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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老宅却是土坯房贴了半拉砖面,本来就是老宅破旧,又荒了十几年,都塌了好几处,哪里还好住人?

李氏见状,不免咋舌,对着厢房摇了摇头。

这杜氏莫不是傻子?就算早年不爱白养侄子,如今侄子都考出来了,前途似锦,别人巴结还找不到门路,还不想着缓和关系?

因继子夫妇态度不善,原本的“三日回门”也在梅秀才的嘲讽中取消,李氏这两天心里也不安,对于杜氏这个“儿媳妇”也隐隐带了畏惧,如今梅晟回来,倒是踏实许多。

杜氏是大傻子,她又不傻,这会儿功夫,李氏已经打定主意好好与梅童生说说,可不能自家骨肉反而生分来。听说梅晟在县学用功,寻常不愿意回来,这连正经住的地方都没有,爱回来才怪。

李氏心里打着小算盘,颠儿颠儿往厨房去了。

杜氏从厢房里出来,看着李氏风摆杨柳的柔嫩腰肢,又望了望隔壁院子,冷笑不已。

十八的奶奶,十四的孙子,这要是出点花花事儿,看梅晟还能光鲜起来不能?

*

梅家旧宅。

到底是进了十月,初冬时节,屋子里久不住人,一开门尘土飞扬,还寒气逼人。

除了一床被褥,屋子里只有一套旧桌椅,笔墨纸砚、换洗衣服自是在县学宿舍。

梅晟站在门口看了两眼,退了出来,站在廊下,不由想起桂重阳来。

桂重阳,桂远之子,十二岁,原居南京,五月中旬回乡,落户木家村。

“西桂”的日子,以桂重阳的回归,大不相同。

村里人虽都以为桂家现在的日子是桂五“归宗”的缘故,可梅晟却不这样看。

旁观者清,那桂家的日子,明显是从桂重阳回来才有了转机;就是桂五的“归宗”,也是在桂重阳回乡后。

随后桂家在村里盖房,桂五在镇上开店,桂家又接连买地,日子一下子殷实起来,都是桂五顶在前头,桂重阳被当成身子不好、只带了十箱子书回来的孤子,可却不想想,桂重阳要真的只有十箱子书本家当,那怎么千里迢迢回乡?

梅晟性子素来冷清,眼下也不禁隐隐生出几分雀跃,并没有犹豫,直接大踏步出去,往村塾去了。

初来乍到,就能与梅童生父子怼上,怎么会是才识字的蒙童?

江南文风鼎盛,非北地能比,桂重阳的年岁,已经是能童试的时候,却是入了村塾小班,所为何来?

*

村塾里,午歇时候。

杜七依旧是谁也不搭理,打开杜家小厮刚送来的食盒,里面是一盘浓油赤酱、热气腾腾的四喜丸子,还有几个肉龙,满屋子荤香,扑鼻而来,引得不少小学生流口水。

桂重阳则已经是杨武、梅小八两个在一处吃饭,不时低语两句。

梅晨坐在第一排,看着眼前没有打开的食盒,面上带了几分挣扎。

梅晨年岁不大,可这几日家里长辈都为了堂叔家的官司发愁,他都看在眼里。

其实,梅晨心里并不觉得桂重阳打官司过分,自家堂叔、堂婶指使儿子入室盗窃不说,被揭穿还对桂重阳动手,明显是死不悔改,活该吃官司,可是那到底是他亲堂叔、亲堂婶,叔祖父又赖上自家,祖父这两日都短了精神。

梅晨吐了口气,握了握手,站了起来,往桂重阳三人走去。

第198章 闻名不如见面

梅晨这一动,小学生们望过来。

梅、桂两家正在打官司,这是要动手了?可是梅晨比梅小八还小呢,这身板也不行吧?要是梅五、梅七过来,还差不多。可这两人好像被拘在家里,不敢来上课了。

梅小八撂下筷子,面上带了几分戒备。

短短几日,梅小八经历世态炎凉,对于祖父、大伯那边心里不无埋怨,连带着对于伯祖父这一支情分也淡了。

人人都说伯祖父为人公正,可是这“公正”显然分时候,有利于梅家的就“公正”,不利于梅家时也只做未见。

就是梅家族内的事,不也是稀里糊涂一团乱账么?要不然姑姑与姐姐也不会被迫离家,跑到桂家来生活。

梅小八只是个村里顽童,别的道理不晓得,却也明白自己是梅家人,如今吃喝在桂家不对。自己名份上是梅青竹族叔的儿子,那也不当是姑姑这个“出嫁女”养育,而是当接收了梅家二房家产的梅秀才抚孤。

只是没有人给梅小八做主,加上梅小八贪恋桂家的好日子,才会一次两次回到桂家。

梅晨纠结半天,本是冲着桂重阳来的,可是看到梅小八的神情,未免有些不爽,看了眼他眼前吃了一半空食盒与带了油花的嘴,脸色臭臭道:“八哥属猪的么,叔爷爷都要愁死了,八哥倒是吃的香!”

梅小八坦然道:“俺吃的香,二爷爷只有欢喜的。”

梅晨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梅小八已经低下头,拿了筷子要接着吃。

梅晨指了梅小八皱眉道:“你有没有良心?你大爷、大娘对你不好,可你爷爷、奶奶可是将你当眼珠子疼!”

这就改口了?

虽说过继后,梅小八本当改口,可因梅家二房名存实亡,上面只有梅氏在,没有人让梅小八改口,梅小八原来只改了“爹娘”称呼,对于本生家那边其他都是照旧。

梅小八喃喃道:“眼珠子?要被打死、累死的眼珠子?俺不要了……”

不管爷爷、奶奶当着他的面流了多少泪,说了多少疼他的话,可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是么?

要不是姑姑与重阳哥重新接纳他,他连学也上不了,只能在大爷家做个被白使唤的长工。爷爷、奶奶能做的,也不过是背着大爷、大娘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可怜他没娘的话罢了。

十岁的孩子,能被几句话哄住,可到底心里也能分辨出好歹来。

梅晨一时无语,心里将叔祖父一家都埋怨上了。要是当成自家骨肉,就好好疼爱;要是不当自家骨肉,就两处安生过日子。

这叫什么事儿?之前想不要就不要,见小八日子过得安稳了又借着骨肉之情折腾,如今都折腾进去大牢了,何苦来哉?

只是到底尊卑有别,就算老人糊涂了,也没有做孙子记仇的道理。

梅晨摇摇头,不赞成梅小八的反应,望向旁边的桂重阳就带了几分异色。

梅小八的憨厚谁不晓得?这才到桂家几个月功夫,就晓得记仇了,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晓得桂重阳就不是个宽厚的,对于“东桂”族人冷淡得不行。

桂重阳对梅晨的印象并不坏,梅氏一族虽有差的,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否则的话就梅氏姑侄两个好人不成?

只是梅晨这样指责梅小八,桂重阳自然也不乐意,皱眉道:“每日夫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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