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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白想起太子那个连萨满占卜的命格庇佑一事都能用来算计胤褆,显然不是一个相信这个的人。

这一次回宫,变数极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容白并没有欣喜,也没有多问,越是清醒她越发担忧自己的前路。

她怕,自己一个小卒,成为皇权争斗的棋子。

-

四阿哥生辰,太皇太后带着太后也去看了看她这个未曾见过的曾孙。

容白没有出门,继续挑着佛米。

她一日要做的事有很多,看书诵经,太皇太后不在,就随她做主。

容白想起胤褆,按照这位的脾气估计要等她去赔礼道歉。

但她偏偏不能这个时候去。

她跟科尔沁派过来的训鹰师父学过,要到情绪最高涨的时候,然后才能够找到最大的破绽。

大阿哥派系之中显然明珠大人已经投靠,不会放任太子的外家索额图一家独大。

大皇子,可用,但她不能白白做一个可代替的人。

她要慢慢来。

房间点燃着的沉水香香烟弥漫,逐渐模糊了容白的脸颊。

高台上的佛祖面容慈悲,却又不染尘埃,明镜无台。

-

次日晌午,容白穿了一件湖绿色的科尔沁旗装,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像是一朵娉婷的花苞。

“怎么太皇太后还未曾回来?”

粥快要凉了。

去探望皇上,怎么样应该也会有消息传来的。

宫女焦急的跑了进来,半跪下身在容白身边耳语。

容白瞬间脸色苍白,手中的杯盏摔在地毯上四分五裂,汤汁溅在她的鞋尖上。

耳边一阵嘶鸣,她听不清身边侍女们的话,身形摇摇欲坠。

太皇太后没有回来的原因是——

太子出痘了。

——也就是说,她完了。

第66章 清穿红楼

连她们都得到了消息,说明这件事,现在满皇宫已经人尽皆知。

再接下来太子得了天花一事,整个朝廷都会知晓。

“容春姑娘,皇上派奴才来,请您走一趟。”

御前总管梁九功面白无须,带着人走进来,见到了容白鞋边的破碎瓷器神色也未曾有过任何变化,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有礼的对待着容白。

容白轻扯了一下嘴角,挤出来一个笑,他生的白,阳光倾洒在她身上和绿色的衫裙上,分明阳光明媚,她却感到了寒冷。

但即便是如此,容白依旧保持着理智,挺着胸膛内的心跳,砰通砰通地直跳,对身边的侍女们说道:“刚才手滑了一下,劳烦各位姐姐将这里整理一下。”

梁九功听着,欣赏的眼神落在了容白身上。

这就是他早有预料的第一个劫难,按照这位姑娘的心性,若是熬过了这一关,真的陪着太子长大,以后的境遇必定妙不可言。

可若是......实在是可惜了。

迎着宫殿内的担忧眼神,容白交代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对梁九功欠了欠身:“劳烦公公久等,咱们走吧。”

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能说她是输家。

-

容白刚刚离开,等待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负荆请罪的胤禔先耐不住了,主动登门来兴师问罪。

“乌库妈妈呢?”

“启禀大阿哥,太皇太后不在。”侍女眼观鼻鼻观心不肯透露别的。

太皇太后不在,正中胤禔。

他心心念念着让人好好给他道歉,昨夜一夜累死了。

梦了一晚上骑马。

才不是在马上颠了一晚上。

嘿,那个谁,骑马骑得真好。

他这个师父教得真好。

就是她是太子的人,还耍他。

昂了昂头,胤禔问道:“那个谁......贾......小白呢。”

回话的大宫女想起了什么,脸色白了一瞬,她不知道大阿哥究竟知不知道太子的事。

但这件事肯定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

“启禀大阿哥,姑娘不在殿内,已经外出了。”

胤禔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

气急之下,转身快步就要离开,还没走到大门,又气势汹汹地走回来:“你告诉她,本阿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胤禔撂下狠话就走。

本来想去骑马的,现在全然没了心情,又怕做梦。继续梦到在马背上颠簸。

他痛苦地说出了若是惠妃知道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一句话。

“走,回去看书。”

-

太子所居住的乾清宫偏殿,现如今已经封闭了起来。

帝王太皇太后,还有太后,都不知所踪。

想必是在商讨就太子出天花一事该要怎么处理,太子又是怎么患上的天花。

凭借容白在行宫时候听到的关于太子的美誉,又凭昨日的一面之缘,容白不认为太子是会轻易中计的人。

更何况天花何其危险,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患上天花和除掉她这个“人”,对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

宫殿巍峨,大厅之中,一片空旷,没有任何人声。

明黄色是整个宫殿之中最耀眼的颜色。

皇权的象征无处不在。

苍穹之上绚烂的阳光透过屏风,尽数照射在宫殿之中。

容白提起裙摆,跪在正中间,背脊挺得笔直。

绿色的裙子压在猩红的地毯上,在阳光的极度照射之下,形成了极致的白与黑。

康熙压抑着怒火,走进殿中的时候,这个景色在光与暗的折射之中进入他的眼睛。

“贾容春。”

他叫着容白的名。

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威压,康熙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关乎皇权的倾轧,就已经展露得淋漓尽致。

或是生或是死,只在眼前人的一念之间。

“是,参见皇上。”

容白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行礼。

康熙刚刚看过胤礽,他有多么地想要亲自照料这个孩子,太皇太后就有多么地坚决反对。

他一手看顾长大,培养出来的继位者,现在前途不明地躺在病床之上,只能在别处休养。

他有多少怒火,就多么的迁怒容白这个从诞生开始就被保证的“庇佑之人。”

“太子出痘,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容白抬头看着康熙,他正值盛年,疼爱自己的儿子,也担心未来的接班人。

容白在等待他的时候,西洋钟一下一下地敲响着,与她的心跳一样的节奏。

她跪在冰冷的殿中,却越发的清醒。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局面,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那她也必定不会将决定自己的主动权交给别人之手。

——是生抑或者死,一线生机,她自己来争取。

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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