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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拉门吱呀作响,玄关处只堆了浅浅的灰,今日的太阳很大,三个人在进门后不约而同地啪唧一声全瘫在了地板上,丝毫没管自己的衣服会不会沾上灰。
鹤见流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他从心底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喟叹:“好累……”
袖子几乎要拉到肩头,穿着裙子的鹤见川踢掉鞋子,蹬了蹬腿,附和道:“好热……”
三人齐齐地叹了一口气,乱步将手里已经空了的袋子丢到了边上,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蔫蔫地说道:
“好饿。”
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三个小肚子一起“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叫外卖吧。”
厨房杀手鹤见川只犹豫了一秒,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
汽水足饭饱,在打了三局斗地主之后,鹤见川他们终于想了起来把心思放回正事上。
这一次他们回老家可不是回来玩的,他们是要……
“嗯?”
鹤见川小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们难道不是回来玩的吗?”她问道。
收拾着扑克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搭牌塔的乱步困惑抬头:“昂?”
在场唯一靠谱的小朋友——鹤见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沉默了两秒,才谨慎地开口道:“……姐姐,你们是回来玩的吗?”
“不是乱步说要回我们老家玩的吗?”鹤见川迷惑挠头。
突然被cue,但乱步还是面不改色、冷静沉着地又拿起了两张扑克牌。
细细薄薄的纸牌被他捏住两侧,小心谨慎地放在了牌塔的顶层,他屏住了呼吸,翠色的眼眸里寒光泠泠,紧紧地盯着面前即将搭成的牌塔。
哒。
扑克牌的边沿倚靠在了一起,紧贴无缝,他神色郑重地抿着嘴,小心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一座四层高的扑克牌塔就此落成。
“——耶!”
乱步一秒变了表情,高兴地欢呼起来,和边上的鹤见川兴奋地击了个掌。
鹤见流:“……”
不动哥平常一带二真是幸苦了。
“姐姐!”鹤见流拽了一下鹤见川手,阻止了她试图也搭一座牌塔的计划,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姐姐,你们不是说回来看看以前是在哪里把不动哥带回来的吗?”
“哦哦哦。”鹤见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回来干嘛的。
鹤见流:……并不觉得欣慰,甚至想给不动哥上个香。
边上的乱步倒还是那样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深吸了一大口气,憋着气凑到牌塔边,一口气呼出,吹倒了自己刚刚才建好的牌塔,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胡乱把纸牌塞回了盒子里,顺手又把盒子丢进了鹤见流放颜料的那个布袋子里。
鹤见流不想说话,并且单方面在脑中拉黑了乱步三秒钟。
鹤见川看着乱步收好了扑克,才正襟危坐地板着小脸蛋,面露沉思。足足沉思了一分钟,才说道:“……所以我是在哪把不动捡回来的?”
“……姐姐,那不该问你吗?”鹤见流把扑克从他的布袋子里拿了出来,放进了装杂物的包里,一脸无奈。
“可是我不记得了啊。”鹤见川苦恼地挠头,“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我哪里会记得清啊。”
她确实是一点关于不动怎么出现的记忆都想不起来,老实说她其实连不动是她在老家捡回来的这件事都不记得,记忆里就是模模糊糊地从某个地方开始,不动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然后便一直形影不离地陪着她长大了。
“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嘛。”乱步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你五岁的时候,能够见到不动那家伙的地方,也就只可能是那么一个而已。”
“——就在你家的那座神社里。”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了结论,笃定得就像是理所当然那般轻松简单。
***
鹤见家的祖上是开神社的。
每一代,鹤见一族都会有一位直系血脉继承神社,留守于这座偏僻的山中小镇里。
但在差不多一百多年前,也就是鹤见川的爷爷的太爷爷那一代,由于时代在短短数十年间飞速发展,跨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那一代本该继承神社的“鹤见”被崭新的时代所吸引,选择了前往大城市发展定居,于是神社逐渐就这么没落了下去。
等到鹤见川父亲小的时候,神社只不过就是一座孩子们会去玩乐的老旧建筑;等到鹤见川小时候,神社就已经成了杂草丛生、无人踏足的破败之所了。
鹤见川对神社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鹤见川的父亲也是如此。据说神社有着很多年的历史,但至于为何会有这么一座神社、神社里供奉着是什么神明之类的事情,则早就随着时代变迁,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鹤见川他们拨开一人高的杂草,走进神社里,已经是将近傍晚的时候了。
明亮的日光渐渐染上了浅淡的金黄,铺洒在破旧神社的斜檐上,像是薄薄的金纱一样落下来,轻轻地笼罩住了大殿前的野草古树。
鹤见川跟在乱步的后头,左顾右盼,打量着这座在她的记忆里全然陌生的神社。
长满野草的区域很大,想来神社的殿前本来是有着一大片宽敞的空地,大殿的右前方有一棵六七米高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枝繁叶茂,郁郁青青,树干很粗,大约要两人合抱才能抱得拢。
鹤见川猜那棵树的年纪一定很大了,说不定在神社建立之初就已经在这里了,成百上千年过去也巍然不动,深深地扎根与此。
她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棵树,跟在乱步后头就要踩着楼梯进殿里去,但就在她踩上那一阶已经长满野草青苔的石阶时,她的心底莫名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鹤见川的脚步一顿,她扭过头,又多看了几眼那棵树,身后的鹤见流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奇怪地问道:“姐姐?怎么了吗”
“……没。”
鹤见川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她就是觉得,那棵树……好像有点眼熟。
她小跑着进了殿里,追上了里头的乱步。
久未修缮,神社的内部并不比外头看起来好,窗棂破损,桌案翻倒,墙面斑驳污黑,碎石瓦砾遍地都是,野花野草从砖缝墙角间挤出来,肆意生长。
这里应该是用于参拜的拜殿,依稀可见它原本和其他神社的拜殿差不多的摆设。乱步在这里上蹿下跳,四处乱翻了一会儿,就拍拍手出去了,显然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鹤见川和鹤见流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又蹭蹭蹭地朝拜殿后头跑去了。这次乱步的目标很是明确,用手里的木棍扫开了拦路的野草,直奔传说中用于安置神灵的本殿而去。
无论是哪家的神社,本殿都是禁止进入的场所,鹤见川还从来没见过本殿里头到底长什么样。
怀着满腔的好奇,鹤见川屁颠颠地跟在乱步后头直接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