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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来,盛放之时艳绝桃李,他很意外,也很欢欣。

情之一事,无形无色,很难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边界,更难分辨因何入这情网、何时入这情网。

是以,他也说不上她何时在他心里生根,也许是夫妻三年细水长流的陪伴,也许是一次次的惊喜。

知道她心有所属的那一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是他的妻子!

他要把他的妻子夺回来!

到底是情是欲,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

总之,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他现在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妻子,就是陆鸢。

念旧也好,动情也罢,哪怕是·欲·望·作祟,因由为何并不重要,他直面自己的内心,唯认清一件事:没有陆鸢,他夜不能寐。

褚昉默然许久,神色坚定,郑氏捶胸顿足却也知拗不过儿子,何况褚昉还请了一堆长辈来劝她,她总不好闹得太凶让褚昉这位主君没脸,又嚷了几句,挣了些脸面回来,挥手叫儿子走。

褚昉便去了陆家提亲。

而后三书六礼,一切依俗,赶着腊月最后一个宜嫁娶日,在十数首朗朗上口的催妆诗后,陆家的花轿再次抬进了褚家大门。

礼成入新房,新人携手坐帐,喜婆端来合卺酒,陆鸢神情淡漠,像只提线木偶般接过其中一盏合欢杯,从容而主动去绕褚昉的手臂,要往口边递时,察觉褚昉手臂僵硬,似沉力往下扯着她,阻了她的动作。

陆鸢看过去,见他面色有些冷,不似方才行礼时神采奕奕。

陆鸢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看着他,待他有了喝交杯酒的意思,才随着他的动作一饮而尽。

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四盏一人高的连枝灯将房内映得辉煌如昼,帐前桌案上燃着龙凤喜烛,时不时爆出一声灯花,噼噼啪啪,像意犹未尽的爆竹,自顾热闹着。

陆鸢环视房内,熟悉却又陌生,外室临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茶案,茶器俱全,便是她送的那套汝瓷,越过茶案便是一张楠木书案,足供两个人读书而不相扰,书案后头贴墙放着一排格子书架,一半放了些书,另一半却空着。再看坐榻、香几皆焕然一新,陈设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陆鸢扫过房内陈设,目光落回在褚昉身上,见他目光变得温和起来,隐隐还有些期待之色。

他在期待什么?

“国公爷,你是不是还得去宴宾客?”陆鸢想了想,提醒说。

褚昉想皱眉,念及大喜日子,生生忍住了,说:“你不觉得,该换个称谓么?”

陆鸢偏头看着他,试探地问句:“夫君?”

褚昉唇角动了动,点头,温温地“嗯”了声。

陆鸢遂道:“夫君,去宴宾客吧。”

褚昉神情微微一僵,说句:“不急。”

伸手扣住了陆鸢腰枝,往怀里带了带。

他清俊的面庞稍稍低了过来,二人鼻息越来越近,合卺酒的香气交·织·缠·绕,渐渐分不出你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陆鸢忙按上他肩头,推开他的同时,向后撤了身子避开他。

第一次洞房花烛时,他喝过合卺酒就出去宴宾客了,很晚才回来,一身酒气,入帐倒头就睡,没有碰她,更别说这般有人情味的亲近了。

后来虽有夫妻·之·欢,一些亲近也都是吹灯入帐之后,不曾在灯火通明下,更何况,唇齿之间的亲近从未有过,她不喜欢那种津液相渡的感觉。

单是想想就泛了呕感。

褚昉只当她是害羞,扣紧了她的腰,再度倾身过来。

不知是不是酒气的缘故,陆鸢颊边染绯,面色如霞,她抿着唇,咬紧了牙关,像一个死守城门的将军。

褚昉察觉她的抗拒,眉心一紧,手下用力,将人扣了过来,酒气打在她本就如绯如霞的面容上,“这就是,心甘情愿?”

“你这样做,让我胃里不舒服。”陆鸢想说让人作呕,但觉得这词词义激烈,遂换了说法。

“胃里不舒服?”褚昉没有朝“作呕”的方向想,顿了下,问她:“饿的?”

陆鸢敷衍地点点头,说:“你去宴宾客吧,我吃点东西。”

褚昉略一沉吟,松手放了她,命人端些夜宵来,宴宾客去了。

再回来时,他已换下沾染了酒气的喜袍,将要进门,忽想到陆鸢醉酒那日的放肆模样,停顿片刻,亲自寻了一壶酒来。

寒夜寂寂,冷得刺骨,房内却因火墙的缘故,温暖如春。

陆鸢已经吃过夜宵,梳洗毕,端坐榻前等褚昉归来。

她卸下了繁重华丽的凤冠,素髻无华,换上了一身朱色软缎袒领罗裙,罗裙将将齐胸,半抹雪色丁香在灯火的映照下隐隐约约,似雾里看花。

见褚昉进来,陆鸢迎了过来。

待她起身,褚昉才得窥见这罗裙的全貌。

袒领,收腰,广袖。

放肆,妩媚,飘逸。

她从未穿过这样的寝衣,但,楚腰蛴领,婀娜生姿。

褚昉忽有些喉咙发干,不是那么想喝酒了。

第85章 不像夫妻 ◇

◎像公事公办的上下级◎

就寝时, 褚昉不喜丫鬟在旁伺候,陆鸢知他这个习惯,也早早屏退了青棠, 亲自为褚昉宽衣。

她将他褪下来的朱色长袍捋顺了搭在手臂上, 正要转身挂去衣架上,腰间横来一只手臂,随之,长袍自她臂弯抽·了出去,向前一扬, 稳稳妥妥地搭在了衣架上。

腰间的长臂扣得更紧了, 纵使她腰枝纤细,还是生出些压迫的勒感。

因着身高的差异,褚昉去就陆鸢肩膀会很吃力,遂微微低头,下巴支在陆鸢脑顶, 力道适当, 不轻不重,亲近而不压迫。

但陆鸢莫名觉得别扭,她不自在地偏头挣了下,想快些结束这异样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亲近。

“夫君,很晚了, 歇吧。”

比之今夜温和的接近,她还是更习惯以往的直入主题。

他们是夫妻,那就只做夫妻该做的事, 仅此而已罢了, 无须太多赘余的动作。

她这句话说罢, 横在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 脑顶的下巴也没有移走,只是身后隔着薄薄的罗裙好像有了些变化。

而后听一声轻笑落下,“急了?”

沉沉的,像一滴水落入静夜寒潭,清澈地叮咚一声,荡起一圈圈波纹。

陆鸢没有接话,去拨他手臂。

褚昉索性握住她手一道按在了腰间,说:“这衣裳好看,以后,可以常穿。”

不管她今日有心还是无意,她在新婚夜这样装扮,他就当是女为悦己者容了。

陆鸢没有接话,她和妹妹前后脚出嫁,她婚期在腊月,妹妹婚期在正月,出嫁需准备的衣物首饰都是妹妹一手操办,她没有过问。

方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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