻缘,成亲……怕想都别想。

闻人惊阙脖子上青筋直跳, 忍住情绪,道:“让开。”

懊悔中的江颂月扭头。

床幔落下后, 帷帐中光线微弱,闻人惊阙偏着脸, 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声音足够表现出他此刻的情绪。

江颂月从自怨自艾中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代表着什么,赶紧赔不是, “我就?是想一想,现在咱们都成亲了, 要过一辈子的,我肯定不会?只?想借你生孩子……”

“让开。”

闻人惊阙的声音仿佛在冰河里浸泡过,格外的冷漠。

江颂月见过他笑语盈盈的温润假模样,听过他斤斤计较的挤兑与不轻不重的威胁,这样的疏冷前所未有。

她被震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闻人惊阙未出第?三声,直接倾身过来。

江颂月僵直着身子,看着他摸索到?自己?的手,一把丢开。

又?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翻过。

这时二人离得很近,江颂月终于看见了闻人惊阙的双眼?,常常弥漫着春风的柔和目光结了冻,幽黑冷冰,看得人心里发寒。

江颂月一动?不敢动?,看着床幔掀开。

帷帐内一明一暗,很快,榻上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一阵窸窣声和磕绊声后,外面也没了声。

江颂月唯一能肯定的是,闻人惊阙还在屋中,因为没有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可大晚上不睡觉,他下榻做什么?

江颂月抱膝等?了会?儿,没听见任何动?静,耐不住性子,悄悄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内室中烛光静谧,炭盆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闻人惊阙的影子。

那就?是在外间了?

江颂月轻手轻脚下榻,穿着单薄寝衣暴露在空气中,立刻冷得打了个寒颤。

内室燃着炭盆都这样冷,外间用屏风与帘子隔开了,岂不是更冷?

她披了件衣裳,悄声挪到?屏风后,掀帘再看,见外间软榻上的矮桌被移开,闻人惊阙躺在上面,身上只?盖了件外衣。

这是江颂月的闺房,所有桌椅家具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软榻有点小?,闻人惊阙身量长,仰躺着,双膝被迫屈起。

江颂月看懂了,这是生气了,要与她分床睡。

落雪的冬夜,真这样睡一宿,不冻出毛病也得落个风寒起热的下场。

江颂月说错话伤了人家的心,只?得放下身段去哄。

她没这经验,躲在屏风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抬步朝外间的直棂窗走去,到?了窗边,回望不理人的闻人惊阙一眼?,瞧人没反应,她打开了窗子。

在庭灯的柔和光芒下,江颂月看见了庭院中的茫茫积雪,空中,柳絮一样的雪花静谧无声地飘着。

这是一个宁静的冬夜,没有风,但寒气刺骨,趁机涌入房中,让江颂月当场打起哆嗦。

她连忙合上窗,裹紧外衣,用半是自言自语,半是与人闲谈的口吻道:“雪好大,这么冷的天,不睡床上一定会?冻出风寒的。”

房中无人应答。

江颂月有点尴尬,站在窗边搓了搓双肩,慢吞吞来到?软榻旁,坐下去,轻推了闻人惊阙一下。

“睡在这儿,你不嫌冷啊?”

闻人惊阙闭着眼?,置若罔闻。

江颂月揉揉鼻子,偏过身子将手搭到?他膝上,讨好地揉了两下,道:“方才是不是又?撞着什么了?撞着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烛光跳动?,在闻人惊阙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

江颂月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慢慢收回手,嘟囔道:“是你先提的,我才会?那样想。而且我只?是想了一下,没有真的要抛弃你。我都与你赔不是了,你心胸宽广一点啊!”

“我又?多了个心胸狭窄的罪名?”闻人惊阙开口,冷冷质问。

江颂月喜他肯理自己?,离他更近些?,哄道:“没有,我没有这样说,你不要想太多。”

“我想太多?”闻人惊阙冷笑,“行,我是阴险小?人、伪君子,我心胸狭窄、会?伪装……”

语调一转,他顺着前面的话道,“对,我还装瞎利用你。我这么可恶,你管我冻死冷死?”

何止!

江颂月觉得他以前翩然?公子的风度,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只?剩下浓浓的矫情。

可惜她认清地太晚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再怎么赞同,也不能在闻人惊阙气头上顺着他的气话承认。

江颂月软着声音道:“没有,那都是我瞎说的,谁不知道你闻人五公子金质玉相,是比高天秋月更纯洁无暇的人?”

江颂月嘴上说着谄媚的话,心里后悔死了。

本来该闻人惊阙来哄她的,就?因为她无意识地表露出的悔意伤了闻人惊阙的心,现在成了她来哄人。

没法,哄吧。

“行啦,别气了,外面冷,跟我回床上睡。”

“你是怕冷着我,还是怕我冻坏了,没法让你生孩子?”

不知羞耻的话把江颂月臊红了脸,她忍着羞耻琢磨了会?儿措辞,闻人惊阙冷笑一声,合眼?入睡。

后面江颂月再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了。推他,拉他,奈何力气不敌,没能将人拖动?。

哄不好他,江颂月觉得冷了,来了气,冷硬道:“你爱睡这儿就?睡吧,反正冷的是你不是我。”

她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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