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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着还是先含糊过去,回头就说是给杜氏一个教训罢了。

*

杜家,上房。

李氏看着梅晓吃了药,给她掖了掖被子,轻轻拍打几下,眼见小人儿闭了眼,才起身出来。

杜六姐坐在堂屋里,脸色有些难看,见李氏出来,带了几分关切道:“囡囡好些了?”

“略好些了。”李氏嘴里应着,却是心中鄙视杜六姐的凉薄。梅晓是她的亲外甥女呢,昨儿避之不及的姿态,今儿更是连里屋都不进,只嘴上说的好听。幸好没有指望她以后帮扶杜七,要不然也是白指望。

昨晚兵荒马乱的,大家只担心梅晓不退烧,顾不得别的,杜六姐却是辗转反侧,一晚没有睡好。

那杜二娘可是杜家女,她身上背着“不孝”之名,杜六姐这个娘家妹子也面上无光。听说读书人最重名声,要是梅晟因杜二娘的缘故将自己也当成是不孝之人,那自己岂不是冤枉?

这样想着,杜六姐就不愿意杜家插手杜二娘的事,小声对李氏道:“太太,小七眼看到说亲的年岁,可有二姐在,怕是外头难免会误会咱们杜家呢。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晓得太太心慈,可二姐到底梅家妇,就是衙门那边也是认梅家不认杜家啊!还有智哥儿与囡囡是梅家骨肉,总没有一直养在杜家的道理,要不然倒像是咱们杜家挑拨他们梅家骨肉至亲似的,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李氏闻言,不由皱眉,却不是听进去杜六姐的话,而是越发觉得心凉。

就算不是同母,杜二娘也是杜六姐的亲姐姐,这个时候姐姐受了欺负不说同仇敌忾,竟然还嫌弃上了;至于梅智兄妹,这才到杜家一天,就碍了她的眼了?

杜六姐只当李氏听进去了,继续道:“梅家名声臭不可闻,咱们杜家可不能被沾上啊,就是老爷在,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李氏眉头皱得更紧,杜老爷鲜少有这样夜不归宿的时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个可能,李氏心焦,不耐烦再听杜六姐闲话,摆摆手道:“我晓得了,你回去继续绣嫁妆吧,这两日别过来了,小心过了病气!”

杜六姐却是没有走,道:“可是老七不是又带了智哥儿出去?”

李氏揉了揉眉头道:“去找你二姐夫去了,衙门那边既要梅家人出面,不找他找谁?”

杜六姐这才心满意足,袅袅起身,回厢房绣嫁妆去了。

李氏看着杜六姐背影,面色森寒,这样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想要嫁给梅晟?做梦!凭着杜六姐这自私凉薄的性子,今日能嫌弃杜二娘,明日就能嫌弃杜七,真要心愿得偿说不得反过头来就惦记杜家的产业了。

*

知县衙门。

桂重阳跟着叔叔桂五过来,是为了桂、梅两家的官司撤状子来的。

就算没有桂二爷爷早上亲自过去,桂重阳也准备撤状子了。同“盗窃伤人”相比,“忤逆不孝”的罪名更大,就算最后梅家人撤状子,衙门这里整治风化也能好好收拾梅青树夫妇一顿。

“撤就撤吧,正好皇陵下来公文,准备抽丁,到时候跑不了他,你不用再沾手了,倒是梅杜氏,是否真有恶行?被夫家所弃?要不然怎么夫家还没有人露面?”张量道。

桂五只在木家村住过两月,不晓得这些事情,回头望像桂重阳。

虽说杜二娘不管娘家婆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桂重阳也没有落井下石,只道:“以往倒是不曾听闻……”

话音未落,就见郑师爷面带古怪进来禀告:“大人,那梅杜氏之夫来了。”

张量挑了挑眉道:“可是要接人回去?”

“不是接人,是写了休书送来……还真是心狠啊,竟是全然不顾一双儿女……”郑师爷唏嘘道。

桂重阳与桂五叔侄闻言,不由对望了一眼。

这叫怎么话说?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当年杜家趁火打劫,想要与梅家联姻,谋取里正之位,挑唆梅青柏休了桂大姑,娶了杜二娘;如今杜二娘也被休了!

只是这是杜家的报应,那梅家的报应呢?

第213章 子不类父

自古休妻有“七出三不去”之说,“七出”又称“七去”,既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口多言、去;盗窃、去。

梅杜氏忤逆翁姑,都引起民愤了,倒是占定了“不顺父母”这一条。梅秀才此时出妻,看似也说的过去。

只是除了“七出”之外,还有“三不去”之说,既有所取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先贫贱后富贵,不过“淫”与“有恶疾”者不在三不去中。

“三不去”中,梅杜氏曾为婆婆服孝,倒是占了“与更三年丧”这一条,按理来说不当出妻,不过梅秀才知晓律法,自不会忘了这个纰漏。

那休书上有一条就是梅杜氏不慈,凌扭幼侄,致婆婆气亡,有了这一条,别说“出妻”,就是直接“义绝”也够了,梅杜氏的“与更三年丧”就算不得什么了。

郑师爷说梅秀才心狠,也是因为他做的太绝,半分不留余地。梅杜氏背负“不孝不慈”的名声被休,她的一双儿女以后的日子能好过?

*

县衙外,户科。

钟书吏看了休书,道:“杜氏既不是梅家妇,那就传话杜家来接人吧!”

只是这人不是白接的,少不得打点一二,否则这种忤逆公婆的不孝媳妇,在官员教化之下,本当在集日上了枷板在县衙门口示众的。

梅秀才此时倒是假惺惺道:“到底的夫妻一场,本当学生出面,只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学生这就回去传话杜家!”

要是梅秀才口袋里有钱,也想要做的漂亮,省的杜家发狠不接人,到时少不得节外生枝,实是他口袋里比脸都干净,就只能说几句漂亮话。

不想,梅秀才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贤婿要传什么话?”

梅秀才一惊,连忙回头。

门口站着一团和气的胖子,不是杜里正是哪个?身后站着两个面带不善的少年,正是杜七与梅智。

这舅甥两个在县上寻梅秀才,走了几个赌场没找到人,却是遇到了从京里回来的杜里正。

杜里正听闻了梅杜氏之事,自是顾不得先回村里,直接来县衙交赎金,却是正听到的钟书吏与梅秀才的对话。

梅秀才觉得额头汗都要出来了,神色讪讪。

两人打了十几年交道,梅秀才自是晓得杜里正的手段,少不得陪着小心道:“您回来了就好,晚辈正有事与您商量!”

这是连“小婿”都不称了。

杜里正定定的看着梅秀才,一时没有应答。

杜七忍了怒气,瞪着梅秀才道:“有什么事这么急,不是当先接了二姐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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