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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商队的财大气粗,这才觉得自己狭隘了。

褚昉看向弟弟,目生厉色。

褚暄立即住嘴,过了会儿,改口说:“行行出状元,三哥你文武双全,名震朝野,不是能用钱衡量的。”

褚昉笑了下,斥道:“跟谁学的花言巧语!”

褚暄讪笑几声,见兄长心情好转,胆子也大了些许,主动说起郑孟华自戕的事,“表姐的事,你知道了吧?”

褚昉点头,听褚暄忙不迭解释说:“那不能怪九娘,也是表姐自己不对,明知我落榜心情不好,她还故意当着九娘的面,向嫂嫂道喜,还让嫂嫂去看新科状元插花游街,她这明显就是幸灾乐祸,想气九娘嘛,九娘不过回说了她几句,谁能想到她就哭成那样要寻短见呢?”

褚暄似是越想越气,接着说:“表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像咱们家苛待她似的,你说这五郎和果儿越长越大,天天见她这副模样,不得恨上咱褚家吗?可别到最后,好心办坏事,养了两只白眼狼出来。”

陆鸢说与王嫮的话,添油加醋经由褚暄之口递进了褚昉耳朵。

褚昉坐直了身子。

“你说,孟华去向你嫂嫂道贺,要她去看新科状元?”褚昉脸色骤然沉下来,冷声问。

若果真如此,郑孟华必是已猜到了什么。

褚暄点头:“是啊,就算新科状元和嫂嫂是故旧,嫂嫂毕竟有夫之妇,怎可能去看?她还故意去请,还趁着九娘在的时候去请,不就是想气九娘吗?”

褚暄一心为妻子开脱,并没注意兄长的关注点在哪里,只一个劲儿强调郑孟华故意挑衅妻子,妻子气不过才与她争执,并非有意逼她自戕。

褚昉默然不语,回想今日郑孟华的神态还有书韵模棱两可、不清不楚的话语,心中已有思虑。

褚暄所言,必是从王嫮处听来,她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争辩,生怕被责难,恰恰说明必是她言语激烈,戳了郑孟华痛处,才致她哭着离开兰颐院。

而郑孟华去向陆鸢道贺,故意当着王嫮的面说新科状元一事,恐怕心思也不单纯,既想试探陆鸢又想趁机奚落王嫮,一举两得。

至于书韵,嘴上说着不知何故导致郑孟华自戕,言语之间却直指兰颐院。

若非褚暄说了来龙去脉,单凭郑孟华自兰颐院哭着离开、陆鸢又在这时回娘家养病,郑孟华自戕的恶因便可推在陆鸢身上。

难怪郑孟华不肯坦荡说出哭着离开兰颐院的真正原因,有时候,猜疑比真相更能杀人。

而郑孟华此番挑衅,显然不单单是为了出气,她是想以屈为伸,以弱制强,借此扭转颓势,让陆鸢和王嫮担上一个逼人自戕的恶名,让她们以后不敢再针对于她。

见褚昉神情冷漠,沉思不语,褚暄生怕他追究妻子的责任,又说:“三哥,九娘她就是嘴不好,没有坏心思的,以前和表姐也会有争执,怎会想过逼她自戕呢,你可别去母亲那里说她什么。再说了,她现在怀着身孕,表姐还故意气她,谁知道表姐存的是什么心思,总之,这件事,表姐错在先,怪不到九娘头上。”

褚昉抬眼看向胞弟,顿了顿,问:“你就没想过,或许九娘隐瞒去了什么?”

一面之词,偏听偏信。

褚暄连连摆手,立即辩道:“不会的,我了解九娘,她或许会骗别人,但对我是掏心掏肺的!”

褚昉注目看着胞弟,眼中似有一缕若有若无、飘飘渺渺的歆羨,看不真切。

顿了一息,褚昉玩笑地说了句:“你就这般信她?”

褚暄郑重其事说道:“自然!她是我苦心求娶来的,你和母亲都不喜欢她,她在这家里,只能依靠我,我怎能再疑她?”

褚昉心头一触。

她在这家里,只能依靠他,他怎能再疑她?

第33章 去趟陆家 ◇

◎不是她的过错◎

松鹤院内, 褚昉刚陪母亲用过早饭,欲要离去,听母亲说道:“你今日可要进宫?”

褚昉回说:“不必, 圣上念儿子辛劳, 准了七日休沐。”

郑氏笑呵呵问:“那你是要去哪儿?”

褚昉平静道:“去趟陆家。”

郑氏神色一僵,旁侧的郑孟华也愣怔片刻。

褚昉从未主动去过陆家,便是逢年过节也不曾,这次缘何要去陆家?

郑氏想了想,笑说:“陆家大人献计有功, 想必升迁了, 你去道贺也是应该。”

褚昉点头说道:“岳丈升任户部侍郎,我昨日已贺过,今日是去接夫人回家。”

郑氏越发奇怪了,儿子从不曾主动提起陆父,更莫说称一句“岳丈”了, 缘何今次改口这般顺畅?

“照卿, 我也正要与你说陆氏养病的事。”郑氏唤儿子坐在近旁,慈蔼道:“她喝了这么久的药不见效,大约是心不顺,不妨就让她在娘家住上一阵。”

“而且,她与华儿不对付, 你也是知道的,两个人不在一处,也少生是非。”

褚昉默了会儿, 点头道:“母亲虑的是,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 只想着要给表妹庇护, 没有顾及其他,让她在府里受委屈了。”

郑孟华心中一暖,温声说:“表哥别这样说,我不觉得委屈。”

说罢,轻轻抚了抚腕上伤口。

褚昉却在此时接着说:“我已命长锐置买一处新宅,写上表妹的名字,到时候表妹可带着果儿他们住过去,如此,两厢舒心,表妹也不必再受委屈。”

郑氏姑侄皆目瞪口呆,一时忘了反应。

半晌,郑氏才厉声问:“你这是何意思?”

自褚昉一再推脱平妻之事,郑氏心中便不安定,之前她还可以顾虑朝局为由安慰自己,但今日褚昉所为,郑氏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很明显,她的儿子不想娶侄女儿做平妻,之前一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

褚昉道:“母亲息怒,儿子昨夜想了许久,觉得表妹还是另住自在些。我们虽当表妹作自家人,但她心里大约始终难逃寄人篱下之感,与其让她惶惶度日,不如自立门户,如此,她住的舒心,对果儿和五郎也好。”

“你!”郑氏气闷,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华儿,你先回去,我同你表哥说几句。”郑氏吩咐道。

郑孟华眼睛早红了,哀怨地看褚昉一眼,离了松鹤院。

“照卿,说说吧,为何这样做?你现在赶孟华走,让她如何受得住?你就算不想娶她做平妻,有必要做的这样决绝吗?她到底是你亲表妹!”郑氏情绪激动地质问。

褚昉也说了另一层顾虑:“母亲可曾想过,孟华在褚家住的不舒心,寻·死·觅·活,落在外人耳朵里会是什么模样?落在五郎和果儿眼里,又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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