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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三小用了三天的功夫,才将十四亩地的豆秧都收割完。

到了第四天,又开始打了两天豆子,拢共收了将近三十石黄豆,才算是收完秋。

因林家自己缴农税,所以杨家要交五成收成。只是因杨家要黄豆用,林家用黄豆无用,秋收的收成就在麦收时直接给了。

五月时的麦收,杨家只留下三成,七成给了林家,算作一年两季地租。杨家留下三成,也有六石麦子,加上自家四亩地产的八石,总共就十四石,其中大部分换了高粱谷子做口粮,不过也剩下不少。

为了秋收,杨家没有杀鸡杀鸡,却是整了白面包子,还专程调了一小盆豆腐馅的,因此桂重阳与梅小八虽辛苦了几日,可也吃的心满意足。

这期间,隔壁的杨银柱之妻王氏与两个儿子始终没有露面。要晓得他家两个儿子,长子十六,次子十四,在村里已经是劳动力。

杨金柱夫妇没有说什么,显然已经习惯。

等杨金柱家的豆子都收完,豆杆都堆好,王氏露面了,却是央求杨金柱帮忙:“大伯,大嫂,我当家的不知跑哪耍去了,可那糜子地的收成耽搁不得,少不得求大伯与大侄儿打把手帮着收秋!”

杨金柱夫妇却是愣住,杨金柱家的诧异道:“老二卖地没跟你说?”

王氏愣住:“好好的,卖什么地?大伯,怎么回事?”

杨金柱皱眉道:“就是老二带两个客回村那天卖的,四亩糜子地十二贯卖了,上面的糜子折了五百钱也卖了,分家时的八亩地卖了四亩,卖了三十二两!”

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心眼,为了防止弟媳妇这个时候撒泼,杨金柱就隐去了那八亩地的买主是桂家的事。

丈夫那日回来翻箱倒柜的异常,王氏还记得,立时反应过来,咬牙道:“好呀,半月不着家,回来一趟是为了翻地契,我这去找他!”说罢,立时风风火火去了。

换做寻常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以找到丈夫足迹;王氏这里,有两个兄弟,王二与王四,也都是混混,其中王四还是杨银柱的跟班,想要找人自然不难。

之前不找,还是因当丈夫是故意躲懒,不想秋收,才不闻不问的,没想到自己的财产缩水了大半,王氏如何不恼?杀人的心都有了。

*

镇上,洪氏当铺外。

梅秀才满脸灰败,身上儒衫皱皱巴巴,再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

他摸了摸袖袋,里面是记在他名下的两张地契,一张不是别的,正是梅家二房剩下的那二十五亩地;还有一张,是梅家长房分家时的三十亩祖产,也是记在他名下。

五十五亩地,其中四十五亩中田,十亩下田,平均下来也能卖个四百两左右,可要是卖地,少不得动静大了,大家都知晓;可不卖地的话,往当铺质押,就只能拿一半银子,因此,梅秀才很是踌躇。

不远处,李银柱看着梅秀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第135章 好心的杨银柱

西集镇就这么大,杨银柱前些日子在赌场上,自然也与梅秀才打过照面。

梅秀才全心在赌桌上,没有留意过;杨银柱却是刚涉赌,没有那么专心,不过也知趣没有上前凑近乎。

说起来两人年岁相仿,桂、梅、杨、李四姓又联络有亲,小时候都是一起玩过的,只是年岁渐大,一个是不学无术的混子,一个是一心科举的读书人,早就不对路,就生疏了。

就是此刻,杨银柱心中也是鄙视梅秀才的,也隐隐有些自得。

赌博岂是好沾的?换做其他人,已经赌输了二十两银子,都到了卖地的地步,少不得想着回本翻本,左右口袋里还剩下二十多两银子,本钱都是现成。

可杨银柱却不,他平时混账归混账,行事却也干脆,知晓赌博是个无底洞,就此收手,虽说心疼输掉的二十两银子,可也晓得陷下去更深。

梅秀才却是明显是赌红了眼,才会想着来当铺质押,这心里也是存了侥幸,抱着也是回本来赎回的念头,却不想想万一再输了怎么办。

这会儿功夫,梅秀才已经有了决断,长吁了一口气,抬脚往当铺里去。

“梅相公,不可!”杨银柱眼珠子转了转,忙上前招呼道。

梅秀才脚下一顿,转过头来,认出是杨银柱,露出几分不耐烦道:“是杨二啊,唤我何事?”

杨银柱露出关切来,瞥了一眼前面的当铺,道:“梅相公这是遇到难处了?”

梅秀才立时生出几分戒备来,端着秀才公的架子,抬起下巴,皱眉道:“关你何事?”

杨银柱心里腻味透了,要不是想要借此巴结下桂五,搭上桂五的关系,他才懒得理会梅秀才。

梅家现在是转换了门楣,对外说是“书香门第“,可前二、三十年,与桂、杨、李三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因此杨银柱看得清楚,这梅秀才欠了赌债,能打主意的也就只要地契。

梅秀才有功名,名下有免税田,这拿个地契也不是难事。

桂家日子眼见着起来,可根基在木家村,名下没有几亩地,正是要买地的时候。杨银柱就打算用梅秀才的地做个投名状,坐上桂五的船。

至于梅秀才目前只是想要质押,没有卖地的打算,那不怕,只要梅秀才继续赌下去,总有要卖地的时候。

“梅相公,这是洪家的当铺啊,你忘了洪老爷的绰号了?”杨银柱小声道。

洪老爷就是镇上的首富,家里一连死了两个儿媳妇,前两月才娶了第三个进门。

如今镇上的人,都在等着看这第三个儿媳妇能在洪家过多久。前两个一个过门次日就上吊死了,一个则是熬到半年大着肚子被婆婆活活打死了。不想等了两月,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新闻出来。

洪老爷,绰号“貔貅”,素来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

洪家当铺干过的黑心事不是一桩两桩,趁火打劫密下人家传家宝的事情隔三差五就要传上一回。

梅秀才要押的只是地契,不是什么宝贝,可现在通州地价贵,反手就能赚一倍利润,洪家得了地契,会放过?

梅秀才之前一心翻本,忘了这一茬,现在想起来,不由一阵后怕。要是这地契真的在洪家当铺质押,说不得就要吃个大亏。

换做其他人,被提醒了一回,少不得心存感激,梅秀才却是不由恼羞成怒,看着杨银柱面色不善。

杨银柱心中问候了一下梅秀才死了的老娘,面上依旧是笑眯眯道:“梅相公且忙,我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开。

梅秀才只看到杨银柱背影,自然看不见杨银柱脸上的鄙视,还有嘴唇微张,默默数数。

同样是一时沉迷赌博,梅秀才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又因为欠下赌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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