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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橙色长发垂在睡衣的肩头,脸上是担心又不解的神情。
“怎么了吗?喂喂?不动——?”
乱藤四郎盯着不动,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诸如「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含义,但他却看见不动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就好像是他还未极化前每次宿醉时一样,眼角泛着红。
但是不动自从修行回来之后就戒酒了,屋里也没有闻到酒臭味,因此他自然不会是昨天夜里又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房。
“呐呐、药研哥。”乱藤四郎抱起了他的枕头,朝对面的药研招招手,小声和他咬耳朵,“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感觉不动好像要哭了……”
“闭嘴!我才没哭!”
被戳破心事,不动行光恼羞成怒地抓起脑后的枕头朝乱藤四郎砸了过去,眼里却隐隐闪着泪光。
*
不动行光是第二十二个选择了陪鹤见大人眠葬的付丧神。
其实在感知到鹤见大人逝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但是在山姥切国广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在第二十、二十一个选择眠葬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先后踏入室内后,他才立刻站了起来,几乎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他是第二十二个在这座本丸醒来的刀剑,那么他也该是第二十二个在这座本丸再次陷入沉睡的刀剑才对。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再次醒来的那一天。
从长达千年的沉眠之中苏醒的那一刻,熟悉却微弱了许多的灵力在他的躯体中再次缓缓流动了起来,不动行光一个激灵,睁开了眼,昏暗的地下室里,在他的面前的却并非是千年前的那位鹤见大人,而是一个昏迷在地的稚子幼童。
——是那时还年仅五岁的鹤见川。
那时还相当年幼的鹤见川不知怎么打破了地下室入口的封印,也许是下来的楼梯太黑了,也许是她在入口处不小心失足,总而言之,最终就变成了不动行光醒来时看见的这副情形。
从楼梯上滚落的小女孩一身狼狈,额角似乎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桌沿,磕破了一道不算小的口子,鲜血直流。
不动行光的刀掉在了她的边上,大约是她撞到桌子上的时候被撞掉了下来,从她额角流出的血沾在了刀鞘上,从缝隙间渗透进了刀刃,一同渗透进去的,还有鹤见川体内感知到了生命威胁而拼命涌动起来的、想要愈合额角伤口的微弱灵力。
就是这样的误打误撞,沉睡了千年的不动行光,再次被名为「鹤见」之人召唤而出。
年幼的鹤见川身上的灵力相当的微弱,仅仅是治愈了伤口,又召唤出了不动,就几乎已经抽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这样弱小的鹤见川,绝对没办法支撑起一个本丸付丧神的灵力所需,甚至于恐怕连半只队伍的付丧神都未必能凑得出来。
不动行光在检查过鹤见川的伤口后,清点了地下室里的刀剑,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理所当然,全本丸的刀剑尽数沉眠于此,连山姥切国广和鹤见大人逝世时未能赶回来的鹤丸国永都在其中。
但是——
“……除了沉睡,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
他抱起了昏迷的鹤见川,从桌上拿走了山姥切国广的本体刀,极化短刀优秀的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的地下室也能清晰见物,他顺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地走了上去,离开了这间沉睡着无数同伴的地下室。
封印再次被贴回木板上,地下室的入口像是融化在了空气中,再不能见。
曾经挤满人的热闹议会厅如今空旷得吓人,最前方正中的桌案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屏风,当年歌仙兼定在上面留下的字迹已经模糊难辨。
不动行光将山姥切国广的本体刀藏在了石头屏风的背后,抱着仍未醒来的鹤见川走到了左前方的一处空位上,像是那里仍摆着那套属于他的软垫矮桌一般,准确地盘腿坐下了。
不动行光闭上了眼,当年修行归来后便一直披在肩头的小披风在飞舞的尘埃中,渐渐化为了点点微光,消失不见了。
厚重的肩甲消融,整齐的衬衣也变回了最初皱巴巴的衬衫和系得松垮的领带,大腿两侧的护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飘逸的鲜黄巾带,醉意攀上眼尾,一小瓶香甜的甘酒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审神者已经死掉了啊。』
“嗝!……嗯?这是哪里?”
——不动行光重置了自己。
*******
『所以说——』
『我到底为什么会做出把自己重置这种蠢事啊?!!!!』
修行归来想起一切的不动行光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当时的自己。
重置了自己的记忆,重置了自己的所有等级和数值,变回了初次被召唤出来的状态,如果不是当时他做出了那种蠢事,像是那个蜘蛛小鬼一样的家伙,他当初还不是一刀一个?!
就像是……
现在这样!
“——我可不是没用的刀!!!”
宛若雷霆紫电,破空而来,紫色的披风伴随着飞散的马尾一并高高扬起,少年的身影宛若毫无预兆地陡然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央,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雕刻着不动明王的刀刃在皎洁的月色之中凌冽生光。
上弦之六,妓夫太郎——
斩首。
数十米之外,突然出现在嘴平伊之助与我妻善逸身前的时透无一郎,几乎在同时,斩下了容貌妖冶的女鬼的脑袋。
第61章
突如其来的剧变使混乱的街道在骤然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像是一场已经厮杀至高潮的戏剧,突然之间就被掐了电源,大屏幕上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啪”的一声变成了黑暗,只倒映出他们一时间露出了茫然之色的脸庞。
猛然熄下的火之神神乐让炭治郎的肺部像是烧起来了一般,涌上了一股滚烫的血腥味,他手中握着的刀一顿,在失去了目标后猛地插进了地里,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视野恍惚明暗不定,他听见了自己鼓点般猛烈的心跳神,一下下地狠狠垂在他的耳膜上,捶地他张开了一只手捂住胸口,凶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出了一大口鲜红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的血。
『……砍下来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让他觉得飘飘忽忽的,毫无真实感。
他和宇髄先生围攻了这么久的上弦之六,就这么被砍下脑袋了?
斜对面握着刀的宇髄天元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妓夫太郎那对血镰上的剧毒使得他的行动变得迟缓,难以快准狠地挥出他的双刀,在战斗钟饱受掣肘。
但是……
即使没有中毒,他也绝对不可能像是眼前这个小子一眼,干脆利落地一刀就砍断了妓夫太郎那能如皮筋般扭曲的脖颈。
『难道这个小子就是主公说的——』
还未等宇髄天元开口叫住他,不动行光就已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