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7
。
看着一柜子书,书桌上熟悉的文房四宝,徐伯平眼圈微红。
不过没有看到床榻之类,徐伯平又问:“起居在何处?”
桂重阳又引他到上房,见桂重阳住在东屋,墙上糊了白纸,炕柜桌几都是簇新松木,徐伯平神色才稍缓。
东屋是主人房,那个梅氏没有借着长辈身份就“鸠占鹊巢”,还算知规矩。
桂重阳看在眼中,自然明白徐师兄是不放心自己,忙劝慰道:“师兄勿要担心小弟,到底是故乡,有堂亲长辈与姑姑照拂庇护,小弟日子还过得去。”
徐伯平胡乱点点头,指了指两个随从中的一个道:“这是我表弟张林,你小时候也见过,正好前些日子点了三河知县。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寻他做主。”
桂重阳闻言不由吃惊,要知道这张林名为徐伯平表弟,实际上更像是跟班与伴读。并不曾听闻他下场,那是恩荫入仕?还有就是徐伯平对张林的态度,丝毫不因他是七品知县就另有相待,还是如此随意。
桂远没有对桂重阳仔细说过徐伯平的身份,只说是贵人。
南京城里姓徐的权贵,身份最高的就是中山王徐达一脉所处的两家公府,徐达长子传的魏国公一脉,还有次子所传的定国公一脉。
这两国公府不仅是开国功勋,还是今上已故原配发妻徐皇后的娘家,太子嫡亲舅家,是皇亲国戚之家。
只不知这徐伯平是徐家那一支的,三河知县只是七品,可到底是一地父母,徐家的姻亲子弟轻易得到这个职位,可见徐家权势之显赫。
惊讶过后,桂重阳就剩下满心欢喜。
之前他始终不安得就是杜里正借着里正之位,在农税与丁役上算计桂家,如今县官是熟人,还怕什么?
桂重阳喜形于色,看着张林就多了几分迫切。
张林被他看得失笑,道:“就这么欢喜?可见是真的受了委屈了?快与大哥说,让大哥给你做主。”
桂重阳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性子,不过摸不到杜里正的底,实是不安心,便犹豫了一下道:“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下徐师兄与张大哥。”
徐师兄精神一震,道:“什么事?可是有不开眼的欺负到你头上了?”
桂重阳摇头道:“不是小弟的事,是十几年前的往事。”
两人都不是外人,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桂重阳就说了“九丁之难”的前因后果,并不曾为亲者隐。
徐师兄与张林却是听傻了。
桂远十五岁离乡之事,他们之前也知晓,却不知还有这段往事。
两人跟着桂远学习多年,知晓桂远人品,不信他真的是偷拿了二百两银子离家出走,都觉得其中有蹊跷。
徐师兄尤为愤怒:“虽不知如何设计,可先生若不是因此饮恨,也不会盛年郁郁而终,这布局之人该死!”
张林则是直接问道:“重阳可是怀疑是杜忠就是幕后之人?”
表兄弟对视一眼,并不觉得桂重阳的怀疑“空穴来风”。桂家败落,等到便宜的就是这杜忠,杜忠自然嫌疑最重。
桂重阳点头道:“八成是如此了,只是这杜忠一个外乡人,如何在衙门那边走的关系,如何谋得里正之位,都叫人稀奇。小弟想要托付两位兄长的,就是若方便,请帮忙查一下这杜里正的底细。”说到这里,又说了这几日杜里正因铺子里管事捐银跑了之事,召集了许多健仆之事。
“杜家平日也有下人,不过老苍头与小厮之类,并不曾见这些多青壮,这几日却是呼呼啦啦来了十几人,看着都是训练有素,不似寻常人。”桂重阳接着说道。
徐师兄听得皱眉不已,看着张林道:“没想到小小三河,还有这等人物,可是哪家权贵旁支?”
能训练青壮做家丁的人家,本就不会是寻常富户。
张林一愣,道:“木家村这里之前弟只留意到林家,是镇远侯姻亲林家的族人,杜家只记晓得是村里正,到底不曾听闻是哪家的。”
不管怎么说,表兄弟两个倒是将杜里正放在心上了。
第152章 无巧不成书
徐伯平一行是武人装扮,实不与寻常百姓相同,这一入村子自然是引人侧目。
村民不认识这三人,却是认识桂重阳与梅小八,知晓是桂家的客,不免心生揣测。
张大娘正好出来放鸭,听到人提及桂家长房来外客了,连忙去二房报信,倒不是存心看热闹,而是怕来者不善,桂家长房都是妇孺,应对不便。
桂二奶奶一听,立时将心提到嗓子眼儿。
桂重阳小小年岁,平素又不出村的,哪里会得罪人?倒是桂五那边,与铁家人关系亲密,保不齐惹来什么对手仇人,在外头惹出麻烦,让人寻到长房去。
桂二爷爷与桂春又去翻地,不在家里,桂二奶奶就招呼杨氏跟上,婆媳两个往老宅去。张大娘见了,不免好奇,跟家里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同去。
等到桂家老宅门口,眼见三匹健马在院子里,还有个武士装扮的健硕青年站在旁边刷马,桂二奶奶就绷起了脸。
院子里站着的正是徐伯平的长随,在院子里照看马匹,并没有随着徐伯平、张林进屋子。
眼见来了几个农妇,那长随也望过来,心中揣测来者何人。
桂二奶奶却是直接推门进来,扬声道:“重阳,家里来客了?”
桂重阳在上房听到,起身对两人道:“是我叔祖母过来,估摸是得了消息,晓得有人过来,不放心过来瞧瞧。”
说完,桂重阳出去相迎,道:“二奶奶,是我爹在金陵的故交徐师兄,特意过来看孙儿的。”
方才梅氏听到徐伯平是桂远学生时神色诧异,桂重阳看在眼中,此刻就没有拿什么师生名分说话。
桂二奶奶依旧狐疑不定,望向桂重阳身后。
原来徐伯平与张林也从屋子里出来,正站在桂重阳身后。
“老人家好!”徐伯平客气道:“早就当来探望重阳,他年岁小,初回故乡,还要多赖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费心看护。”
桂二奶奶一噎,这话是好心不假,可听着恁不顺耳,重阳是桂家子弟,还轮不到别人操心。之前桂重阳一个人孤苦伶仃回乡时怎么不露面,如今日子刚起来就找上门来?
桂二奶奶心中有了防备,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他爹在南边还有朋友啊,还真是没想到!当初这孩子一个人进京,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听得我们这些长辈都后怕,这万一遇到拐子可没地方哭去。”
徐伯平只觉得面上火辣辣,道:“是晚辈疏忽了,安排不周。”
桂重阳忙道:“二奶奶,我父病故时,徐师兄不在南京,不过相应后事还有孙儿进京的一路安排,都是徐师兄家里帮忙。”
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